尖锐的疼痛根根刺激神经,精致的五官也变得扭曲,真的坚持不住了,把孟阳轻轻放下,没剩多少级了,相互搀扶着应该可以走下去。
“我不行了,目测过去也就一百来级台阶,我这样架着你,重量送到我这儿,你另一条腿应该不会扯疼。”将孟阳胳膊绕到他后颈,张榕身量比他矮一点,将好可以借力,伤腿先往下,然后左腿跟随下来,减少了右腿的突然受力。
就这样一步一步走了下来,配合也算默契,好在他们车就停在这附近,张榕拿了车钥匙把车开过来,导航去了离这儿最近的医院。
诊断就是骨折加韧带拉伤,需要打石膏固定。折腾了半天,从医院出来都已经是晚上的九点。
提着孟阳的病历单和X片,把外卖点送过来的轮椅和拐杖准备好,扶着孟阳稳稳坐下,推着人回去。
孟阳这条腿,医生说了最起码要休息三个月以上,为了方便,张榕就和孟阳住在了一间屋子里,回去了也是一样。
腿伤了总归是有许多不方便的地方,上厕所、洗澡都需要人帮忙。张榕倒是坦坦荡荡,可是心怀不轨的孟阳,就不一样了。
狭窄的浴室里堪堪容的下他们两个人,搬来两个小板扎乖宝宝坐下,孟阳脱得一丝不剩,把伤腿拿上保鲜膜裹得严严实实,不漏一丝一缝。张榕就穿着短袖短裤坐在他后面,给他冲水,洗头,还有搓澡。
超近距离的接触,抚摸加上蒸腾的水汽都让孟阳脸红心跳。每次手指划过肌肤,都会一阵颤栗,明明周遭的空气潮湿,但孟阳就是觉得口鼻干燥,急需要一口冷水下肚。
前面说什么都不肯让张榕继续擦了,再这样下去,真的要出事了。止住张榕“附魔”的手,“接下来的,我自己来就好了,我只是腿断,又不是手断了,能够自力更生的。”说话的声音都颤得慌。
看着孟阳红的要滴血的耳朵和接过澡巾羞答的手,“好,那你有需要的时候叫我,我就在外面。”站起身拿起折叠好的板扎,拉开浴室的推门走了出去。
在给孟阳冲澡的时候,喷头飞溅出来的水也把他给打湿了,“有新的浴巾吗,我擦擦身上的水,刚刚都溅到身上了。”
“哦,你直接拿我的就好,我每天用过都清洗烘干的,也只擦身上,不擦私处和脚。”
快速擦干水渍出去,就碰到了四仰八叉躺倒在地上的美球,扭动他胖哒哒的身躯装乖卖萌,张榕心领神会的去摸摸它的柔软的小肚子和头顶,真乖。然后整个叉腰抱起,抱小孩似的带着四处转悠,直到它受不住挣扎,才给放到那四层高的猫爬架上。
电话铃声响起,是他的手机,看到上面备注的人,张榕沉默了十几秒之后,做好了准备,按下接听。
没有率先开口,只等着对面,“你今年还回家过年吗?”
“我,”
还没说完一个字,就被对面打断,“你都多久没回来过了,自从你出去外面上学,工作,十年了没回来过一次,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儿子是女儿被远嫁了呢,你心底还有这个家,还有我这个妈吗?电话电话不接,消息消息不回,我怕是人死了,你都不回来看一眼。”
她总是这样,一句话都没说完,就自顾自的说着自己的愤怒、扭曲、痛苦,根本不愿意听完他说一句话,从小就是。
“怎么不说话,哑巴了。每次和你说一大堆,你就总是给我装聋作哑,给谁看。”
张榕还是沉默,他能说什么,反驳、附和,都说不了。
“算了,我不管你今年是什么打算,你今年都得回来,我要结婚了,你总得过来一趟,之后是要成家人的,你得认认。”
有些震惊,不过也没多久,爸妈离婚都那么久了,爸爸那边第二年就续上弦了,妈找到人再嫁也无可厚非。
“那恭喜了,你已经都决定好的事情了,到时候通知我一下,我会回去的。”然后就把电话挂断了,实在是无话可说了,他和妈这边已经没有交流的话题和欲望。
或许是被挂断的叱责,微信弹出一条条语音短信提示,狂轰滥炸后又归于平寂。
“张榕,你过来扶我一下呗,我起不来了。”远在浴室的孟阳传来呼唤。
“唉,来了。”
尝试起身无果的孟阳只能坐等着张榕过来拯救,地面上墙壁上的水渍太多,根本没有一个很好的点让他可以作为受力点进行抓握。
抄起浴巾搭在两肩,让孟阳抓着他两臂,然后他扶着他腰起立直上。迅速擦干套上衣服出来,插上吹风机吹头发。
胡乱擦过的头发仍然直溜的向下滴水,张榕开着热档,扒开头发,让热风穿过一丝一缕。轻柔的手法,专注的神情,孟阳透过全身镜里看到身后的张榕,汹涌澎湃的爱意涌起高潮。
今年过年比较早,一月底就过年了,距现在也就还差两周的时间,妈对狗毛过敏,肯定不能带回家去,寄送到宠物店,他又舍不得。
看着张榕心不在焉的样子,孟阳发问,“你在想什么,这么入神。”
“馒头,我在想过年的时候把他放哪里合适?”
孟阳转过头去,满脸疑问。
“不要动,”张榕把人掰正,还没吹完呢,“我今年要回家过年,但我妈对狗毛过敏,不能带馒头回去,寄养宠物店里,又怕人家照顾不好它。”
“那你怎么不想想我呢,我可以带着馒头呀,我还是不是你的朋友了,遇到这种事,想到的第一个人居然不是我。”说着还抱胸,傲娇的转过一边去。
眉眼松动,舒然一笑,那嘴都可以挂上二两壶了,自从上次说开之后,孟阳倒是常常会在他面前撒娇。“不是,我只是想着你也要回自己的家过年,而且馒头那么大只,你家里人不知道会不会接受,所以我才没考虑,我很确定我第一时间是想了你的,可正是思考过了,才觉得不合适才另想办法。”
“那你好歹问问我,我家里不缺馒头的位置,我爷爷是昆江动物园的园长,父亲手里又经营着一家宠物医院。家里养了好多宠物呢,根本不用担心他们,狗对他们来说都是小儿科了。”骄傲的介绍着家里的情况,如果张榕愿意,他可以把他家族谱带过来,给他一一介绍。
“好,那就谢谢了,我会把馒头习惯用的东西都准备好的,等我过完年就会回来接它。”
关上吹风机,头发已经完全吹干,送人回卧室,他也在旁边支起来的小床上和衣躺下。为了照顾半夜要起夜的孟阳,张榕直接在这里搭了不到一米宽的小床。之前孟阳也说过他可以专门请一个护工过来,但张榕说之前他手受伤了,就是孟阳照顾他,这次他同样也可以,况且不也能省掉护工费用,之前节俭惯了,第一时间想的都是自己可以就尽量自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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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