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滩是被窗帘缝漏进来的阳光刺醒的,睁眼时天花板还在转,宿醉的头痛像有群蜜蜂在太阳穴里开派对。
“嘶——”他撑着胳膊坐起来,被子滑到腰腹,露出昨晚被贺欲拽过的手腕,那里似乎还留着点凉丝丝的触感。
“贺欲那混蛋,绝对是报复。”他揉着额角骂了句,忽然顿住,后颈的汗毛唰地竖起来,“我靠,我昨天没又骂他吧?”
零碎的记忆涌上来:便利店的台阶,火烧似的酒液,还有自己挂在人家身上发脾气的样子……烽滩捂住脸,闷在被子里哀嚎一声。
[完蛋了,我的一世英名!]
整理好思绪后,正赶上晚餐。
烽候坐在餐桌主位,手里把玩着个文玩核桃,看他的眼神跟看块刚开窍的璞玉似的,笑得眼角皱纹都堆成了花。
“爸,您那眼神能收收不?”烽滩扒拉着碗里的米饭,总觉得他爹今天不对劲,“跟看什么稀奇物件似的。”
烽候把核桃往桌上一放,清了清嗓子:“儿啊,昨天跟贺公子出去,玩得开心?”
烽滩手一抖,筷子差点掉地上。
[这混蛋不会真告状了吧?]
他赶紧往椅背上一靠,摸过旁边的杂志挡脸,杂志拿反了都没察觉:“没、没玩啥,就喝了点酒,醉得断片了,啥都不记得。”
[反正醉了不认账,看你能奈我何。]
烽候却笑得更欢了,伸手把他的杂志抽走,露出烽滩红透的耳根:“行了,跟你爸还装?”他往烽滩手里塞了张黑卡,卡面的烫金花纹在灯光下闪了闪,“去,卡里还有点钱,挑件像样的礼物,明天跟我去贺家的宴会。”
烽滩捏着卡的指尖顿了顿——他爸嘴里的“像样”,那至少是六位数起步。心里的小算盘噼里啪啦响,嘴上却还硬着:“送什么礼?我跟他不熟。”
“不熟?”烽候挑眉,慢悠悠地喝了口汤,“那谁昨天后半夜回来,抱着枕头喊‘贺欲你个混蛋’喊了半宿?”
烽滩的脸“腾”地红透,跟煮熟的虾子似的:“我那是……那是骂他呢!”
“是是是,骂他。”烽候拍了拍他的肩,眼里的笑意快溢出来了,“快去挑礼物吧,别让人家等急了。”
烽滩被戳中心事,嘴里嘟囔着“谁急了”,脚步却没停,抓着车钥匙就往外冲,临出门时还不忘回头喊:“这卡就归我了啊,保证给贺公子选个像样的礼物!”
烽候看着烽滩离开的背影,心里的石头也落了地。
他家儿终于开窍了,太不容易了。
幻心酒吧的霓虹牌在暮色里闪得晃眼,烽滩把跑车停在门口,刚推门进去就被酒气裹住。他往常坐的卡座一摔,冲调酒师抬下巴:“老样子。”
酒刚倒满杯,他忽然发现少了点什么——往常这时候,瑶桃早该端着果盘凑过来,甜甜地喊“烽滩小少爷了”了。
“瑶桃呢?”他敲了敲吧台。
旁边几个狐朋狗友面面相觑,最后还是跟烽滩关系不错的绪乐开口:“烽哥,瑶桃……好像去隔壁包厢了。”
“她不知道我来?”烽滩皱起眉。瑶桃上周还跟他保证,只要他来,天大的单子都推了,专陪他一个。
他第一次被女人骗,好难受,好不爽。
“走。”烽滩把酒杯往桌上一顿,起身就往隔壁走,“去看看是谁抢我的人。”
绪乐几个赶紧跟上,到了包厢门口,烽滩忽然有点发怵——不知怎的,眼皮跳得厉害。
他推了把绪乐:“你去敲门。”
绪乐是个愣头青,他觉得抢人应该要有气势,于是直接抬脚“砰”地踹开了门,嗓门比音响还大:“里面的人出来!”
烽滩被这动静吓得一哆嗦,刚想骂他鲁莽,抬眼就定住了。
包厢里的暖光落在贺欲身上,他正半靠在沙发上,侧脸轮廓冷得像冰雕。瑶桃站在他旁边,手里端着酒瓶,正要往他杯里倒酒。
听到声响,两人同时转头,目光精准地落在烽滩脸上。
贺欲的眼神淡淡的,像在看个跳梁小丑,嘴角甚至还噙着点似笑非笑。
烽滩的火气“噌”地就上来了——怎么又是他?我今天出门没看黄历?
瑶桃慌了,赶紧放下酒瓶跑过来拉他:“烽滩小少爷,你听我解释,我……”
“不用解释。”烽滩拨开她的手,径直走到贺欲对面的沙发坐下,二郎腿翘得老高,“既然这么巧,那就一起喝呗。”
他倒要看看,在这儿,瑶桃是跟他这个常客亲,还是跟贺欲这个冷冰块近。
贺欲没说话,像个看戏的客人,抬眼看向烽滩时,眼里的玩味更浓了些。
瑶桃站在中间,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今天出门是忘了看黄历吧?
您的支持就是作者创作的动力!
1张推荐票
您的支持就是作者创作的动力!
1 谷籽 = 100 咕咕币
已有账号,去登录
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