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吸一口凉气,却将人搂得更紧。
等太医署众人提着药箱冲进殿时,只见他们英明无比的圣上抱着个满身是血的皇妃正端坐在蟠龙金丝楠木榻上。
那榻上铺着软垫也被鲜血浸得透湿。
几个太医险些打翻紫檀木脉枕。
陛下前襟大敞,从脖颈到腰腹全是交错血痕,活像刚经历了一场恶战!
“还愣着干什么,快给孤的妃妃诊脉。”王一博一声爆呵。
一水儿太医排着队上前,挨个儿悬丝诊脉,号脉。
欧太医摇头,李太医后晃脑,张太医捋着胡子直叹气,后面的一个个太医也面带忧色,王一博瞬间沉了脸。
这些个太医商量之后,张太医为代表,躬身发言:“启禀陛下...皇妃这是...弱症发作...”
“放屁!”王一博一脚踹翻药箱。
紫檀木匣子摔出七八个瓷瓶,玉碎声声,仆侍悄无声息过来扫洒干净。
终于忙完事的郑院判提着药箱小跑进来时,官帽歪斜,白胡子被汗黏在下巴上。
他刚要行礼,眼尖瞥见床头案几倒着的羊脂玉瓶,几颗药丸子搁在小几上,正是雪蛤养心丸。
“陛下,让老臣给皇妃诊诊脉吧!”他突然扑到榻前。
王一博看着郑院判要顺眼三分,觉得他提议的温泉疗法甚和他心意,嗯了一声。
郑院判诊脉后,低吟:“皇妃脉象弦急,分明是雪蛤遇蔻之相啊!”
满殿太医顿时活了过来,一太医一个箭步上前:“陛下,《本草纲目》有载,肉豆蔻性热...”
众御医七嘴八舌的说着。
郑院判余光扫过天子神色,见他脸色稍霁,扬手,太医们闭嘴。
他做了总结:“雪蛤忌与肉豆蔻同用!汤池新添的豆蔻油遇热发散,两相冲克,这才引发胃脘卒痛。”
怕王一博不信,他还着急将随身携带的医书拿出,几下子翻到一处,指出一行小字:“陛下您看,《证类本草》卷十八记载,此症轻则痉挛呕血,重则......”
话未说完,肖战突然在王一博怀里抽搐起来,唇边溢出一丝淡粉血沫。
“行了,别啰嗦,速速开方!”
郑院判笔走龙蛇,延胡索四钱镇痛,白芷二钱化湿,茯苓五钱安神......
最后重重圈出“饴糖一两为引。”
郑院判笔下药方墨迹未干,肖战煽动睫毛,余光一瞥。
延胡索的涩、白芷的辛、茯苓的淡苦仿佛已从纸面漫出来……
他虚眼瞧着那密密麻麻的小楷,舌尖似乎尝到了苦涩。
“不...要...王上~”肖战弱弱地用指尖揪住王一博衣袖,将袖袍掐出几道褶。
“臣君不要.....吃苦......”
老太医立刻会意:“贵君大人,老臣可制成蜜丸子,裹三层岭南荔枝蜜,再蘸些糖霜......”
“王上,不要,我不吃苦药丸子,不要嘛~”
王一博心都快化了,妃妃对他如此撒娇,他自然遂了他的意:“郑院判,可以应对之法?”
郑院判捋须沉吟片刻:“陛下,中脘者,胃之募也。
老臣建议以掌心熨法,顺时针推揉中脘穴三十六周天,佐以指压足三里。”
说着在自己脐上四寸处比划,“取穴需精准,手法当如春风拂柳……”
话未说完,王一博已撩袖上手,宽厚干燥的掌心刚覆上小腹。
肖战一颤,弓起腰肢。
王一博拇指正抵着穴位,运劲如轻柔的不行,根据郑院判不停指导,继续为之。
“呜...还是好疼...”
这阵痛是没有规律的,肖战十指揪紧锦褥。
这疼来得邪性,一会儿拧着疼,一会儿扯着疼。
活像有小人儿在肚子里打架似的,肖战揪紧锦褥,指节泛白,拧紧了眉头。
王一博担忧的不行,并指点按两侧天枢穴,根据郑院判再次摊开的书册,缓缓按揉。
他的手很是温暖,细腰顿时软成春水,连足尖都蜷了起来。
郑院判偷瞄着陛下熟练的推拿技法,暗道这不比太医院的推拿博士差!
可王一博听见了肖战舒服如同幼猫的低喃,鼻血再次止不住,啪嗒落下,隔着衣衫,全然滴在肖战肚脐眼里。
肖战深吸一口气,才生生憋住破口大骂念头。
软软地抓住王一博的手腕,眼尾还挂着泪珠子,“王上,您...您流鼻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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