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逐渐笼罩世界所有角落,一身修身夜行衣的骨站在房檐之上,抱着双臂居高临下地看着底下奢华的马车。
墨染熠坐在马车内,里面时不时传来几声交流声,看着马车帷幔上的人影,骨稍微垂首想了一会。
就在马车即将使进宫城时,一把泛着银光的大刀径直向马车飞来,直直地砍进车顶上。
“护二殿下驾!”
马车边紧跟着的护卫察觉到四周浮现的杀机,急忙拔出腰间佩剑,和其他人把马车围在一起,形成一个保护圈。
一声轻笑从骨的唇中溢出,他伸出手拉了拉,缠在刀柄上的银线就带着他那把惯用大刀拉了回来。
返回途中,还割到了其中一人的脸颊,在其紧致的皮肤上落下一道血痕,那人闷哼一声,双眸紧盯着大刀回去的方向。
“在那!”
他指着骨所在的方向,对同伴喊道。
骨挑了挑眉,后退半步隐在黑暗中,又不知去向。等底下的守卫商量好让三个人上去寻找时,那个位置已经不见了人影,只余下空中吹拂过电话冷风。
“不见了?”
守卫轻声低喃,却在下一秒猛然回身,一道魁梧的身影提着一把在月色下泛着银光的刀砍了下来,刹那间,咽喉里的痛呼还未出声,便身首分离。
剩下两人也未能幸免,仅在顷刻间,三个人的身躯滚落下屋檐。
“怎么了?人呢?找到了吗?”
带头将马车护起来的守卫看着刚刚传出声响的方向,语气带着疑惑。
许久得不到回应,他垂眸想了想,侧头朝一旁的守卫眼神示意了一下,让他过去看个究竟,随后他自己举着剑,跟在那个守卫后面,亦步亦趋地走去。
墨染熠始终没有探出过头,车内的交谈声和灯光也随之消失,像是在默默听着外面的动静,寻找着随时脱离的机会。
骨的目标可不是这些愚蠢的一个个送人头的小喽啰,他将目光投向马车,在黑暗中跑动,四周静谧无声,只余他轻微的脚步声和风声。
他的速度很快,快到那些守卫只觉得耳边吹过一阵风,不知是谁反应过来,大吼了一声:“人在那!快护驾!”
等他们返回时,马车的帷幔已被骨一刀劈开,露出墨染熠那张隐在黑暗中的脸,还未等众人从震惊中反应过来,骨又是一刀朝着墨染熠就砍了下去。
墨染熠一个偏头躲开,侧眸眼神阴郁的看着他,开口时声音冰冷:“还愣着干什么?想让我把你们丢去野外喂狼吗?”
骨眼神闪过一抹暗芒,将大刀往后一扔,屈身钻进马车内部,抓住墨染熠的衣领,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里丝毫不掩对他的鄙视:“传闻皇子殿下自幼失母,怎么?难道您不想自己的母妃吗?”
墨染熠眼神一沉,这件事除了皇宫里那些老狐狸和自己的父皇、皇兄知道,当年也拼命压死了这条消息,他是如何得知?
“与你何干?倒是你,私查皇廷秘事,就不怕我让你先下去与你的祖先会面?”
骨嘲讽一笑:“永国敬重孝道,如今看来,二皇子内心当真如民间传闻般不善。那倒也好,今晚我就让你和你的母妃在底下会面,让你亲自当面对她说声抱歉。”
话落,他拿出早先便藏在袖口的小刀,又快又准的扎入墨染熠的脖颈,可没想到被他闪躲及时,这一刀扎进了他的肩膀。
“呃…!”
骨不满的轻啧一声,余光瞥见那些守卫又再次围了上来,知道自己今晚可能不易逃脱,他将小刀拔了出来,将刀身的鲜血在墨染熠的衣服上擦净。
“墨染熠,你迟早会再落在我手里。”
随后,他快速松开墨染熠,在墨染熠的手抓上来之前从另一边的车窗跳了出去,借着月光攀上屋檐,他头也不回地在屋檐上穿梭,就连那把大刀都没回头去捡。
守卫拨开帷幔探头进去想查看清楚,却被墨染熠一巴掌扇在脸上,压抑着疼苦的声音里夹杂着怒火:“看什么看!?还不快带人给我追!”
“哦……是!”守卫伸回脑袋,捂着被扇的脸颊有些哀怨,随后转身对其他人道:“追上去!”
刚刚那一巴掌扇得不轻,他的左脸立马红肿起来,还明显得印着一个五指分明的巴掌印。
几个轻功不错的守卫立马飞身上屋檐,快速朝骨离开的方向追去。
“该死!”墨染熠坐在马车内,手捂着还流血的伤口,马车夫单膝跪在地上等待命令。
缓了好一会,墨染熠才对外面的马车夫道:“去皇子府,把他们一起叫来追上去。光凭那些吃白饭的怎么可能追的到?”
“是。”
……
殷画屏坐在马车里,看了一眼外面的月色,估摸着也到了约好的时辰,叫宛儿在马车内等着自己,自己拿着令牌下马车往暗巷口而去。
等她走到约好的位置时,身影穿梭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她如有所感的回过身,从黑暗里走出一个踉跄的身影。
“怎么受伤了?”
殷画屏看着骨捂着腹部朝自己走来,眉头微颦,鼻腔里钻进了隐隐约约的血腥味。
“现在没空说这些,令牌带来了吗?”骨走到殷画屏旁边,靠着墙,额头冷汗直冒。
殷画屏将令牌从宽阔的袖口拿出来,在他面前晃了晃:“当然,我可不是那种丢三落四的糊涂蛋。”
随着几声风声,骨眉眼微抬,侧眸道:“他们找来了。”
殷画屏抬头看向四周的墙头,果然看到数个站立在墙头,戴着黑色鬼面面具,一身黑色劲服的黑衣人。
黑衣人们看到她发现自己,立刻跳下墙头,气势汹汹的朝殷画屏走来,担心她有什么危险的骨,即使自己受了伤也还是上前几步将殷画屏拦在身后。
“好一群忠主的走狗,你们要追的人是我。”
殷画屏从他身后走出来一步,逆着月光,将令牌举在身前,语气里含着凌人的气势:“令牌如今传至我手,我看谁敢拿下他?”
黑衣人们停下脚步,视线直勾勾地盯着她手里的令牌,似要验个真假,可那令牌做工繁杂且精细,若是普通工师根本模仿不出来。
随后,明显是头儿的那个黑衣人率先对着殷画屏单膝下跪,将右手举至左肩,头颅低垂,声音恭敬:“我等参见新主,新主之令,我等不敢冒犯。”
有他做个表率,身后那群黑衣人齐刷刷地学着他的动作又重复了一遍他前面的那句话。
“我等参见新主!”
果然。
殷画屏收回令牌,暗自松了一口气,抬眸看了眼单膝虔诚跪着的黑衣人。她暗自窃喜,这群死士果然是个认令牌不认人的,也不知道墨染熠怎么训的,竟训出来这样的见主就下跪的习惯和认牌不认人的缺陷。
骨眉梢微挑,旋身看向殷画屏,伸出手道:“我要的东西呢?”
他的手心还沾染着新鲜的血液,伤口还在往外滋滋冒血,可他仿佛不知疼痛,只一味在意着事情结束后的成果。
“你这伤再不救治一下,等不到你要的信息,就先失血过多晕过去了。”
骨低头看了一眼刀口,随意从自己身上的衣服扯下一块布料,粗略又敷衍地包扎后,才又看向殷画屏:“现在可以了,把我要的信息给我吧。”
殷画屏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让那些人起来并回去后,才带着骨走回马车前。
“宛儿。”
随着她的一声呼唤,宛儿立马从车窗探出脑袋,眨了眨眼,懵懵的看着自家小姐。在看到她身后脚步虚浮的骨后,她立马会意。
又缩回车内,随后拿着一封信封下车,双手递到骨的面前,“骨大哥,这是你要的。”
殷画屏侧过身子面对骨:“现在可以了?可以好好处理一下伤口了吗?我让宛儿把我车上的备用药拿下来给你。”
都不用殷画屏再次吩咐,宛儿立马有先见之明的回到马车上,不多时拿着一瓶金疮药下来,快步塞到骨手里,那模样,像怕骨突然走掉一样。
骨看了眼手里的玉瓶,看向殷画屏时眼里终于有了其他的情绪,他轻声开口,语气里带着别扭:“谢谢…”
……
回到村内,宋婧黎找了个客栈住下,简单收拾了一下床铺,倒头便睡。
窗外的月色倾洒进来,照亮了屋子的摆设和宋婧黎露在外面没有脱鞋的腿。
几道身影从窗外飞过,带起的风声让本就睡眠浅的宋婧黎没了睡意,但她还是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保持着原样。
直到屋檐上的脚步声逐渐减小,宋婧黎才睁开眼才床上坐起来,眼神锐利地看向窗外。
月亮是血色的,很圆,像个玉盘,外面传来几声狗吠,紧接着还有撞倒什么东西的声音。宋婧黎立马起身披上外袍,快步走至窗边,一手撑沿翻了出去。
站在屋檐上,她仔细地观察着四周,血色的月光照射在每一个角落,红光也映在她的身上,给整个夜晚带来几分不详的不安和即将发生杀戮的紧张。
“村外的队伍已经悄然进村,我看过了,家家户户门窗紧闭,不用担心会突然闯出一个百姓耽误任务。”
宋婧黎身旁落下一道竖立的身影,两道影子拉长,顶端交缠,宋婧黎动了动,手握上剑柄:“通知其他人,分头行动,今晚是个血夜,寓意不详。不达目的,他们是不会离开这个村子的。”
“是。”
话落,身旁那道影子快速消失,宋婧黎也顷刻动身,朝着刚刚那几个黑衣人离开的方向追去。
风声在耳旁呼啸而过,衣摆随着吹来的风和她奔跑的动作被打乱,宋婧黎脚步稳健,几乎是健步如飞。
但很快她就又犯了难,她停在一个巷口的墙头,看了眼左边的街道,又看了眼黑漆漆的巷口,似乎在思考这样的环境下他们会在哪‘完成任务’。
顾不得多想,她一头扎进巷子里,在黑暗中摸索着墙壁行走,四周空荡无声,偶尔的狗吠和墙角的水滴声扰乱人的听觉,压抑黑暗的环境不得不让宋婧黎提高警惕。
陡然,一抹微弱的亮光从墙头照了下来,她举手挡住眼睛抬头,是一个戴着鬼面面具的黑衣人,手里提着一盏油灯,她不知道鬼面下的表情是什么样的,但绝对不会是敌意。
“大皇子殿下让你来的?”她出口询问,锐利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那副冰冷的面具。
黑衣人闻言只是默不作声的摇了摇头,跳下墙头将手中的油灯放在她面前的地面,随后像是完成这简单又无聊的任务般,对宋婧黎轻轻点了点头,才又跳上墙头离开。
只是离开前,他留下一句让宋婧黎摸不着头脑的话:“活着回来。”
想不明白的事情宋婧黎一般会选择深想,可如今可没有时间让她去细想这四个字的含量,弯腰提起油灯继续往前走。
这次她的脚步快了些,有了油灯的亮光,终于不是摸黑走路的瞎子。
由于这条巷子常年照不到多少阳光,地上有些潮湿,墙角和墙面长出绿色的苔藓,空气中弥漫着阴湿的气味。
终于,她顺着这条直巷一直走到尽头,她发现了一座隐藏在这的废宅,这座宅子似荒废许久,木门变得破破烂烂,长满了蜘蛛网。
最近灵感不怎么多 可能要断更一段时间 找找灵感 库存也不多了[emoji][emoji]
您的支持就是作者创作的动力!
1张推荐票
您的支持就是作者创作的动力!
1 谷籽 = 100 咕咕币
已有账号,去登录
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