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吃完炒粉，夜市的热闹还未消散，灯火通明，人来人往。烽滩看着周围热热闹闹的景象，又瞧了眼对面的贺欲，心里一动，招手叫来了老板。

“老板，来一箱啤酒。”

贺欲挑眉，“又喝酒？”

烽滩嘿嘿一笑，拿出从老板借的一支笔，带着点狡黠：“来，咱们玩真心话大冒险，笔尖指到谁就归谁，不想说不想做就喝酒，怎么样？”

贺欲无奈地笑了笑，点头应下：“行，奉陪。”

第一局，笔尖指向烽滩。他皱着眉头想了想，选了真心话。贺欲思索片刻，问道：“你第一次见我，对我什么感觉？”

烽滩想了想，没好气地说：“能有什么感觉，就觉得你这人有病，还特狂。”

贺欲听后，忍不住轻笑出声。

“有什么好笑的，说你有病你还笑。”烽滩忍不住怼了贺欲几句。

轮到贺欲时，他也选了真心话。烽滩眼睛一亮，迫不及待地问：“你喜欢我什么，不准像上次那样回答。”

贺欲看着他，眼神认真而温柔：“其实在便利店之前，我早就听说过你。”

“啊？”烽滩愣了一下，“我的名号那么响亮亮吗？”

“你高中因为立帮派辍学的事，确实挺响亮亮的，我在隔壁学校都有所耳闻。”

“……”烽滩的脸色瞬间变得尴尬起来，似乎想到了那段不太光彩的回忆。

高中那会儿，他也不知道是脑袋哪根筋搭错了，听信了绪乐的浑话，学着电视剧里的情节，立了个帮派，叫“烽家帮”，还打着惩强扶弱的名号，整天寻思着在哪见义勇为。

结果有一次，他们帮着一个被欺负的同学出头，却不小心闹大了，事情传到了他爹的耳朵里。他爹觉得好好的孩子跟别人学坏了，一气之下，干脆让烽滩把“烽家帮”给解散了，连书也不让他念了。

烽滩现在一想到那件事就尴尬得脚趾能抠出三室一厅，更别说现在在贺欲面前提起了。

“操，你别说了，”烽滩连忙灌了一瓶酒，像是想用酒精来麻痹自己此刻的尴尬。冰凉的啤酒顺着喉咙流下，却没能压下他心头的燥热。

“后来便利店那晚，我确实查了你的资料，发现你就是那人后，我觉得你挺有趣的。”贺欲本来还想继续说下去，但被烽滩给拦住了口。

“你还说！”烽滩感觉脸烫得厉害，也分不清是因为酒劲还是因为尴尬，“该死的，还说没调查我，混蛋，爷不玩了！”说完，他也顾不上许多，尴尬地立马逃离了此处，连放在桌上的手机都没拿。

贺欲看着烽滩连手机都没拿就慌忙离开的背影，无奈地笑着摇摇头，随后不紧不慢地付完钱，拿起烽滩的手机追了上去。

烽滩气喘吁吁地跑到车旁，刚坐进车里，旁边的车窗就被轻轻敲响了。他转头一看，见来人是贺欲，立马升起车窗。

下一秒，车门“咔哒”一声被打开，等烽滩反应过来时，贺欲已经坐上了驾驶位。

“操，我车门没锁？”烽滩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瞪大了眼睛说道。

贺欲把手机递给烽滩，一边发动车子一边说道：“我开车吧，还有你的手机，别再落下了。”

“噢。”烽滩本来想说自己可以约个司机来开，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心想这样也省事。

车子缓缓启动，在红绿灯路口停下。贺欲看着前方，突然开口说道：“那次真不是在调查你。”

“怎么不是调查？”烽滩没好气地看着他，脸上写满了质疑。

“便利店那晚，你当时说‘知道我是谁吗’，”贺欲的声音很轻，混着引擎的低鸣，“我就是想知道，你到底是谁。”

烽滩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贺欲顿了顿，像是在整理思绪，接着轻声说道：“烽滩，确定喜欢你的那天是在第二天，你喝醉的那晚。”

“你喝醉了趴在我身上，抱怨我故意整你，看着你因为醉酒红扑扑的脸……”

“别说了！”烽滩的心猛地一紧，一种难以言喻的慌乱涌上心头，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捂贺欲的嘴，指尖刚碰到对方的下巴，就被轻轻攥住了。贺欲的指尖温热，带着点薄茧，烫得他像触电似的想缩手。

“我没骗你。”贺欲没放，反而轻轻捏了捏他的手指，眼底的笑意更深了，“那天晚上，我梦到的全是你。”

烽滩的脸颊红得快要滴血，只能梗着脖子，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混蛋。”

贺欲低低地笑起来，松开了他的手，转而握住了方向盘。

烽滩偷偷抬眼，看见贺欲握着方向盘的手，指节分明，刚才碰过他的地方，好像还留着温度。

当天夜里，烽滩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贺欲的话像魔咒般在他脑海里不断盘旋。

他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的性取向，吓得立马打开短视频搜索“美女”。

烽滩心里又慌又乱，手指机械地滑动着屏幕，内心不断祈祷能找到以往对美女心动的感觉，可每划过一张脸，心底的不安就多一分。

直到刷到有神似贺欲的眼睛时，烽滩下意识地点赞加关注，还差点收藏。

“操，完蛋了。”烽滩在得知自己干了什么后，觉得天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