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来的神经病？

他以为他是神？

那人还在看着他。

肖赞抬头，看向了窗户外。

远处的居民楼阳台上没有人，窗户大多是关着的。

会不会是居民楼内有人透过窗户在看着他？

肖赞快速关了窗，并毫不犹豫地拉上了窗帘。

“叮！”

肖赞看向手机。

屏幕上显示着新收到的短信。

“你是我爱与欲的化身。”

肖赞冷漠地看着这些文字。

又过了几秒，对方应该是反应过来肖赞拉上了窗帘。

“叮！”

一条新短信到达。

“亲爱的，别害怕，晚上我会过来救你的。”

肖赞眉毛一挑。

他要怕，怕的人也该是这个发垃圾短信的神经病！

谁要他救？

他过来才是最糟糕的情况。

他莫非是想过来干绑架之类的坏事？

浓浓的危机感一瞬间笼罩了肖赞。

晚上会有人摸黑过来找他。

他会不会是想杀了他吗？

肖赞不禁这般揣测。

和死亡有关的事情总是会让人丧失理智。

肖赞看着短信界面，又将自己的智者卡牌拿了出来。

不管这张卡牌是不是真的能给她带来冷静，他现在就图一个心理安慰。

肖赞描摹着卡牌上文字的纹路。

他暂时冷静下来。

首先，他现在是在神的第三场游戏中。

神在看着他们。

这场游戏的新手提示是，世界上没有巧合。

他们玩家的对鬼怪有攻击性的道具无法使用。

他们被安排了调查员的身份，进入到了一个前任调查员就快死光了的调查局。

那些调查员的死亡多数是“意外”。

看起来，他们玩家现在要做的是找出那个不断制造意外的幕后黑手。

可是，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发短信的人是怎么回事？

手机系统识别出了这个人是陌生人，还知道了他的名字，柳瀚。

肖赞出现在这个房间也就十几分钟。

那就意味着这个人一直在暗中观察调查局，因此才会在第一时间看到他。

那从这一点出发，这个陌生人柳瀚给她发的短信说他会过来救他，他话里的救，是真正意义上的救人。

那就意味着调查局这个地方很不安全。

肖赞看着被窗帘遮住的窗户的方位。

窗帘厚重，一拉上，一丝光线都透不进来。

他想到，也是，这个地方发生过血案，这栋办公楼之前有的五十多名工作人员都意外死亡，怎么都和安全搭不上边。

但没办法，他们玩家目前只有这一个选择，跟着王一博他们。

肖赞思考着，视线无意间停驻在了一个摄像头上面。

不是摄像头。

陌生人柳瀚应该不会是通过摄像头看着他。

他把窗帘拉上后，他就基本消停了，到现在也没发新短信。

肖赞收起手机和卡牌。

这个陌生人柳瀚的出现，意味着他们这些玩家要做的绝对不只是找出害那些调查员意外死亡的幕后黑手。

他们还要做点别的。

但具体是什么，肖赞目前手上的线索不足，无法推断。

他看眼堆在墙壁处的大箱子，以及立着的书柜，挽起了自己的衣袖。

既然线索少，那他从现在开始找。

肖赞从大箱子开始翻起。

最上面的大箱子是存放的睡袋。

这是大家晚上要用到的东西。

肖赞把睡袋都拿出来，把最上层的空箱子移开。

新的这一层的箱子，是放的被褥，乍一看很干净。

肖赞提着稍微看了一下里面。

他看到了乌黑的血迹。

肖赞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把箱子抱了下来，把里面的被褥打开。

在打开被褥的一瞬间，肖赞视线里看到有个小东西滚了出去。

那东西滚太快，肖赞没看得清。

他放下被褥，却见不知何时起房间里多了一个人！

那个人屈身捡起了地上的物品。

他捡起东西后，恢复了站着的姿势，看向了肖赞。

同时肖赞也看清了他的正脸。

这人长相方正，个子高大，正是那个被王一博喊勇哥的男子，前面两个制服男中的一个。

他什么时候来的这里？

为什么他什么声响都没听见？

肖赞心思百转，松手放了手里的东西，主动上前打招呼道“前辈。”

男子随意点了一下头，开口便道“谁让你动这些的？”

他的问话来势汹汹，加上他个子又壮，一时给人极大的威逼感。

肖赞手里握着道具，脸上显露出几分不好意思的神色，他解释道“抱歉，前辈，是我自己的主意。我想着有垫被，晚上会舒服一点。”

“不该动的不要乱动。”

男子警告了一句。

他瞥眼开着的箱子和箱子上刚被肖赞松手放下的被褥，命令道“你把那个塞回去。”

“好的。”

肖赞答应很快，他的行动同样快，两三下就把东西塞回去，箱子也重新合上。

“你让开。”

男子走到了肖赞身边，语气里很不耐烦。

肖赞巴不得离他远点，马上挪开了几步。

接着，他就看见男子把他刚刚闭合的箱子搬到了地上。

男子重复着肖赞之前的举动，他开始逐一检查各个箱子，甚至会把箱子里的东西拿出来检查。

肖赞时刻盯着他的举动，也将他重点关注的东西看在眼里。

男子似乎对一个档案袋，以及一个笔记本特别关心，但他把这些都放了回去。

看男子的行为，他此时比肖赞更像是一个玩家。

待最后一个箱子检查完，男子合上箱盖，视线无意间瞟到了一旁安静站着的肖赞。

男子神色一震，猛地发问“你怎么还在这里？”

不等肖赞说话，他又道“跟个鬼一样。”

这回声音比刚刚小了一点。

看他这反应，肖赞要是看不出男子这是被他吓到了，他就白活这么多年了。

男子这话，肖赞没法接。

他不在这里能去哪里？

王一博说了让他在这里休息。

他可不敢贸然去别的地方。

肖赞保持沉默。

男子被肖赞这一吓，知道自己丢面子了。

他语气没之前那般火气冲冲，而是硬邦邦道“你叫什么名字？”

肖赞没有在意男子的语气，他道“肖赞。”

肖赞顺手把自己的工作牌拿了出来挂脖子上，让这名男子能看见工作牌上的名字。

男子看见肖赞的行为，还是用生硬的语气道“工作牌工作的时候带带，平时少带。一些无聊的家伙，净喜欢从官网上面找我们的联系方式，天天给我们发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谢谢前辈提醒。”

肖赞道谢，心里想通了那个陌生人柳瀚是怎么知道自己的联系方式，想必是从官网上获得的。

官网上会有各个调查员的联系方式？

他心思一转，问“前辈，我们的工作服不会暴露我们是调查员吗？”

男子伸腿踢了踢那个放有血迹被褥的箱子，听到肖赞的问题，虽说不耐烦，但还是回答道“我们的工作服和执法队的一样。他们不敢惹执法队。”

肖赞了然，原来是披了虎皮。

男子道“你别喊什么前辈的了。听着怪怪的。和小王一样，叫我勇哥。我应该比你们大。”

勇哥一手扛起那个盛放血迹被褥的箱子放肩膀上，对肖赞道“你跟我下去，把手洗了。上一个带我的调查员，就死在了不知道哪里碰到的剧毒物上面。”

剧毒物？

肖赞着实没有想到这一点。

他上两场游戏都是鬼怪，它们杀人有一定的规则，完全不像下毒这样让人防不胜防。

勇哥声音很平淡，叙述道“我师傅有个用大拇指沾点口水看文件的习惯。那天，他在看文件，照例把大拇指往嘴里送，等我们发现的时候，他尸体都凉了。”

他走到门口，回头看眼肖赞，“你不走？”

肖赞摇头，“勇哥，我没碰什么。今天过来有些累，想休息一会。”

勇哥冷冷地看了肖赞一会。

“随你。”

他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反正你们进来了都得死。早死晚死都一样。”

勇哥扛着箱子消失在了门口。

肖赞心里松了一口气。

在信任王一博和勇哥之间，他选择了信任前者，待在房间里休息。

他也不确定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

勇哥刚刚的话听着像是掏心窝子的话，他看起来像是一个嘴硬心软的人。

可终究只是看起来。

知人知面不知心。

勇哥和王一博这两个人，都不能绝对的信任。

肖赞缓了缓，回想勇哥离开时的动静，他似乎是没有听见什么脚步声。

他的脚步声很轻很轻。

兴许勇哥是特意练过潜伏的。

房间里的灯光明亮。

肖赞先是寻到了桶装水，再找到了抽纸。

他拿纸沾了水，把自己的手擦拭了好几遍，再将这些纸扔进空空的纸篓里。

他找了个干净的位置，把自己的工作服垫下面，席地而坐。

房间里好几个摄像头在工作着。

他再翻箱倒柜，恐怕勇哥又会过来。

一个灵感隐约在肖赞脑海里成型。

这个世界没有？

他枯坐在原地，思想逐渐放空。

忽然，有闹腾的声音传到了肖赞的耳畔。

那是凌乱的脚步声，以及人与人的交谈声。

肖赞刚站起身，就见干净清爽的王一博，还有通身狼狈的玩家们，提着大包小包走了进来。

相比出去之前的紧张气氛，他们这回气氛很是融洽。

玩家们对王一博的称呼也变成了陆哥，即便他们中有人看起来年龄比王一博大一轮。

“陆哥，你们真的在门外蹲了一宿？”

王一博耐心回答，“是真的。他们的动静都能听清。”

几个男玩家闻言，顿时露出了猥琐的笑容。

后方的几个女玩家颇为嫌弃地看着他们。

肖赞听不懂他们的对话，他敏锐地察觉出了自己和众人之间的疏离。

因为没有参与出行，他貌似被排除在众人外了。

不过，王一博倒是时刻关注着肖赞。

他没再去回答别的玩家的问题，而是把手里提着的东西交给身后的玩家，走向肖赞。

他看向他身后的窗帘，问“赞，你拉上的窗帘？”

肖赞略过了他的称呼，点头。

他道“有人在暗中偷窥。他还给我发了短信。我就把窗帘拉上了。”

“他给你发了短信？”

王一博问话的速度比他平时说话的速度快上些许。

听起来，他此刻心情有些不悦。

肖赞发现王一博在意的重心是有人发短信，而不是有人偷窥。

是不是王一博早就知道有人暗中偷窥？

他心里这般想，没有问出来，而是点点头，“对，他发了几条短信。”

王一博立即道“给我看看。”

他语气里有些许不爽。

肖赞听着觉得有点惊讶。

以王一博之前的表现，他的脾气很温和，不该这样的。

王一博看到了肖赞的神情，他扶了一下自己的黑框眼镜，故意笑了一下。

他温和道“把你吓到了吧？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这是关系到我们全体调查员颜面的事。你给我看看他发的短信。如果是求助的，我们马上进行调查，如果是蓄意打扰的，我们立即联系执法队把他逮捕。”

可以对那个人进行逮捕？

这么严重？

肖赞还不清楚这个世界的规则。

虽然讨厌别人发那样的短信，但是如果只是发短信，过过口头上的瘾，不至于到被逮捕的地步。

当然，如果那个人真的实行了他短信的最后一条，跑过来找他的话，那他被逮捕是应当的。

肖赞无意和王一博唱反调，他拿出自己的手机，翻到那个陌生人柳瀚发来的信息页面，递给了王一博。

“陆前辈，这些短信能作为证据逮捕那个人吗？”肖赞问。

王一博目光停在屏幕上。

一条条短信躺在那里。

王一博的语气平静得吓人，“可以，足够让他死了。”

一个温和的人说出这句话，杀伤力很惊人。

肖赞下意识地想后退半步，但他忍住了。

此时，他心底对王一博更加警惕了。

王一博把手机递回给肖赞，道“这件事交给我处理。你别怕，他活不过今晚。”

他话里的理所当然让肖赞心生寒意。随意决定一个人的性命。

他面上不显，只当是寻常的询问，“前辈，他好像罪不至死？”

王一博似乎是看出了肖赞的忌惮。

他推了下自己的眼镜，周身的气场又回到了先前的温和，不再强势。

他歉意微笑。

“好像还是吓到你了。”

王一博回忆道“这个人，我，勇哥，曼姐都认识，他是个偷窥狂。他曾暗中拍摄了别人的隐私，逼得那人最后跳楼。因为没有直接证据，他被从牢里放出来。我刚刚是想到了这件事，才会那般愤怒。其实，这点证据不能够判他死刑的。我刚刚只是高兴，他又能被关一段时间了。”

肖赞不知道王一博说的是真是假，他方才说那个人活不过今晚的语气也挺像真的。

他只能认真地当一个聆听者。

其他的玩家同样认真听着。

他们早在王一博翻阅肖赞手机里短信时，就放下手里的事物，围过来听王一博和肖赞的谈话。

他们同样好奇肖赞一个人留在这里遇到了什么事情。

王一博说完，像是后知后觉注意到自己身边围着了这么多人。

他不再和肖赞交谈，而是对众人道“晚饭按你们刚刚的想法来。我先带你们去厨房。一共是十二个人。明天的话，多一个。曼姐也会来。到时候，你们别忘了准备她的份。”

“博哥，放心，不会忘的。”

玩家们大多出声做出了保证。

王一博点头，看样子是放心了。

“那就好，跟我来吧。”

他率先迈出脚步。

其余玩家立马跟上。

从他们这个表现中，可以看出他们对王一博多了很强的信任。

肖赞自然也在队伍里。

很快，他的身边多了一个故意靠近的人。

玩家唐玖有意和肖赞比肩同行。

她打量着肖赞的反应，晃晃悠悠道“你就不想知道我们出去发生了什么？”

唐玖神秘道“有你不知道的事情发生哦。”

肖赞向来对这种故作神秘的手段不感冒。

他没有搭理唐玖。

他们一行人走到了楼道，正下台阶。

楼道里灯光昏黄，映衬地人的脸像是打上了一层古怪的黄光。

偏偏肖赞在这样的黄光下，五官精致完美，更凸显了他清冷的气质。

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美。

唐玖看了看，丧气道“算了。看在你长得好看的份上。我和你说说我们出去遇到的事。我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

肖赞看眼唐玖。

他们这些出去的玩家，虽说去的时候是九个人，回来的时候也是完整的九个人。

但他们回来后都是一身的狼狈，衣服上，脸上都蹭了点他们可能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污痕，细看貌似脸上还有红肿。

唐玖本来干净的额前还多了几缕碎发。

可见他们这回出去的遭遇绝对不是普普通通。

“他。”

唐玖微抬下巴示意前方某个领路的人，“开车带着我们去了菜市场。因为人太多，我们分成了三辆。我和他，还有另外两个人同一辆。路上闲聊，他问了点我们的喜好，也讲了讲他的爱好。”

“到了菜市场。他让我们挑着看喜欢的菜，他来付钱，从公款的伙食费里支出。”

他们一行人到达了一楼，那里堆放着几提菜。

不用王一博多说，几个玩家自觉上前。

他们出了办公楼，沿着办公楼往办公楼后面走。

天色已黑，路灯亮着，照亮了前行的路。

唐玖接着道“为了挑菜，我们各自分开了。然后，我们听到了菜市场一处有动静。我们老玩家以为那是触发的任务事件，都第一时间凑了过去，新手玩家看我们去了，也去了。结果，你猜怎么着。那是两个肉贩子吵架。我们几乎是同一时间过去，就被当成了另一个人找来的帮手。”

肖赞听着，不知道该说什么。

好家伙，他还当发生了什么和游戏通关有联系的特别事情。

原来是他们这些玩家自己凑热闹，被打了。

“后面是他把我们捞出来。”

唐玖话里的他，指的自然是王一博。

“他现场调解了两个肉贩子的争端。那个肉贩子以为我们真是过来帮他的，还免费送了我们他那里的上等肉。”

“接着，我们去买了点生活必需品。他掏腰包给我们请客。我们就回来了。”

唐玖讲完，一副眉头紧锁的样子，问肖赞，“你不觉得很不对劲吗？”

肖赞道“哪里不对劲？过程太正常了？”

“对。”

唐玖一副英雄所见略同的样子，道“你不说我还没有察觉。你不觉得太正常了吗？早知道是这样，为什么他一开始不想我们跟着去？”

肖赞的目光从唐玖额前的几缕碎发上飘过。

他想了想，道“可能是他觉得你们会惹事。”

玩家们能莫名其妙卷进打架事件里，可不是一般的能惹事。

唐玖一听这话，不开心了，“你站哪边的？我们才是同伴。你真不怀疑他吗？”

“我和你一样。”

肖赞当然怀疑王一博了。

他不仅怀疑王一博，他还怀疑勇哥。他怀疑所有不是玩家的人。

肖赞道“你刚问的是为什么他不想带上你们。”

言下之意唐玖问什么，他答什么。

唐玖翻了个白眼，“行吧……本来还想送你一颗糖，现在不送了。”

唐玖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一颗糖，拆了包装，往口里一放。

此时他们到达了办公楼后面的平房门口。

王一博打开门，开了灯，转身面向众人，道“我去处理偷窥的事。等会就过来。”

有男玩家道“博哥，你去就行。全交给我们。”

王一博闻言笑了笑，目光像是不经意间从肖赞身上划过，又落到了那名说话的男玩家身上。

“如果只是男同胞，我可不放心，洗菜这件事就麻烦细心的了，免得大家吃菜吃到了虫子。”

他的这话得到了玩家们无声的认同。

他们的确是不耐心洗蔬菜这玩意，偏偏生蔬菜最易生虫，得仔细点洗。

王一博离开了，十个玩家进入了平房里。

平房分为两块区域，一块是厨房，一块是用餐的地方。用餐的地方摆着六张四人餐桌。

大家进入厨房所在的位置，开始商量着分工。

肖赞，唐玖，以及另外三位玩家被分到洗蔬菜行列里。

另外五个玩家对付着买来的肉类，做菜的事情也交给他们。

肖赞话不多的，他洗菜就安安静静洗菜。

唐玖端了一盆子菜，紧挨着肖赞，问“你觉得我们要在这个世界待多久？我怎么感觉我们要待很久。进度太慢了。”

另外三位玩家没唐玖脸皮厚，他们虽然对肖赞好奇，也没到时刻追问的地步。

他们中有个新手女玩家，三个人互相交流着，倒也聊得开心。

肖赞偶尔回一句唐玖的话，能回则回，像什么哪时侯能结束游戏的话，他是无法回的。

谁知道哪时侯能结束游戏呢？他又不是神。

比起洗菜玩家们的窃窃私语，另外几个玩家们是大嗓门的讨论。

“这什么肉？”

“那肉贩说是他那里最好的肉。”

“猪肉吧？野猪肉？”

“那肉也不紧实啊。”

“管它什么肉，都当猪肉处理。辣椒炒肉吧。”

肖赞听着对话，觉得这样的平静也很不错，只要不再死人就很好了。

厨房很快开了火，锅碗碰撞声，炒菜声，人们讨论声，让油烟弥漫的厨房热闹喧嚣。

不知是不是抽油烟机不顶用，厨房油烟太呛人了。连安装在厨房的摄像头上面都是一层油渍。

肖赞洗完蔬菜后，跟着其他玩家离开了厨房。

唐玖拍拍手臂，又把自己的衣袖抬到鼻子处闻，“噫！都是味。”

他拍了拍旁边不做声的肖赞，“你怎么了？”

“嘘。”

肖赞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他从厨房出来，就听到了有不同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刚刚厨房里的动静太大，把这远处的动静遮住了。

那动静，像是从平房后面传来的。

有人的叫骂声，还有惨叫声。

肖赞看了眼门口，门正对着是办公楼。

办公楼大部分地方是暗着的，但也有亮着的房间。

肖赞犹豫了一下，他踏出了平房门口，恰好撞上了两个人影迎面走来。

正是王一博和勇哥二人。

有壮实的勇哥作为对比，王一博看起来温和更好接近。

肖赞略微迟疑，打招呼道“陆哥。勇哥。”

勇哥冷冷瞥了眼肖赞，没搭理他，径直越过他进去了。

王一博停下了，他看了肖赞一眼，温和询问“你是要出去？”

肖赞抬头看眼平房上方，“这后面像是有动静。”

王一博意会。

他笑道“是执法队前去抓人了。那个给你发短信的人。放心，他不敢再威胁你了。”

执法队？

肖赞听到过几次执法队这个词，但并不知道执法队究竟做什么。

就他现在听到的动静而言，执法队貌似强势了一点。

“执法队是？”他困惑地看向王一博。

“负责逮捕罪犯的。他们是无罪之城治安最忠实的维护者。我们调查找出了罪犯，都交给他们处理。”

肖赞大致理解了。

王一博询问“进去？”

肖赞点点头，和王一博回到了餐厅区域。

勇哥一个人占了一张桌子，另外三位玩家离他远远的。

唐玖就站门口，看肖赞进来，手就搭上肖赞的肩膀，一副兄弟好的模样，把肖赞拐到了一边。

王一博看到了这一幕，他脚步略微停顿，接着朝勇哥走去。

唐玖把肖赞拐到角落里，好奇地问“发生了什么？”

肖赞反问，“什么？”

“那个声音是什么？你都进来了，肯定知道那个声音是什么。”

唐玖刚还分享过经历给他。

肖赞投桃报李，也说了自己知道的，“是执法队在追捕那个给我发短信的人。”

唐玖若有所思，“这样啊。那个人给你发什么了？”

他饶有兴趣看向肖赞。

“我发现这个世界的人挺怕执法队的，今天打架的时候，他用一句再不停就让执法队来，一句话劝和了两方。看样子，执法队好像情况不严重，是不会出动的。”

这个短信肖赞就不准备给唐玖看了。

那些短信怪让人尴尬的。

他会给王一博看，是存了试探的意思。

忽然，餐厅里流淌了音乐声。

众人第一时间找寻声源处，只见王一博拿出了自己的手机。

勇哥语气不好道“谁啊？”

王一博看了眼屏幕，耐心答“是曼姐。”

“你开免提，让我听听。她没事请假回家，都什么关头还请假回家！”

“行。”

王一博答应了，他接通了这则电话。

一个带着哭腔的女声瞬间传入众人耳朵。

“小博，怎么办？我杀人了。我杀了他。”

一个重磅消息猛地砸到所有人的头上。

杀人了！

勇哥闻言，两手重重地拍上了自己的脸。

王一博背对着肖赞，这让肖赞看不清他此刻的神情。

他只能听到他的声音，平缓，温和。

“曼姐……冷静。”

“执法队会杀了我的！小博，他们会杀了我的。”电话那头的人崩溃了。

王一博道“曼姐，你是过失杀人吗？自首。我们调查清楚，还你一个真相。”

“无罪之城哪里有过失？你们只会认定是我杀了人。只会是我！”

“曼姐。”王一博还想劝说。

可电话似乎是已经被对方挂断了。

勇哥手肘立在餐桌上，撑着自己的头，闷声道“她疯了。我们只剩三个人。她还……”

王一博打断他的话，提醒道“勇哥，我们有新人。”

勇哥沉默下去。

王一博安静一会，道“曼姐那边定是出了问题。有神眼系统，只要她不是主动杀人，都能免罪。”

玩家们老老实实地待在一旁，完全不敢打扰王一博二人。

餐厅里只能听见厨房里闹腾的动静。

“叮！”

“叮！”

两声短信提示声突然在餐厅各处先后响起。

每个人的手机都接到了两条短信。

肖赞打开了自己的手机，上面显示时间晚上8点42。

发信人，神眼。

“原组长钱小曼于上午8点42分到晚上8点42分期间犯下杀人案，现任命初级调查员何勇为调查局新任组长，即刻上任。”

“初级调查员肖赞，请立即前往神眼直辖特区东环线幸福家园2栋201，调查犯罪嫌疑人钱小曼杀人真相。”

肖赞抬眸看向王一博的方位，眼里闪过一丝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