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江怿在调查一家废弃药厂时遭遇袭击。陆行舟接到通知赶到医院时,江怿已经做完手术,脸色惨白地躺在重症监护室。
"多处刀伤,最严重的是腹部的贯穿伤。"医生面色凝重,"还有轻微脑震荡,需要观察。"
陆行舟握着江怿冰凉的手,心如刀绞。就在这时,江怿微微睁开眼睛,气若游丝地说了一个词:"药剂师...李...彦..."
话音未落,监护仪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医院走廊的灯光惨白刺眼。陆行舟已经守了三天三夜,胡茬凌乱,眼下挂着浓重的阴影。
"陆队,你去休息会儿吧。"同事小李劝道,"江警官情况稳定了。"
陆行舟摇头:"他说出那个名字前就昏迷了,我得等他醒来。"
小李欲言又止:"技术科查了'李彦',A市有七百多个同名者,排查需要时间。"
"重点查医药领域,特别是和那家废弃药厂有关的。"陆行舟揉了揉太阳穴,"江怿一定发现了什么。"
午夜时分,陆行舟在病床边打盹,突然被一声巨响惊醒。整栋楼都在震动,警报声四起。
"爆炸!快疏散病人!"走廊上有人大喊。
陆行舟立刻抱起昏迷的江怿,和其他医护人员一起冲向安全通道。浓烟已经弥漫开来,呛得人睁不开眼。下到三楼时,一块天花板轰然砸落,陆行舟转身用身体护住江怿,后背传来剧痛。
"坚持住...马上就到..."他咬牙继续前行,终于冲出医院大门。
救护车旁,医护人员接过江怿。陆行舟正要跟上,突然听到有人喊:"还有人在五楼儿科!"
他看了眼被抬上救护车的江怿,转身冲回火场。等陆行舟再次出来时,救护车已经开走。他拦住一个护士:"刚才那个伤员去哪家医院了?"
护士摇头:"不清楚,不是我们医院的救护车。"
陆行舟心头一紧,立刻打电话联系,却被告知没有那辆救护车的记录。江怿失踪了。
三天后,陆行舟在城郊一家私立医院找到了江怿。病床上的江怿头上缠着绷带,眼神茫然。
"江怿!"陆行舟冲过去握住他的手,"你怎么样?"
江怿抽回手,警惕地问:"你是谁?"
医生把陆行舟拉到走廊:"患者现在需要好好静养,别打扰他。"
一个月后,江怿的伤势在精心治疗下逐渐稳定,脱离了生命危险。然而,记忆的大门依旧紧紧关闭着。医生反复检查后,沉重地宣布:“患者脑部受创,导致严重的逆行性遗忘。他不仅忘记了爆炸前的一切,记忆似乎倒退回了更早的时间点……在他目前的认知里,现在应该是大约五年前。”
“五年前?”陆行舟的心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那意味着……”
“意味着他完全不记得自己是如何成为一名警察的,也不记得在警队的所有经历,包括……”医生同情地看着陆行舟,“包括您,陆警官,以及这五年里发生的所有人和事。他的世界,停留在了大学毕业前后。”
陆行舟透过病房门上的小窗,看着里面那个安静地坐在床上、望着窗外发呆的熟悉身影。阳光勾勒出他清瘦的轮廓,却带着一种令人心碎的陌生感。那不再是他的江怿,而是一个被困在五年前时空里的、名叫江怿的陌生人。心如刀绞不足以形容陆行舟此刻的感受,但比这痛苦更强烈的是恐惧——这场爆炸绝非意外。是有人处心积虑要置江怿于死地。如果凶手知道江怿不仅没死,还活着……
一个冰冷而痛苦的决定在陆行舟心中成形:也许,彻底的遗忘,是保护江怿活下去的唯一方式。让他远离这一切,远离那个藏在暗处的致命威胁。即使这意味着,他将永远失去他的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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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