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A市，金黄的梧桐叶铺满了人行道，踩上去沙沙作响。陆行舟站在约定好的咖啡馆门口，看着玻璃窗上自己有些模糊的倒影，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边缘，内心罕见地升起一丝不确定——他为什么要答应这次明显超出工作范畴的邀约？

“等很久了？”熟悉的声音带着笑意从背后响起，一只手自然地拍上他的肩膀。陆行舟转身，微微一怔。江怿难得地穿着便装——一件合身的黑色高领毛衣勾勒出他修长的脖颈和肩线，深蓝色牛仔裤包裹着笔直的长腿，褪去了警服的硬朗，更衬出一种干净利落的帅气，甚至……带着点不经意的性感。

陆行舟迅速收回目光，将手里一直捂着的纸杯递过去，声音平稳：“刚到。美式，不加糖。”他记得江怿说过一次喜欢纯粹咖啡的苦味。

“啧，记得这么清楚？”江怿接过咖啡，指尖不经意擦过陆行舟的手背，他笑得眼睛弯弯，像只得逞的狐狸，“看来陆警官对我很上心啊。”他的直球攻击总是让陆行舟措手不及。

陆行舟选择性地忽略了他后半句的调侃，转而问道：“今天约我出来有什么事？队里下午还有个案情分析会。”他试图将氛围拉回“公事公办”的轨道。

“没事就不能见你？”江怿嘬了口咖啡，热气氤氲了他的眉眼，语气带着点理所当然的亲昵，“听说城西新开了家专业射击馆，设备很顶。手痒了，想去试试枪，顺便……看看陆队的真本事？”他挑眉，带着明显的挑战意味。

射击馆内，回荡着清脆的枪声。江怿站在射击位上，动作流畅地装弹、上膛、举枪瞄准，眼神瞬间变得专注锐利。“砰！砰！砰！……”连续十枪，快且准，弹着点密集地分布在靶心区域。他利落地摘下护目镜，转头看向旁边的陆行舟，下巴微扬，带着点小得意：“该你了，老陆。”那声“老陆”叫得格外顺口。

陆行舟不紧不慢地戴上自己的护目镜，检查枪械，举枪的姿势标准得如同教科书。他没有追求速度，而是异常沉稳地扣动扳机。“砰…砰…砰…”十声枪响间隔均匀。报靶器显示：同样是十发十中，但十颗弹孔几乎重叠成一个更小的洞，集中在靶心最核心的位置！

江怿凑近电子靶屏幕，看着那个几乎被洞穿的靶心，由衷地叹服，“不愧是特种部队淬炼出来的枪王。服了。”他撞了下陆行舟的肩膀，“什么时候教我这一手？这压枪稳得离谱。”

“每天早晨六点，警局地下训练场。”陆行舟放下枪，摘下护目镜，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吃饭喝水，“能起来就教你。”

“六点？”江怿瞬间垮下脸，哀嚎出声，“陆行舟！你这是谋杀！是反人类！我值夜班刚结束不到八小时！”他夸张地捂住心口。

最终在江怿的软磨硬泡（和一顿大餐的承诺）下，时间折中到了七点。接下来的一个月，每天清晨，警局地下训练场都会准时响起两个身影交替的枪声。陆行舟教得一丝不苟，从呼吸节奏到握枪姿势，从扳机控制到后坐力预判。江怿天赋极佳，进步神速，但更让陆行舟暗暗心惊的是他骨子里那股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狠劲——为了练好一个动作，他可以重复上百次，直到手臂酸麻颤抖也不停歇。这种毅力，远超陆行舟的预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