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沈墨。”
“是时间守护者组织的成员。”
沈墨的声音低沉而平静,却像两颗重磅炸弹,接连砸在宁微早已不堪重负的心湖上,激起滔天巨浪!她坐在冰冷的金属折叠椅上,双手紧紧攥着那块依旧在“嘀嗒”作响的银质怀表,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时间守护者!
钟离在那间昏暗的古董店里,用生命最后的气息警告她、托付怀表时,提到的名字!那个让老人瞬间恐惧到关门落锁、拉紧窗帘的名字!
巨大的震惊和困惑如同海啸般席卷了她。她看着眼前这个自称沈墨的男人——他靠在金属椅背上,脸色苍白如纸,左臂那道狰狞的伤口还在不断渗出鲜血,染红了工作台冰冷的金属表面。雨水浸透了他的黑发和风衣,让他看起来狼狈不堪,但那双深墨色的眼睛却依旧锐利、冷静,如同风暴中心不可撼动的磐石。
“时间守护者……?”宁微的声音干涩发紧,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钟老……他提到过……他说……如果我有能力,你们会找到我……还说……要小心……”
“钟离是我们的线人。”沈墨打断她,声音带着重伤后的沙哑,却条理清晰得可怕。他拿起工作台上一个巴掌大的金属仪器,对准自己左臂的伤口按下按钮。一道柔和的蓝光扫过伤口,伴随着轻微的“滋滋”声,翻卷的皮肉边缘瞬间被高温灼烧封住,暂时止住了血流,但焦黑的伤口看起来更加触目惊心。“他负责留意可能具有时间能力的人。他昨天凌晨联系我,说找到了一个真正的‘修复师’,并且……能力强度远超预期。”
沈墨放下仪器,目光再次锁定宁微,那眼神仿佛能穿透她的皮囊,直视她体内那股不安分的能量。“然后,今天早上,我们就发现他死于‘突发性心肌梗塞’。”
宁微倒吸一口冷气,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是……是因为我?因为告诉了你?”
“不。”沈墨摇头,动作牵扯到伤口,让他眉头紧锁了一下,“是因为**他们**。”他抬起完好的右手,在工作台的一个触控屏上快速滑动了几下。
嗡……
墙壁上巨大的主显示屏瞬间亮起,分割成十几个小画面。大部分是城市不同角落的监控影像,但其中一个画面被放大、定格——那是“时光阁”外一条僻静小巷的夜景监控!画质有些模糊,但能清晰地看到两个穿着黑色兜帽衫、看不清面孔的身影,在宁微离开后不久,如同鬼魅般出现在“时光阁”紧闭的木门外,徘徊、窥探!其中一人似乎还拿出一个类似探测器的装置,对着门扫描!
“虚空之影。”沈墨的声音冰冷,带着刻骨的寒意,“一个以猎捕时间能力者、窃取并研究其能力为核心目标的组织。极端、隐秘、行事不择手段。过去五年,全球范围内有确切记录的时间能力者失踪案十七起,其中三人已确认死亡,死状……惨不忍睹。他们的能力被以某种未知的方式强行提取、复制或转移。”
宁微感觉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头顶!猎捕?窃取能力?提取?转移?这些词语组合在一起,描绘出一幅令人毛骨悚然的图景!她下意识地抱紧双臂,仿佛这样能抵御那无形的恶意。
“他们……为什么要抓我?”她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恐惧。
“因为修复师,”沈墨的目光扫过她紧握的怀表,眼神深邃,“是已知时间能力中最稀有、也最特殊的一种。目前全球确认的,算上你,只有三位。”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凝重,“你能做到的,不仅仅是修复物品那么简单……你的潜力,远超你现在的认知。”
就在这时——
“呜——呜——呜——!”
刺耳、急促、如同蜂鸣般的警报声毫无预兆地在安全屋内炸响!墙壁上的监控画面瞬间切换!大部分变成了刺眼的红色警告框!其中一个原本显示着楼下单元门入口的监控画面,清晰地捕捉到两个穿着黑色作战服、戴着全覆盖式头盔的身影,正用某种切割装置暴力破坏门锁!火花四溅!而另一个画面则显示,安全屋所在的这栋居民楼的外墙,一个如同壁虎般吸附在墙上的黑影,正利用某种吸盘装置,快速向上攀爬,目标直指顶楼!
“他们找到这里了!”沈墨脸色剧变,猛地从椅子上站起,动作牵扯伤口让他闷哼一声,额角瞬间渗出冷汗,但眼神却锐利如刀!他迅速拉开工作台的一个抽屉,从里面抓出两样东西。
一样是一把造型极其简洁流畅、通体哑光黑色、线条充满未来科技感的紧凑型手枪,枪口下方似乎还嵌着某种微型发射装置。
另一样,则是一个只有打火机大小、通体银白色、表面光滑没有任何按钮的金属方块。
沈墨将那个银白色金属方块塞到宁微手里。“时空信标!按下顶部的凹槽,它会把你传送到预设的安全坐标点!”他的语速快如子弹,不容置疑,“从消防通道走!立刻!别回头!也别管我!”
金属方块入手冰凉沉重,带着一种奇异的能量脉动感。宁微看着沈墨苍白却决绝的脸,看着他还在渗血的左臂,巨大的恐慌和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交织在一起。“那你呢?!”
“我断后!”沈墨的语气斩钉截铁,如同钢铁浇筑,“记住!从现在开始,除了持有同样怀表标识的人,”他指了指宁微手中那块古董怀表表盖内侧那个交织的时钟与沙漏的神秘印记,“不要相信任何人!”
话音刚落——
“轰隆!!!”
一声沉闷到令人心悸的巨响从厚重的铁门方向传来!整面墙壁似乎都在震动!门锁处传来金属扭曲断裂的刺耳噪音!显然,楼下的入侵者已经突破了单元门!
紧接着,安全屋厚重的合金铁门也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门锁附近的位置肉眼可见地凸起变形!某种高能切割或者爆破装置正在外面疯狂作业!
“走!!!”沈墨发出一声暴喝,左手虽然受伤,却异常稳定地端起了那把造型奇特的手枪,枪口对准了即将被突破的大门!他的眼神冰冷如万年寒冰,再无半分虚弱,只剩下纯粹的、凌厉的杀意!
宁微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她看了一眼手中冰冷的时空信标,又看了一眼沈墨决绝的背影。没有时间犹豫了!她猛地转身,冲向客厅另一侧那个不起眼的、漆成绿色的消防通道门!
就在她拉开消防通道铁门的瞬间——
“轰!!!”
安全屋的合金大门被一股狂暴的力量从外部彻底轰开!扭曲的金属碎片如同炮弹般飞溅!刺眼的白光和一种奇特的、高频的嗡鸣声瞬间灌满了整个空间!
宁微不敢回头,一头扎进了黑暗、冰冷、弥漫着灰尘味的消防通道楼梯间!
身后,传来了激烈的枪声!不是普通的枪声!是一种低沉的、如同次声波般的闷响!伴随着能量武器特有的嗡鸣和爆裂声!还有金属碰撞、人体倒地的声音!以及沈墨压抑的怒吼!
打斗声激烈得令人心胆俱裂!
宁微沿着狭窄陡峭的楼梯向下狂奔,泪水模糊了视线。她能想象沈墨独自面对至少三名(甚至更多)训练有素的敌人是何等凶险!他还有伤!
“别管我……别回头……”沈墨的话在耳边回响。
可是……
就在她跑到三楼楼梯拐角,犹豫着是否要停下时——
“呃——!”一声清晰的、属于沈墨的、带着痛苦和愤怒的闷哼声从顶楼传来!紧接着是重物倒地的声音!
宁微的脚步猛地顿住!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揪住!
他受伤了!很重!
强烈的愧疚和一种莫名的冲动瞬间淹没了她!她不能就这样逃走!是她连累了钟离,现在又要连累沈墨为她而死吗?
她猛地转身,就想往回冲!
然而,理智在最后一刻拉住了她!沈墨拼死为她争取的时间!她回去又能做什么?送死吗?只会让他的牺牲变得毫无意义!
泪水汹涌而出。她狠狠一咬舌尖,剧痛让她清醒了一些。她低头,看着手中那个冰冷的、银白色的时空信标。沈墨最后的命令:按下它!
她颤抖着手指,用力按向信标顶部那个微微凹陷的区域!
就在指尖触碰到凹槽的瞬间——
嗡!
一股强大到无法抗拒的吸力猛地从信标内部爆发!仿佛一个无形的漩涡在她脚下骤然形成!空间瞬间变得粘稠、扭曲!周围的消防通道、冰冷的墙壁、生锈的扶手……所有景象都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疯狂地旋转、拉伸、变形!化作一片模糊的光怪陆离的色块洪流!
强烈的失重感和眩晕感瞬间攫住了她!仿佛灵魂被从身体里强行抽离!她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惊呼,意识就被这狂暴的空间扭曲彻底吞没!
……
天旋地转的感觉如同潮水般退去。
双脚重新踏上了坚实的地面,但虚浮感依然存在。宁微踉跄了一下,扶住身边的墙壁才勉强站稳。胃里翻江倒海,强烈的恶心感让她忍不住干呕了几声。
她喘息着,抬起头,环顾四周。
这里……是哪里?
一个完全陌生的房间。比沈墨那个充满科技感的安全屋要小得多,大约只有二十平米左右。布置简洁到近乎空旷:一张铺着白色床单的单人床,一个嵌入式衣柜,一张简单的书桌和椅子,一个小小的独立卫生间。墙壁是柔和的米白色,没有任何窗户。唯一的光源来自天花板上嵌入的、散发着柔和白光的灯带。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类似臭氧和新风系统循环的味道。
最引人注目的,是正对着床的那面墙壁上,一个巨大的、由金属线条勾勒出的标志——一个完美的圆形内,一个精巧的时钟与一个沙漏呈“X”形交叉叠合!正是宁微手中那块古董怀表表盖内侧雕刻的、沈墨提到的时间守护者核心印记!
标志下方,一行细小的、同样由金属镶嵌的铭文清晰可见:
“过去不可改,未来不可知,当下即永恒。”
这里……就是时空信标传送的“安全坐标点”?另一个安全屋?
宁微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一丝,但巨大的担忧立刻涌上心头。沈墨怎么样了?他最后那声痛苦的闷哼……他还能活下来吗?
她走到书桌前坐下,冰冷的金属椅面让她打了个寒颤。她摊开手,那块银白色的时空信标静静地躺在掌心,原本光滑的表面此刻布满了一道道细微的裂痕,内部的幽蓝光芒也彻底熄灭,显然已经报废。而那块古董怀表,依旧在她另一只手中,沉稳地“嘀嗒”作响,指针指向凌晨一点十七分。
她将怀表放在书桌上,目光落在那神秘的印记上。时间守护者……虚空之影……修复师……钟离的死……沈墨的浴血奋战……这一切如同巨大的谜团,将她紧紧包裹,几乎喘不过气。
疲惫感如同潮水般袭来,不仅仅是身体上的,更是精神上的巨大透支。她倒在床上,盯着天花板上柔和的光带,意识渐渐模糊。在彻底陷入昏睡之前,她仿佛又听到了沈墨低沉而决绝的声音:
“除了持有同样怀表标识的人……不要相信任何人……”
……
时间失去了意义。
宁微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也许几个小时,也许一天。她是被一种奇怪的、类似低音炮震动般的嗡鸣声惊醒的。
睁开眼,房间依旧,灯光柔和。但书桌上,那个原本光滑的金属桌面中央,无声地升起了一个巴掌大的全息投影装置。一道淡蓝色的光束投射在桌面上方,形成了一面悬浮的光屏。光屏上没有任何复杂的图像,只有一行简洁的白色文字在不断闪烁:
“身份验证:宁微。安全等级:临时庇护。请至生活区获取营养补充剂。”
嗡鸣声正是从那个投影装置发出的。
宁微坐起身,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安全屋显然在某种智能系统的控制下。她起身,走到书桌旁。全息光屏在她靠近时自动变化,文字消失,变成了一个指向房间另一侧墙壁的绿色箭头。
她顺着箭头看去,只见原本光滑的墙壁无声地滑开一道缝隙,露出了一个类似自动贩卖机的嵌入式设备。里面有水,有各种包装的流质食物,还有几支类似能量棒的管状物。
她拿了一瓶水和一支标注着“高能营养液”的管子。冰凉的水滑过干涩的喉咙,带来一丝清醒。那支营养液味道寡淡,却迅速缓解了她身体的饥饿和虚弱感。
补充了能量,精神也恢复了一些。宁微开始在安全屋内仔细探索。卫生间干净整洁,有基础的洗漱用品。衣柜里挂着几套全新的、没有任何标签的休闲服,尺码竟然与她完全吻合。书桌的抽屉里是空的。整个空间简洁、高效,没有任何多余的物品,也找不到任何通往外界的出口或通讯设备。这里就像一个精心设计的、与世隔绝的囚笼……或者说,避难所。
通讯完全中断。她尝试用全息投影装置发出信息,但系统只反馈冰冷的“权限不足”或“线路中断”。
沈墨依旧杳无音信。
巨大的孤独感和对未知的恐惧再次袭来。她只能一遍遍擦拭着那块古董怀表,听着它规律的“嘀嗒”声,仿佛这是与那个危险而神秘的世界唯一的联系。
第三天清晨(安全屋内没有昼夜,她只能根据生物钟判断),当宁微再次被全息投影的嗡鸣声惊醒时,光屏上显示的内容变了:
“基础生理指标监测:稳定。能力评估:初步活跃。训练程序启动:模块001 – 时间感知与基础操控。”
嗡鸣声停止。书桌上方,全息投影的光束再次亮起,但这次不再是文字,而是开始播放一段清晰的三维动态影像。
影像中,一个没有任何面部特征、穿着黑色紧身训练服的人体模型,正在展示如何集中精神去“感知”物体上残留的时间痕迹。画面旁边伴随着冷静的电子合成音讲解:
“……所有物质都会在时间流逝中留下独特的能量印记,即‘时痕’。感知时痕是操控时间的基础……”
“……集中意念于目标物体,摒弃杂念,尝试捕捉其存在的‘历史感’……”
“……从结构简单、存在时间短的无生命体开始练习……”
训练?时间守护者要训练她的能力?
宁微心中一动,既有被引导的期待,也有对未知训练的忐忑。她按照影像的指示,从书桌上拿起一个普通的白色塑料水杯。这是安全屋提供的,崭新,几乎没有任何使用痕迹。
她闭上眼睛,努力摒弃杂念,将全部意念集中在手中的水杯上。想象着它的材质、形状,试图去“感受”它从生产线上被制造出来,到被放入这个安全屋的过程……
时间一点点流逝。
起初,她只能感受到塑料冰冷的触感和自己掌心的温度。但渐渐地,一种极其微弱、极其模糊的“感觉”开始浮现。那并非视觉或触觉,更像是一种……直觉?她仿佛能“看到”这个水杯在工厂模具中被注塑成型的瞬间热浪,看到它被机械臂抓取、贴上标签的冰冷流程,看到它被打包、运输的颠簸……这些画面破碎而模糊,如同隔着一层毛玻璃,但确实存在!
她猛地睁开眼,看着手中的水杯,心中涌起一阵奇异的激动。她能感知到!虽然很模糊,但她的确能捕捉到物体上残留的时间信息!
接下来的时间,宁微完全沉浸在了这种新奇的训练中。按照全息影像的指导,她开始尝试感知不同物品的“时痕”:一支笔,一本书,甚至安全屋墙壁的一块金属板。感知的清晰度随着练习缓慢提升。她发现,物品结构越简单,经历的时间越短(比如崭新的物品),感知越容易;反之,像那块古董怀表,当她的意念试图深入时,感受到的是一片浩瀚而混乱的、如同旋涡般的时光乱流,几乎要将她的意识撕碎,吓得她赶紧退了出来。
每一次深度感知和尝试进行微小的回溯(比如让一支笔的笔尖从磨损状态回溯到崭新),都会消耗她的精神,带来疲惫感,但比在医院里修复马克杯和书脊时那种能量失控的消耗要可控得多。这种有目的的训练,似乎正在帮助她驯服体内那股狂暴的力量。
这天下午,当她成功地将一张被她不小心折出痕迹的白纸完全回溯到平整状态,并且只感到轻微的眩晕时,一股小小的成就感油然而生。她靠在椅背上休息,目光下意识地扫过紧闭的卫生间门。
一个念头突然闪过。
她起身,走进卫生间。里面有一面光洁的镜子。她看着镜中的自己,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眼神似乎比之前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沉静?她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镜面。
意念集中。
这一次,她不是要修复什么,而是尝试去感知这面镜子本身的“时痕”。
意念如同无形的触手,缓缓探入冰凉的玻璃。
瞬间,无数破碎的画面如同潮水般涌入她的脑海!远比感知水杯时要庞杂混乱得多!
她“看到”这面镜子在高温熔炉中成型的刺眼光芒;“看到”它被切割、打磨、镀膜的流水线;“看到”它被安装在这个卫生间墙壁上,映照过无数张陌生而模糊的面孔……这些面孔大多一闪而过,带着疲惫、警惕或茫然……
突然!
一张脸在混乱的时痕碎片中清晰地定格了一瞬!
那是一张极其冷峻、棱角分明的男性侧脸!眉头紧锁,眼神锐利如刀锋,薄唇紧抿成一条坚毅的直线!雨水顺着他乌黑的短发滴落,浸湿了挺括的黑色风衣肩线!
是沈墨!
而且,影像中的沈墨,似乎正站在这个卫生间里!他面对着镜子,解开了风衣和里面衬衫最上面的两颗纽扣,微微侧身,露出了左侧锁骨下方的位置!
就在那里!在冷白的皮肤上,一个清晰的、如同烙印般的印记刺入了宁微的感知!
那是一个极其复杂的符号!由无数道细微的、如同电路板走线般的暗红色线条交织而成,构成了一个核心为沙漏、外围环绕着三重荆棘圆环的诡异图案!图案并不大,只有硬币大小,却散发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冰冷而束缚的能量波动!仿佛那不是烙印,而是一个活着的、不断汲取着什么的……枷锁!
宁微如同触电般猛地收回了意念!心脏狂跳!镜中的影像瞬间消失!
她扶着冰冷的洗手台,大口喘息,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
那是什么?沈墨锁骨上的那个烙印?那绝对不是什么纹身!它散发着能量!一种让她本能感到恐惧和排斥的能量!
时间守护者的烙印?像他说的那样,是“保护措施”?还是……别的什么?
就在这时——
“嘀嘀嘀!”急促的电子提示音突然在客厅响起!打断了宁微混乱的思绪!
她冲出卫生间,只见书桌上的全息投影光屏正疯狂闪烁着红光!屏幕上不再是训练教程,而是一行不断跳动的巨大警告文字:
“警告!侦测到高能时空扰动!源点坐标:东区港口C7仓库!能量特征匹配:虚空之影(猎犬级)!”
紧接着,光屏画面切换!模糊的卫星俯瞰图被放大,锁定在一片巨大的港口仓储区。其中一个标注为C7的仓库上方,空气呈现出不正常的、如同热浪扭曲般的视觉畸变!一股无形的、令人心悸的波动仿佛能透过屏幕传递出来!
“猎犬级?”宁微的心瞬间提了起来!虽然不知道具体意味着什么,但“虚空之影”这个名字就足以让她浑身发冷!
光屏上的警告文字再次变化:
“附近无守护者单位可响应!临时授权开启:庇护者宁微,启用‘时痕追踪’模块,远程分析扰动源!引导能量:启用怀表!”
怀表?宁微立刻抓起书桌上那块古董怀表。
当她手指触碰到怀表冰凉的银质表壳时,异变陡生!
嗡!
怀表内部发出一声低沉的共鸣!表盖竟然自动弹开!表盘上,那三根原本平稳运行的蓝钢指针开始疯狂地、毫无规律地高速旋转!表盘下方,原本作为装饰的、极其细微的刻度圈,此刻却亮起了幽蓝色的微光,上面的符号和刻度宁微完全看不懂,但能感觉到一股强大的能量正在怀表内部被激活、汇聚!
与此同时,书桌上的全息投影光屏画面也发生了变化!C7仓库上方的空间畸变区域,被无数道细密的、流动的蓝色线条覆盖、勾勒!这些线条如同活物般蠕动、分析,迅速在畸变中心区域,标记出了一个不断闪烁的、拳头大小的猩红能量核心!
“集中意念!锁定核心!”电子合成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急迫响起,“尝试注入回溯能量!干扰其稳定!快!”
宁微看着光屏上那个不断闪烁、散发着邪恶气息的猩红核心,又感受着手中怀表那狂暴欲出的能量波动。没有时间犹豫!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将全部意念集中,透过怀表这个“媒介”,狠狠地“刺”向光屏上标记出的那个猩红核心!
回溯!把它回溯到未激活的状态!
轰——!
一股远比她自身强大百倍、如同决堤洪流般的幽蓝能量,顺着她的意念,以怀表为桥梁,跨越了空间的阻隔,疯狂地涌向那个遥远的猩红核心!
光屏上,代表她意念和能量的蓝色线条与那个猩红核心猛烈碰撞!
滋啦啦——!
刺眼的能量火花在光屏上炸开!整个安全屋的灯光都剧烈地闪烁了一下!
“干扰成功!核心能量下降37%!扰动减弱!”电子音急促地报告。
宁微心中一喜!然而,就在她准备一鼓作气彻底摧毁那个核心时——
“吼——!!!”
一声非人的、充满了暴戾和痛苦的咆哮,仿佛从地狱深处传来,透过光屏的音响系统,在安全屋内轰然炸响!震得宁微耳膜刺痛!
光屏上,那个猩红核心猛地收缩,紧接着爆发出更加刺目的血光!一股狂暴、混乱、充满了毁灭欲望的意念逆着宁微的能量流,如同淬毒的利箭,狠狠地反冲而来!
“呃啊!”宁微如遭重击!脑袋像是被铁锤狠狠砸中!眼前一黑,一股腥甜涌上喉咙!手中的怀表也变得滚烫!那股反冲的意念充满了暴虐和贪婪,瞬间侵入了她的意识!
“找到你了……修复师……”一个冰冷、沙哑、如同金属摩擦般的低语,直接在她脑海中响起!
宁微闷哼一声,身体晃了晃,抓着滚烫的怀表,再也支撑不住,软软地瘫倒在地。光屏上的画面瞬间消失,安全屋的灯光恢复了稳定,只有怀表还在她手中发出低沉的嗡鸣和灼热的高温。
干扰成功了?还是……暴露了?
她躺在地上,望着天花板上柔和的光带,意识渐渐模糊。最后看到的,是书桌全息投影自动弹出的一条新信息:
“外部通讯恢复:加密频道接入请求 – 发信人:沈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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