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战懒得同他争论,收拾妥当,买了点礼物带去王家。老爷子见着他挺高兴,也到底是见过世面的人,根本不提类似未来乖孙儿是男是女的事儿,只是一味的叮嘱他注意身体,加强营养。王一一对他很好,“战哥”也不叫了,跟前跟后的直接喊“哥哥”。孙仪不在家,说是出差去了什么大客户那里,肖战倒是见着了孙晓,模样比王一一长得好些,很会打扮,但是冷冷的不爱搭理人,一吃完饭就上楼去了。
王一一在人多的时候总是沉默寡言,就连在自己父亲面前也有些拘谨,并不像其他家庭里的女孩儿那样喜欢同父亲耍点赖皮撒撒娇。王老爷子对女儿也是严肃的一面多过慈爱。肖战总算知道王一一为何对自己这样亲近,想是他在家里连个可以说话的人也没有,偏偏又是那种一点都不会伪装的单纯个性。
吃过晚饭,王一一一定要拉着肖战去自己房间里坐坐。既使关了门,王一一仍是悄声对肖战说:“哥哥,其实姓孙的没有出差去外地,你来之前他和我爸吵了一架。”
肖战当即明白了七分。
女孩儿又说:“我爸早就想让你过来了,她就是不愿意,可是我爸没用,怕他。”
肖战不由笑道,“看出来了,她就是你们家的女皇帝,而且老话不是说,怕老婆会发达嘛,爸爸当然怕她,所以这样一来,她就更是天不怕地不怕了。”
王一一却又得意道,“也不是,她最怕我哥。”她说这话的时候止不住笑了起来,“哥哥你没看见她那嘴里的那颗黄金大门牙吗?早前就是被我哥给揍掉的。”
肖战“啊”了一声,讶然道:“你哥打女人?还是……你哥一直有这种嗜好?”
王一一又是连连摇头,“从小到大,我也是唯一一次看到我哥发那么大的脾气。我哥话少,我和他之间都没什么好说的,但是他从来不会对我发脾气,连一句重话都没说过。”她顿了顿,才继续道,“那件事说起来也算是家丑了,我都不好意思说,孙仪其实就是个小三。”
他欲言又止,眼里似乎含了泪,“其实我妈根本不是病死了,是给活活气死的。”
“我爸在出去做生意之前是顶好的,后来不知怎么就碰到了姓孙的,据说这个女人能力很强,做生意很有一套,反正我爸就着了她的道,起先是不怎么回家,后来是一回来就和我妈吵,逼着我妈离婚。我妈不愿意,让我爸看着我和我哥的份上维持咱们这个家,我当时刚上初中,就这么闹了两年,后来妈妈生病,我爸也渐渐心软了,但是那个姓孙的憋不住了,自个儿先离了婚,带了他的几个弟弟跑我们家里头来闹,那时候我妈躺在床上起不来,姓孙的就要往家里冲,我爸也不拦他们,躲到旁边抽烟。我哥气坏了,拿了把折叠椅子就往外面冲……”
说着王一一还用手比划道,“就是以前那种骨架是铁的折叠椅。我哥拿着椅子堵在大门口,说,今天谁都别想进这个门,除非我死了。我到现在还记得我哥那时的眼神,很恐怖,像刀一样狠。那时我是挺没出息的,那会儿怕得要死,心里老想着鱼死网破你死我活一类的场景,一边怕我哥出事,一边又怕那些人闯进来。可是他看起来镇定得很,现在想起来,他那时也才十九……”
“可是姓孙的那女的实在是厉害,旁边那些男的都不往前走了,就他一个人偏要进来,当时他还笑呢,笑盈盈的,像是什么都不放在眼里。我哥二话不说就给了他一拳头,他要是用椅子砸下去估计会出人命,所以给了他一拳头。姓孙的当时就躺在地上去了,嘴巴和鼻子往外冒血。然后,我哥也被人打了。”
肖战心里一紧,却是没做声。
王一一又冷笑说,“哥哥你知道是谁打的么。”
肖战露出不解的表情。
还没等肖战开口,王一一又继续说道,“是给我爸打的,我爸就是拿那把椅子砸了自己的儿子,一下就把我哥的头给砸破了。”
王一一没再继续说下去,耳边似乎响起当年凄厉急促的叫声,是他们妈妈的声音。
母亲痛哭着,声声喊着自己丈夫的名字,王镇,王镇。
她说,你别打我的孩子你别打我的孩子我求你王镇……
“此后,我妈就同意跟我爸离婚了。然后一年后,我妈就走了。”
肖战半天才回过神来,低声道,“难怪……”
王一一见他这样说,急忙解释道,“所以我们都讨厌孙仪,所以我哥和我爸的关系才闹得这样僵。不过……”她又说,“我爸后来年纪大了,也知道自己错得离谱,总是厚着脸皮时不时的去找我哥,快十年啦,我哥心肠软,他这一点像我妈,所以也不像以前那样对我爸了。”
肖战又念叨了一句,“怪不得......”
在肖战的记忆中,那是王一博第一次迟到。
那天,他靠近窗边,远远眺望。
直到白晃晃的道路上终于出现一道年轻的身影,他将单车踩得飞快,风吹起了衣摆。
肖战才赶紧坐回桌旁,不多时有人敲门,家人打开门,王一博进来了,头上绕了一圈白棉纱布。
肖战张了张嘴,终是讷讷的问道,“你怎么了?”
王一博满不在乎的微一摇头,并不作答,目光扫过他压在书本下的试卷,不禁皱了眉。
那真是一个教人尴尬的分数。
肖战一张脸涨得通红,于是孩子气的想用手去捂试卷,却仍是比他慢了半拍。
王一博拿起考题由头至尾瞄了一溜,说:“还是先讲试卷吧。”
说话之前,他似乎叹了口气,而肖战隐约也听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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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