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上被王一博攥过的地方还残留着清晰的触感和微微发烫的感觉，仿佛那人的体温烙印在了上面。肖战在昏暗的设备间里笑得差点岔气，好不容易才扶着冰冷的墙壁直起腰，他揉了揉笑出泪花的眼角，心里那点因为连续社死而产生的阴霾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异的、带着点兴奋的探索欲。

这位王一博王老师，简直就是个行走的矛盾体加笑料制造机啊！

他整理了一下被扯皱的西装袖口，深吸一口气，推开了设备间的门。外面走廊上已经没什么人了，盛典即将进入内场环节。他刚迈出一步，就看到自家经纪人李姐和小胖像两尊门神一样杵在不远处，眼神复杂地盯着他。

“战哥！”小胖第一个冲过来，眼神里闪烁着八卦的光芒，压低声音，“你跟王老师……刚才……在设备间……干嘛呢？” 他挤眉弄眼，就差把“有奸情”三个字刻在脑门上了。

李姐则是一脸凝重，走过来上下打量他，仿佛在检查他有没有缺胳膊少腿：“肖战！你给我老实交代！你俩刚才在里面没打起来吧？还是……发生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交易？” 她显然也看到了王一博气势汹汹拽他进去的画面。

肖战被他们看得哭笑不得：“李姐！胖儿！你们想什么呢！就是……就是王老师对刚才采访那个‘可爱’的形容有点小意见，找我友好交流了一下而已。” 他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无比真诚。

“友好交流？”李姐狐疑地挑眉，“交流到需要关门？交流到王一博出来的时候脖子都是红的？” 她指了指王一博消失的方向，“那脸色，啧啧，跟谁欠了他八百万似的。”

肖战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心想：脖子红？看来设备间里光线太暗，我只看到了后颈红？这酷盖的害羞区域还挺广……嘴上却打着哈哈：“哎呀，王老师脸皮薄嘛！夸他可爱他不好意思了！走走走，该去内场了！”

他赶紧推着李姐和小胖往前走，试图转移话题。李姐还在后面喋喋不休地警告：“你给我离王一博远点！他那身价，他那粉丝战斗力！惹不起知道吗？再闹出幺蛾子，我心脏受不了！”

肖战嘴上应着“知道了知道了”，心里的小算盘却打得噼啪响：远点？那怎么行！这么有意思的观察对象，错过了多可惜！

内场的座位安排，好死不死，他和王一博又被安排在了同一排，中间只隔着一个德高望重的老艺术家。肖战坐下时，明显感觉到老艺术家另一边传来的熟悉的带着点蔚蓝味和奶茶余味的低气压。

肖战假装整理西装，偷偷用余光瞟过去，王一博坐得笔直，侧脸线条绷得紧紧的，目不斜视地盯着前方舞台，仿佛那里有他最爱的摩托车比赛。但那微微泛红的耳廓和紧抿的唇线，还是暴露了他的内心远不如表面平静。

肖战心里偷笑，故意调整了一下坐姿，让自己更舒服些，手肘“不经意”地碰到了旁边老艺术家的胳膊，小声又清晰地道歉：“张老师，不好意思啊。”

老艺术家慈祥地摆摆手：“没事没事。”

借着这个动作，肖战的目光顺理成章地越过了张老师，落在了王一博身上，对方似乎察觉到了他的视线，身体几不可查地僵了一下，但依旧梗着脖子不转头，只是放在膝盖上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

肖战嘴角微扬，掏出手机，点开微信，找到了那个纯黑头像的“W”，他手指悬在屏幕上方，思考着该发点什么。直接道歉？好像太刻意，解释“可爱”？好像此地无银三百两。

他眼珠一转，计上心头。手指翻飞，迅速在表情包里找到一个极其无辜、水汪汪大眼睛的小兔子表情，下面配着文字：“我错了.jpg”，点击发送。

发送成功！

肖战屏住呼吸，目光紧紧锁定王一博放在西装裤口袋旁边的手机。只见那印着巨大海绵宝宝的手机屏幕，在昏暗的光线下，倏地亮了一下！

王一博垂眸

王一博动作僵硬地拿出手机

王一博解锁

屏幕的光映亮了他没什么表情的脸。肖战看到他指尖在屏幕上停顿了几秒，似乎在阅读那条信息，随即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嘴角似乎也……向下撇了撇？

肖战：……？这反应？几个意思？

就在肖战以为对方要无视或者回个冷漠句号时，王一博的手指动了。他似乎在打字，打了删，删了打，屏幕的光明明灭灭好几次。肖战看得抓心挠肝，恨不得自己眼睛带X光能穿透过去。

终于，王一博似乎打完了。他指尖悬在发送键上犹豫了几秒，然后像是下定决心般，按了下去。

肖战的手机几乎是同时震动起来

他赶紧低头看。

W：？

一个孤零零的、带着浓浓高冷气息的问号。

肖战：“……” 大哥！你酝酿半天就憋出个问号？！

他差点没忍住翻白眼。行！问号是吧？他手指再次翻飞，又发过去一个表情包：一只委屈巴巴耷拉着耳朵的小狗，配文：“汪~原谅我嘛.jpg”。

发送！

王一博的手机屏幕再次亮起，他低头看，这次停顿的时间更长了。肖战几乎能想象出他对着那只装可怜的小狗表情包，眉头紧锁、一脸“这什么玩意儿”的嫌弃表情。

过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久，王一博的手指终于再次动了。这次他没打字，而是……点开了表情包收藏。

肖战伸长了脖子啥也看不见，内心OS：看我撩不撩你就完了

又过了几秒，肖战的手机震了。

他满怀期待地点开——

W： [海绵宝宝傻笑.jpg]

一个硕大的、咧着大嘴露出满口白牙的海绵宝宝傻笑表情，突兀地出现在聊天框里。

肖战：“噗！” 他赶紧捂住嘴，肩膀剧烈抖动起来，忍笑忍得极其辛苦。他看看手机屏幕上那个傻乎乎的海绵宝宝，再看看隔壁那位坐得笔直、一脸“生人勿近”的酷盖本人……

救命！这反差萌也太致命了吧！王老师！您用海绵宝宝表情包来回应我的道歉？！这脑回路是怎么长的？！

他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手指颤抖着回复：

肖战：王老师，您这表情包……挺别致啊？[笑哭.jpg]

王一博的手机屏幕又亮了。他看了一眼，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这个表情包发得有点……不符合人设？他飞快地把手机屏幕按灭，塞回口袋，动作带着点欲盖弥彰的慌乱。耳根在手机屏幕光的映照下，红得更加明显了。

肖战看着他这一系列动作，心里软得一塌糊涂，恶作剧的心又蠢蠢欲动。他想了想，决定再添一把火。他翻出自己的珍藏，找到了一个极其可爱、戴着粉色兔耳朵帽子的萌系表情包，点击发送。

肖战：[兔兔这么可爱，王老师不要生气啦.jpg]

发送成功的瞬间，肖战清晰地看到，王一博塞在口袋里的手，隔着西装布料，猛地攥紧了！连带着他整个肩膀都绷紧了一下。他依旧目不斜视地看着舞台，但下颌线绷得死紧，喉结剧烈地上下滚动了一次。

肖战憋着笑，用气音对着王一博的方向（虽然中间隔着张老师）小声嘀咕：“王老师，表情包收到了吗？兔兔可爱吧？”

王一博的身体明显又是一僵！他终于忍无可忍，猛地转过头，隔着中间一脸慈祥不明所以的张老师，眼神像带着冰碴子的小刀子，“嗖嗖”地射向肖战。

肖战立刻回以一个极其无辜、人畜无害的灿烂笑容，还学着表情包里的兔子，俏皮地眨了眨右眼。

王一博：“……”

他那双漂亮的眼睛里，风暴再次凝聚。他盯着肖战看了足足三秒，眼神从无措到羞恼，再到一种深深的、仿佛被某种无赖打败了的无力感。最终，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狠狠地瞪了肖战一眼，仿佛要把他的样子刻在脑子里，然后猛地转回头去，后脑勺都透着“我生气了，哄不好那种”的倔强。

肖战看着他那个气鼓鼓的后脑勺，感觉自己快被萌死了。他低下头打算一鼓作气，手指在微信对话框里快速输入：

肖战：王老师，下次我请你喝奶茶赔罪？保证波波够Q！

点击发送。

他满意地看着消息变成“已送达”，然后心满意足地把手机收好，开始专注地看台上的表演，嘴角的笑意怎么也压不下去。

而隔壁，王一博放在口袋里的手，紧紧握着那个印着海绵宝宝的手机。屏幕在黑暗中亮起又熄灭，最终归于沉寂。只是没人看到，在屏幕彻底暗下去之前，他指尖微动，似乎……悄悄保存了那个戴着粉色兔耳朵帽子的表情包？

盛典冗长，明星表演、颁奖、致辞轮番上演。肖战看得有点昏昏欲睡，脑袋一点一点的。就在他意识即将模糊的时候，感觉旁边的张老师似乎起身去后台准备了。

他旁边的座位空了出来。

几乎是张老师刚离开的下一秒，肖战就感觉身边的位置一沉！那股熟悉的味道笼罩了过来。

他瞬间清醒，猛地转头。

王一博不知为何，面无表情地坐到了他旁边的空位上！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几乎能碰到手臂！

肖战：“？？？！！！” 王老师！您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王一博没看他，目光依旧锁定在舞台上，仿佛只是随意换了个座位。但他放在膝盖上的手，却悄悄伸了过来，借着座椅扶手的遮挡，往肖战手里塞了一个冰冰凉凉的东西。

肖战低头一看，是一个小小的、独立包装的湿巾。

“？？？”

王一博依旧目视前方，声音压得极低，别别扭扭开口：

“擦擦。”

肖战更懵了：“擦……擦什么？”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难道刚才睡觉流口水了？

王一博似乎被他这迟钝的反应气到了，飞快地侧头瞥了他一眼，眼神里写满了“你是笨蛋吗”，声音更低了，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你手腕！红的！”

肖战一愣，低头看向自己刚才被王一博攥住的手腕。在昏暗的光线下，那里确实还留着一圈淡淡的、不甚明显的红痕。

他抬头，对上王一博看似专注舞台、实则侧耳倾听的侧脸。那紧绷的下颌线，微红的耳尖，还有手里这枚带着对方体温的湿巾……

肖战的心跳，毫无预兆地漏跳了一拍。

他捏紧了那枚小小的湿巾，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却奇异地驱散了所有的困意。他看着王一博近在咫尺、线条完美的侧脸，心里那个名为“兴趣”的小泡泡，“砰”地一声，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粉红色的惊叹号。

这位酷盖王老师……好像真的有点可爱过头了！

他低下头，小心翼翼地撕开湿巾包装，冰凉的湿巾覆上手腕那圈红痕，带来一丝舒适的凉意。他一边擦，一边忍不住，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气音，轻轻说了一句：

“王老师，您人还怪好的嘞。”

王一博放在膝盖上的手指，猛地蜷缩成了拳。耳尖的红晕，在舞台变幻的光影下，鲜艳欲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