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90年,曲阿城外的桃林染成一片绯云。周瑜握着长枪的手掌沁出汗珠,枪尖却始终颤抖,怎么也刺不中那枝在风中轻轻摇曳的桃花。
"手腕太僵了!"孙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少年将军一身轻便劲装,腰间的虎头湛金枪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他大步上前,握住周瑜的手,调整握枪的姿势:"公瑾,长枪如臂使指,靠的不是蛮力。"
周瑜能感觉到孙策温热的呼吸拂过耳畔,脸颊不由得发烫。这已经是这个月的第三次长枪训练了。却还是摸不清诀窍。
"看好了。"孙策猛地抽回手,长枪如游龙般刺出,只听"啪"的一声脆响,一枝桃花应声而落。花瓣纷飞间,孙策转身露出灿烂的笑容:"关键在于出枪的瞬间要快、准、稳,就像这样——"他又连刺三枪,三朵桃花翩然坠落。
周瑜捡起地上的桃花,仔细观察着断口:"伯符,你的枪术果然出神入化。可我总觉得......"他皱眉比划着,"长枪挥舞时,如何能做到既迅猛又不失优雅?"
"这个问题问得好!"孙策眼睛一亮,"来,我们对练!"说着便挺枪刺来。周瑜仓促地捡起长枪抵挡,只觉一股巨力传来,整个人差点站立不稳。
"公瑾,你太被动了!"孙策收枪笑道,"长枪不仅能守,更要能攻。看好我的步法!"说着便演示起江东孙氏家传的游龙步,枪影翻飞间,竟在地上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就这样,两人每日在桃林中切磋。周瑜渐渐掌握了长枪的要领,出枪时也有了几分神韵。而孙策则缠着周瑜学习兵法韬略,常常为了一个战术问题争得面红耳赤。
"伯符,你看这《孙子兵法》中的虚实篇......"某日午后,周瑜摊开竹简,"若敌军势大,我们该如何以弱胜强?"
孙策托着下巴思索片刻:"我觉得最重要的是把握战机。就像我们练枪,要在对手露出破绽的瞬间出击!"他突然抓起长枪,在空地上演练起来,"你看,当对方以为我要刺面门时,突然变招刺向咽喉......"
周瑜笑着摇头:"你这是比武,不是用兵。战场上瞬息万变,光靠勇猛可不行。"说着便详细讲解起当年孙武练兵的典故,孙策听得入神,二人连晚饭都忘了吃。
当然,二人也不止会是比武弄枪,闲暇时刻,孙策会坐在周瑜身旁静静地听他弹琴
“公瑾,你弹得真好听,这首曲子叫什么啊?”
“《高山流水》。高山流水逢君处,千古难寻此契心。”
“哈哈…早闻舒县周公瑾善通音律,曲有误…周郎顾”孙策自言自语道
“公瑾你可真招小姑娘喜欢”孙策撇了撇嘴
周瑜眉梢挑起一抹笑意:"伯符这是眼红了?前日市集上,卖胭脂的阿娥偷偷往你马鞍塞香囊,可是连荷包都绣着'孙郎'二字。"
"我不过是别人抚琴时看了两眼,哪比得上你"
“啊哈哈…公瑾你可真是,怎么?看到你兄长这么招人喜欢,嫉妒了?还是吃醋了”孙策突然往周瑜脸上凑
“哪有?!明明是你先说的!”周瑜脸刷的一下红起来,别过头不去看孙策
孙策像是得逞般哈哈大笑起来:“好了好了,不逗你了,真是不经逗”
可孙策没发现的是,周瑜别过头时,耳际泛起的绯色如被春水洇开的胭脂,从薄如蝉翼的耳尖缓缓漫至耳垂。鬓边碎发恰好垂落,堪堪挡住那抹转瞬即逝的霞色,唯有喉结不自然地轻滚了下,往日遇事冷静不慌的周公瑾,此刻却显得局促不安。
这样的日子转眼就过了一年多。两位少年的武艺和谋略都有了长足进步,孙坚和周异看在眼里,喜在心头。
"这两个孩子,真是天生的知己。"某日,孙坚与周异在庭院中饮酒,望着远处正在比武的孙策和周瑜,不由得感叹,"若能一直这样下去,何愁大业不成?"
然而,乱世从不给人喘息的机会。公元191年春,荆州刘表与袁术交恶,战火迅速蔓延。孙坚接到袁术的命令,不得不率军出征。
离别那日,桃林依旧盛开,却染上了几分悲壮。孙策看着周瑜,每一个眼神中都透露着不舍,却不知如何开口。
周瑜又何尝不是呢?可他知道自己无法挽留。最后只能轻声的说一句:“保重”
“嗯,你也是”
又是一阵许久的宁静
“公瑾,你可愿跟我一起去”
“去?”
“嗯!去闯出属于我们的天地,这是我们曾经的约定”
“伯符,我知道,我从来没有忘记过,可眼下庐江周氏的内部分歧越发严重,舒县也不再安全,如果丢下父亲处理这些,他该如何应对?”
孙策有一些失落,但他也明白周瑜的苦心,也不再强求:“好,公瑾,我不会逼你”
孙策翻身上马。他最后回望了一眼桃林,望着站在树下的周瑜,大声喊道:"公瑾,等我!我们还要一起横扫天下!"
马蹄声渐渐远去,周瑜望着漫天纷飞的桃花,握紧了手中的长枪。他知道,此次离别不知何时还能再见。而这片见证了他们友情的桃林,也将永远铭记两个少年将军的壮志与豪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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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