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王一博负气离宫
“如今皇上忙于朝政,若是有贤后协理六宫,替陛下分忧,则则圣躬可免琐务之劳。”朝堂之上,丞相邓文成手捧象牙笏,朝肖战说道。
肖战的慌乱转瞬即逝,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王一博率先替他反驳:“洛阳水灾未过,贪墨一案堪平,如此多事之秋,实在不宜大婚。”
“非也,”邓文成有理有据,“虽洛阳遭受水患,然天心仁爱,洛阳之水让贪墨一事显现于人前。陛下明察秋毫,肃清贪蠹,使吏治一新,此实转祸为福之机也。”
肖战暗自咬牙,这邓文成也太烦人了!
王一博本就是话少的,邓文成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搬出了祖制,“先帝弥留时,曾执陛下手嘱‘早续皇家血脉’。陛下天纵圣明,自当效法祖宗成宪。”
受邓文成的鼓吹,其他大臣也纷纷下跪,喊道:“望陛下允准。”
“朕,朕......”肖战下意识看向唯一站着的王一博。
现在王一博的脸色阴沉,深邃的眼眸中暗流涌动,就这么直直地盯着肖战。
这让肖战不得不怀疑,要是自己应下这事,王一博便会以“清君侧”为由拾起利刃了。
不过不管王一博同不同意,肖战本人都是不同意的。
他的母后虽然早逝,可自幼时他便知道自己的父皇母后琴瑟和鸣。
虞宁死后,肖武也没有再娶之意,就算登基后面对群臣谏言,后位也始终空着。
如此伉俪情深的举动对年幼的肖战造成深深的影响,至今他都认为娶妻一定要娶自己心悦之人。
肖战紧张地咽了口唾沫,尽力让嗓音维持平稳,“众爱卿起身吧,朕年少继位,军国重务尚且还有许多疑问,若现在商议大婚之事,朕恐分心庶政,本末倒置。”
邓文成不依不挠,“皇上,臣等冒死再谏,《礼记》云‘大婚为万世嗣’,今中宫虚位,东宫未建,臣等夙夜忧心,如芒在背。纵陛下圣意已决暂不立后,亦乞先纳贤妃,以广继嗣。”
群臣再次叩首,“请陛下先纳贤妃,以广继嗣!”
“你,你们!”肖战再三被大臣们反驳,心中升起一股躁意,可堂下大臣上百人都跪下了,不就是要逼他就范么!
他看着跪在最前面的邓文成。
如今朝堂局势尚不明朗,虽然科举已经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可想要渗透进这朝堂中还需要些时日,自己此时若是得罪邓文成可得不到好果子吃。
再三思索,肖战想到一个权衡之计,“这样,朕让钦天监择日,广求淑媛,始行大选,何如?”
只要皇上开了口,自己的计谋就可以开始实施了。
邓文成这么想着,嘴角勾起,俯首道:“臣等叩谢陛下隆恩。”
下了朝,王一博一句话都没和肖战说,径直进了御书房,还称任何人都不准进入。
可李公公是奉了皇命,带着拟好的圣旨过来给王一博盖章的。
“王爷,奴才奉命把圣旨送来。”
御书房内沉静一片,好一会王一博低沉的嗓音才传出:“拿走。”
李公公当然不能带着没盖印的圣旨回去,“王爷,圣上说了,这圣旨今日盖了章,便要送去礼部的。”
“孤说了,拿走!”此话好似加了分内力,明明音量不大,却让李公公后退了三步才堪堪停下。
“王爷,这......”
倏地,一只修长的手拦住了李公公,他拿过那道圣旨,“你退下吧。”
这话犹如一张特赦令,李公公忙不迭地退到二十步开外。
肖战看看着紧闭的房门,命令道:“开门!”
屋里又是一阵寂静,像是没听到似的。
肖战气笑了,他捋起袖子,双手叉腰,气沉丹田,“老子数到三!”
压根不需要倒数,门便“吱呀”一声开了。
门窗紧闭,屋里也没有点灯,看起来阴沉沉的。
王一博独自坐在书案前,手中朱砂笔批阅着百官送来的奏折。
肖战蹙起眉,走到王一博身后,打开了那扇窗,阳光透进来,照亮大片区域。
“皇兄埋首于案,若光线幽暗,伤了眼睛可咋好?”
谁知王一博并不领他的情,“与你何干?”
肖战气堵,想指着他鼻子大骂一通,可一想到自己带着圣旨而来,不得不软了脾气,“皇兄~生什么气?”
他嗲嗲地撒着娇,亲昵地伏在王一博背上。
淡淡的龙涎香让王一博鼻翼微动。
他放下那根朱砂笔,语气冷淡,“臣可不敢生陛下的气。”
“这还说不气?”肖战知晓王一博生气起来并不会大闹一通,而是会和他装作疏离,其实心里可盼着他来哄了。
肖战绕到王一博身旁蹲下,葱白的十指揉捏着王一博的腿,“皇兄~朕在朝堂上答应丞相的话只是权宜之计,并非真心。”
“并非真心?”王一博冷哼一声,拿过肖战进门时便放于案上的圣旨,摔回案上,发出震天的响声,“这样也叫并非真心?!”
王一博眉头紧皱,那双狭长的丹凤眼瞪圆了,瞳孔中像是有火在烧,牙关紧咬时双颊颤动不止,看起来气得不轻。
这样的王一博让肖战发怵,他抬眸,讷讷地看着王一博,“皇兄,若我不答应,那内阁......”
都说王一博专政,但其实先皇崩逝前自然也考虑过这个问题,是以六部中王一博的人居多,而内阁却大多为丞相之人。
王一博双手背在身后,“内阁又如何,本王迟早......”
“皇兄!”肖战冷声打断,“皇兄,事到如今,这印你不想盖也得盖。”
王一博像是没想到肖战竟然会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话,脸色阴沉,唇角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整个人仿佛淬了冰,让离得近的肖战不寒而栗。
他深呼吸几瞬,拿起圣旨,内力从丹田中涌向手腕处的经脉,手中的圣旨骤然炸开,瞬息间化成齑粉。
肖战睫毛微颤,语气中带着分不可置信,“王一博!”
“肖战!”王一博俨然已经气得失去理智,竟敢直呼帝王名讳,“你若是让我盖这印,那我......”
“你当如何,难道你要造反吗?!”肖战冷若冰霜,毫不胆怯地与王一博对峙,“皇兄,你别忘了,父皇念朕年幼,才让你辅佐朕,可朕即将及冠了!”
多年的隐忍在这一刻仿佛喂了狗,明知自己与大权在握的王一博对上并没有好果子吃,可肖战不知哪来的勇气,竟敢直面王一博。
不过光凭王一博敢直呼他名讳一事,肖战就可以以他犯大不敬之罪把他收押入牢。
王一博看着眼前如此陌生的“弟弟”,那黝黑的眸中仿佛闪过一抹光,好似欣慰,又好像有些凄怆,“这妃,你非纳不可?”
肖战喉结滚了滚,神情坚毅,“是,若皇兄不允,那便回摄政王府吧。”
“......好。”那运筹帷幄的摄政王仿佛颓了下来,他坐回书案前,“你让内阁再拟一份送来。”
“不用,”肖战从怀里拿出一份新的,“朕知晓皇兄脾气大,特意让内阁多做了一份。”
王一博垂眸看着那份完好的圣旨,嗓音沙哑,“你倒是贴心。”
只不过这话中好像带着抹讽刺之意。
肖战不甚在意,只说:“皇兄盖好印,朕便让李公公拿去礼部。”
王一博并不答话,把那道圣旨展开来。
圣旨中“广求淑媛”四个大字着实刺眼,晃得王一博眼睛泛酸。
几个呼吸间,他逼迫自己沉静下来,微微发抖的手从怀中拿出一方和田青玉制成的印章——这便是御玺。
御玺在桌案上的龙泉印泥中沾上一抹红,郑重地盖在圣旨中。
这一动作仿佛用尽王一博的全身力气。
他把御玺放置一旁,无力地靠在座椅上,“你想要的,本王给了。”
方才如此剑拔弩张,此时肖战也并不想与他多说什么。他把圣旨卷起,喊门外的李公公进来把圣旨拿走之后,自己也随之抬脚作势要离开。
行至门前,肖战又悔了起来,觉得自己不该这样与王一博呛声。
他微微转过身,看着那落寞的身影道:“皇兄,午膳我让人备了你爱吃的烩面,你记得来吃。”
王一博并未答话,肖战只能悻悻退出御书房。
午膳肖战特地叫曾应来做了一桌子王一博爱吃的膳食,肖战甚至十分体贴地让曾应一滴红油都不加。
谁知,肖战在乾元殿中等到未时,都不曾见到王一博的身影。
想是应该还在生气,肖战把曾应唤来,“曾应,去御书房把王爷请来,王爷若是还在气头上,你......你耐心哄哄。”
曾应有些莫名,不知肖战这话怎地说得那么奇怪,但他还是领旨退下。
片刻后,曾应小跑着赶回来,“皇上,王爷并不在御书房!”
肖战杯中茶水喝到一半,便匆匆放下,“那他去哪了?”
候在一旁的李公公也刚从小太监口中得知消息,上前禀报道:“回皇上,王爷在一炷香前带着自己贴身奴才出了宫,看去向,该是回王府去了。”
肖战张了张嘴,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他分明,没想着把人赶跑的。
王耶啵:从此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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