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祖一过,周长忆又出去寻花问柳去了,周同宣顾着其他事情,准备和西北边的顺系一战,和周长柯忙的不可开交。
陈长安倒是落得个清闲,朋友马小姐又来找她了,说要带她去百乐门看个热闹。
她从不去这样的场合,平淡无奇的日子无聊透顶,想着凑个热闹乐呵乐呵,也就答应了。
马小姐其人,要风度不要温度,虽然开春,但寒冷还未降下去。
她穿着一身暗红色山茶花纹缎面旗袍,衬得腰身很细,原本富贵人家太太小姐旗袍里会有一层柔软的白色羊毛内衬,暖和舒适,可惜她看不上眼,视它为身材显得臃肿的罪魁祸首,是洪水猛兽,于是敬而远之。
陈长安穿着一身倒大袖深蓝色旗袍,外面倒是还搭了一件外套。
内场稍热,陈长安没做多久就脱下外套,她不会跳舞,坐在比较清静的角落和马小姐划拳。
马小姐本不想玩这样幼稚的游戏,可谁叫陈长安喜欢,对方是大帅义女,大帅义子一大堆,义女可是独一份,更在其亡父过世后,亲自接到府上抚养长大,更在后几年耗财耗力从往国外培养。
这情分就非一般人可比。
马小姐的兄长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师长,靠伺候人得了这么个体面的职位,本质上被人瞧不起的奴才性还是未改。
所以她努力的想要往陈长安的圈子凑,哪怕仅是踏进一只脚也没关系。
虽然陈长安表面性情好,同在学校共事,肯给她给面子。
但在马小姐看来,对方着实是个小肚鸡肠之人。
因为前年发生一件事,有位男老师指着陈长安的鼻子骂,唾沫横飞的说,面目狰狞的指责,道:“你本质上就是个烂人,军阀的后代,享受的物质生活建立在百姓的痛苦之上,你们是刽子手,是魔鬼!”
当时的陈长安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默默的抹了一把脸,尽管站在国旗台下当着所有人的面被指责。
国家主权受到威胁,学生开始闹游行,政府派警察镇压,周同宣作为三省保安总司令,更是派军队前去帮助,黑洞洞的枪口就那样对准学生,虽然未放一枪,本质上却是助纣为虐。
陈长安无言以对,然而一个星期后,男老师突然称病不来,朋友前去看望,却并未认出那个肿成猪头的人是他。
男老师直言是陈长安报复所致,她看不惯他,针对他。
事情真假他人无从证实,然而传了开来,陈长安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等到一个月后,病好的男老师辞职了,说是回去照顾病重的老母,这下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马小姐以及周围知情的人都认为陈长安是依仗权势逼迫他人的坏蛋。
于是她就更不敢得罪这位大帅义女,只当祖宗一样供起来。
陈长安毫不知情,对此等幼稚的游戏玩的有来有去,输了就喝酒。
喝到她迷糊的时候,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这只手的主人在食指戴了一枚男士黑色戒指,陈长安努力抬眼一望,却是模糊不清的重影。
马小姐也喝的东倒西歪,此刻察觉到不对,她努力扒开眼皮一看,随即惊喜道:“景仪!”
陈长安一听这个名字,知道那个烦人的臭男人又来了,心中顿感烦闷,猛的甩开对方的手。
而江景仪夺过她手中的酒杯,‘咣当’一声放在了桌子上。
“失陪了。”只听他这样说道。
随后他扯着陈长安离开了这个乌烟瘴气的地方。
陈长安像是没骨头一样,靠在他身上走,江景仪半边身子被压的仿佛过电一般酥麻。
他把人送上汽车,觉得面上有些热,内心激动不已。
坐上前座,发动车子往帅府的方向去。
这边是纸醉金迷,觥筹交错;另一边是冷风如刀,寒意刺骨。
梧瑶是北方,冰雪还未消融。
一道颀长身影站在茫茫天地间,他的背影犹如形单影只的鹤。
几名士兵压来一名身着单薄的男人,跪在了此人面前。
对方穿着一身军装,缓缓转过身,正是周长柯。
他看着跪在眼前的男人,不由得冷笑出声,道:“苏溪,你的傲骨呢?不吃不喝几天就折腾没了吗?”
苏溪看了他一眼,有气无力的笑,道:“你瘦了。”
周长柯怒气心头,上前一脚踹向对方心口的位置。
他拔出手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苏溪的脑袋。
苏溪倒地后剧烈咳嗽,他道:“是我对不住你们,我有父母手足要顾。”
周长柯面无表情,道:“所以你就背叛我?”
与西北顺系一战,尹军大败而归,死伤了不少兄弟,损失惨重,完全都是因为苏溪的出卖。
他们逼不得已退回老巢。
他和苏溪是同窗之情,在战场上又是生死相依的兄弟,感情深厚。
走到如今这个地步,是任何人都没有想到的。
三声枪响过后,周长柯接过一旁副官递来的帕子,慢条斯理的擦拭干净身上的血迹。
他把枪丢给副官,随后朝军营的方向走去,平地起高楼,一时间,他竟不知哪里此事自己的归处。
周长柯突然迫切的想要见到陈长安,他独自开着汽车回了桐安。
等车子驶到帅府,他见到奇怪的一幕,门口停了辆陌生的汽车。
而一道身影正抱着一个人往里走,待周长柯定睛一看,只见被抱着的那人是陈长安。
车子猛地刹车,周长柯推开车门走了下来。
他快步走上前去,绕到江景仪的身前就一拳挥舞了过去。
江景仪被打的身形踉跄,在周长柯眼里,有个贱男人正拐带他意识不清只知缠人的二姐。
江景仪则怒骂:“脑残吧你。”
他仍不肯松手,周长柯上前要夺,江景仪躲避,左晃一下,右晃一下,晃得陈长安干呕了一声。
她扯了扯江景仪的头发,闹着要下来。
江景仪愤恨的瞪了周长柯一眼,随即乖乖把人放了下来。
周长柯立马将人扯到身后护着,二话不说就要往里走。
江景仪还想跟进来,他看着陈长安即将远去的背影,道:“阿煜,你……你等等。”
周长柯闻言,转过身来就朝他走去,江景仪见他又来莽夫这套,急忙护住脸,道:“我是她的朋友,我叫江景仪,我没有坏心。”
周长柯举起的拳头放了下来,道:“江景仪?呵,就是地球仪,再来我也照样一拳揍扁。”
他不愿再纠缠,扶着陈长安走了。
江景仪自恃动口不动手的君子,所以心里不停告诉自己不要和周长柯一般见识。
您的支持就是作者创作的动力!
1张推荐票
您的支持就是作者创作的动力!
1 谷籽 = 100 咕咕币
已有账号,去登录
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