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淮执蹙眉,取来手机拍了张照给司闫发过去。
消息刚发送不到一分钟,电话就打了过来。
铃声响起,他点开手机滑动屏幕,连看也不看直接接通,“说。”
电话那边的司闫被他的语气噎了一下,“谁惹你生气了?你发的什么东西?什么时候还喜欢上刺青了?”
许淮执看了眼睡着的路纭舟,趿拉着拖鞋往外走,“睁开你狗眼,是刺青?”
“啧。”
司闫习以为常的接受他的骂声,在那头放大照片,惊呼,“握草,这啥玩意?去医院看看啊!”
“不去,你帮我问问就行。”
许淮执拒绝起来不带思考,就他现在这行走的制冷空调,没疯都能把人吓疯,“你在哪?”
听到对方周围人声嘈杂,影忽间似乎有人加什么价到100万。
见许淮执提问,司闫立马说道,“地下兽人场,你要吗?我给你带一只。”
许淮执看向卧室,半晌收回视线,语气一顿,缓慢开口,语气含了点似有似无的不明意味,“不了,一山装二虎,祸害波及我。”
司闫:?
习惯某人胡言乱语的司闫话头一转,“那借我点钱,我爸给我扣完了,我要买只狐狸。”
许淮执挂了电话,给对方卡上打了八百万。
收回手机,他情绪有些复杂,明天还要上班,不去自是不可能,就他爸那脾气,他不去比去都麻烦。
皱褶眉,许淮执去开了电褥子暖了一个晚上。
第二天一大早,许淮执起床去上班,连带着路纭舟也一起起来,磨磨蹭蹭的飘进他的口袋待着。
“小执来了?经理让你去办公室说关于昨天的策划案。”
许淮执刚到公司就听见邻桌的一个姐端着咖啡往饮水机那边走,顺带说了一句。
许淮执忍下情绪,道了声谢去了经理部门。
推门进去,“……”
他没开口,宋锦忱也不需要他开口,自己就开始说起来了,“你看看你,写的这什么乱七八糟的?我要的是策划案,知道策划案是什么东西吗……”
他噼里啪啦的说着,丝毫没意识到办公室气温在许淮执出现后直线下降。
许淮执有的没的听着,宋锦忱是他爸的人被调到了風城专门监督他。
缩在口袋里的路纭舟还想着来他工作的地方逛一逛,结果一大清早就看到许淮执被训话。
许淮执走不开,他也就走不开,看到许淮执被骂,心里就愧疚,直接从口袋里面跑出来了。
在一旁压着脾气挨训的许淮执听到他的动静诧异的抬起头看了一眼。
路纭舟飘着凑近宋锦忱的耳边,深呼一口气,开始低声唱鬼歌。
模糊不清的空灵嗓音低声悠悠的在宋锦忱耳边响起。
宋锦忱训斥的话戛然而止,身形僵硬住,寒意爬上心头,他僵硬的看向许淮执,“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路纭舟见他停下长篇大论,便也停下唱歌,重新飘回许淮执的身边。
许淮执看着宋锦忱异常行为表现的有些茫然,“你怎么了?”
“……没事。”
那个具有穿透性的低声空吟的诡异声音消失了,他这才意识到办公室温度也有些低,宋锦忱咬着牙靠着办公椅。
他也没什么心情完成今天的每日训话要求了,摆了摆手,“你先出去。”
许淮执有些惊讶于他今天的时间只有半个小时。
换作平时,最少一个小时,最多两个多小时,看来还真是被吓到了。
许淮执推门出去,路纭舟紧随其后,最后走出去的时候还不忘回头摆了个鬼脸,虽然知道对方看不到,但还是忍不住做了小动作。
心情很好的在许淮执员工区里面瞎晃悠,一会看看花,一会和许淮执一起靠坐在办公椅上。
他的生存地点仅限于许淮执的家里或者和许淮执在一起的任何地方。
家里他可以自由活动,但一旦到外面他就只能和许淮执保持5米以内的距离。
“以后别吓唬人了。”
“为什么?”
“真吓出好歹怎么办?“
听到这话,路纭舟轻轻哼了一声,“那是他活该,他是故意针对你的,又不是你真的做的不好。”
许淮执看着他,眼里闪过一丝复杂。
路纭舟被他这眼神看的有些不自在,起身飘着晃悠了两圈,转移话题道,“对了,你怎么还认识瓜哇语?”
许淮执收回视线,手指在桌面轻叩两下,低声道,“我爸教的。”
“你爸还会这个?”路纭舟有些新奇,飘着凑了过去,“这玩意儿都学,还真给碰上了?”
许淮执后仰,“离着么近干什么?还有,别说话了,我现在自言自语已经有好几个人看过了。”
他说着,低头开始处理工作,不再理会飘来飘去的路纭舟。
熬到临近下班,许淮执松了口气,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肩膀。
——酒吧走不走?今天都周五了就别拒绝我了。
许淮执点开手机,里面是司闫发来的消息,他没拒绝,手指在屏幕上动了两下,点了个好。
下班后,许淮执拿着东西往公司外面走,还在发呆苦闷的路纭舟丝滑的被两人之间无形的吸力直接吸了过去。
“嗷!”
他被光线刺的整个人瑟缩了一下,连忙钻进许淮执的衣服里,“疼死了疼死了,早晚烤焦。”
许淮执挑眉没说话,路纭舟这才发觉这人就是故意整他的,“你幼稚死了。”
“嗯。”许淮执不甚在意的应了一声。
“好冷。”从许淮执经过的一个女生瑟缩了一下,转身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另一个女生有些无奈,“今天天气38℃,你来一句冷?”
女生见她不信,干脆把她推着稍微靠近许淮执,压低声音,“感受到了吗?”
另外一个僵硬的点点头,两人对视一眼,直接吓跑了。
许淮执“……”
他来不及多想,就突然身形一晃,脚步停顿下来,面前大路随着他刚刚的脚步一寸寸裂开,裂开的缝隙宛如大树分支直通各处,缝隙处血红一片。
几乎是在一刹那,天地阴暗,风吹树动。
许淮执表情微变,再怎么说他也是个常人,看到鬼跟怪地方就算了,勉强还能接受,但他妈这是什么情况?
察觉到许淮执没了动作,路纭舟心生怪意,探出脑袋来看,“……这是,你快闭眼!”
满天枝叶被撕碎借着冽风直直刺向许淮执的眼睛,他来不及思考,听着路纭舟的话在那些东西进入眼前时闭了眼。
耳边是风声卷杂着一声声低吟,听不清,琢磨不透,像是有人在哭,又像是跟路纭舟唱过的鬼歌一样在低唱。
路纭舟从他口袋里面飘出来,他和许淮执这种真人果然还是有很大的区别,在他眼里,满街只剩下不同的鬼魂从四面八方将他们围拢。
“kun……kun……tao…kuaitao…”
入耳的是含糊不清的语调,下一瞬,血口张开,被围住的路纭舟远看过去像极了天边撕开了一条裂口,而那裂口正在喷血。
各种血色染红的衣裳紧紧贴合在一起朝两人围拢过来。
路纭舟蹙眉,伸手去帮许淮执挡,腕间红绳闪起不明显的光亮,鬼魂停止靠近,像是被操控似的往后退到原地。
血口收回,一切归于死寂。
不知是否被感染,从低沉不清的歌声里面,路纭舟自心而起,产生了相似的悲哀。
他顿了顿,压低语气,向着众人那般低喃,“你们谁是?为什么会留存?”
被震碎的树叶满天皆飞,而且也是锁定了这里唯一一个活人许淮执。
路纭舟如今能力太微弱,除了让他闭眼帮他挡一挡之外,压根没有别的方法。
突然,四周景象巨变,血色迷雾间,万鬼开路,一根红绸隔着空中飘落而来。
路纭舟微愣,看向对方。
黑压压的一片,他不知这东西是从谁那里递来的,嘈杂声中,只有一个声音略微清晰,“蹭你的血就能隔着生死给他带上,死后学的第一个咒语,就是开阵门。”
周围风沙越发大了,但这一切都不知道是好是坏,他不敢轻易做决定,指尖捏紧红绸丝带。
许淮执闭着眼睛,伸手过来想要触碰他,“可以。”
路纭舟不再犹豫,蹭了血给许淮执戴在眼睛上,念着听过的低语,“woxアycxケdg”
那条血腥味浓厚的绸带蒙到眼睛上,鼻尖全是血气,耳边是青年有些压低的温声细语,一时间也不知道难受还是舒服。
顷刻间,刚发生的景象荡然无存,许淮执睫毛轻颤,伸手摘掉丝绸,他们还是在原地没有走动。
太阳依旧很大,周围的人还是来来往往不做停留,待在他口袋里的路纭舟或许是累着了,和手心差不多一样大的人睡着了,迷迷糊糊的没有出声。
许淮执缓缓吐出一口气,后知后觉的摸了一把自己的后脖颈,那里全被细密的汗珠覆盖,后衣也被浸湿。
他此刻大脑有些混沌不清,稳了心神,将红绸放到鼻尖嗅,“拿血泡过的。”
路纭舟轻声应道,“先拿着吧,万一以后有什么用。”
许淮执将东西包起来放到口袋,才抬脚继续往前走。
却不曾注意指腹所蹭下来的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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