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贺欲的车已经停在楼下了。
烽滩刚下楼,就听到他爹跟贺欲说话的声音。
“哎呀,贺公子,今儿准备带着我家烽滩去哪玩啊?”烽候早早就瞄见家门口停的那辆车,很快把贺欲请进屋。
“跟他去钓鱼。”贺欲简单回应,抬头和烽滩对视了个正着。
“早。”贺欲冲他摆摆手。
烽滩被那声“早”烫得耳朵尖发麻,干咳两声转身上楼,脚步快得像后面有人追。楼下传来“砰”的一声轻响,是他甩上房门的动静。
“这小子,越大越害羞。”烽候连忙打着圆场,“你别见怪,他打小就这样,嘴上硬得很,心里头热乎。”
贺欲靠在玄关的木柱上,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裤缝,听着楼上的动静,眼底漾着点笑意:“没事,他挺好的。”
“行,我去楼上喊他去,来这么早,还没吃早饭吧?干脆待会儿一起吃哈。”烽候说着,招呼保姆给贺欲泡了杯茶,就往楼上走。
楼上房门被推开时,烽滩正对着镜子扒拉头发,听见动静猛地回头,手里的梳子“啪”掉在桌上:“爸!敲门!”
“敲了,你耳背。”烽候捡过梳子给他,“梳顺点,别跟刚从鸡窝钻出来似的。对了,你什么时候还学会钓鱼了?我记得之前让你钓你连鱼竿都拿不稳,怎么到了贺公子这……”
烽滩抓过梳子胡乱划了两下,耳尖更红了:“就……随口提了句,谁知道他当真。”
“人家上心呗。”烽候眯着眼笑,往他身后瞟了瞟,“贺公子这孩子不错。你也别老跟人家拧着,好好玩。”
“哎呀不说了,我下楼了。”烽滩知道再不走他爹还得问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连忙抓起外套往楼下冲。
刚到楼梯转角,就看见贺欲坐在餐桌旁。阳光从他身后的窗棂漏进来,在他肩上描出层金边,他正低头看碗里的白粥,指尖捏着的勺子轻轻转了圈。
听见脚步声,贺欲抬头,起身时顺手替旁边的椅子往后挪了挪,“下来了。”
烽滩僵了半秒才走过去,瞅着桌上的白粥、酱菜和俩白面馒头,眉头悄悄皱了下——这个家就烽滩和他爸妈三个人住,他妈又经常去旅游不回。家里早餐向来简单,可也不至于素成这样。
[我爹这是唱哪出?拿这点东西招待他?]
[操,贺欲不会以为我家其实过得特寒酸吧?]
“咳,你要跟我一起吃?”烽滩清了清嗓子,语气里带着点不自在。
贺欲点头,“太想见你了,所以急的早饭也没吃。”
烽滩的脸“腾”地红了,刚想怼句“谁稀得你见”,见贺欲已经把盛好的粥推到他面前,瓷碗沿带着点温乎气。
他闷头坐下,盯着碗里的白粥犯愁——难不成家里破产了?所以他爹才着急把自己往贺欲身边推?
正瞎琢磨,头顶忽然落下只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头。
“快吃,凉了伤胃。”
烽滩没抬头,却看见贺欲拿起馒头掰了半块,就着粥慢慢嚼,嘴角沾了点白粥粒也没察觉,侧脸在晨光里柔和得不像话。
他忽然觉得,贺欲不是第一次这吃。
他想到了那天在梅林,贺欲说“小时候家里穷”以及贺欲的那句“男孩穷养”。
[贺麟就贺欲一个儿子,还需要穷养吗?]
这些问题在烽滩脑海里疯狂蔓延,连偷看贺欲的心思也没有了。
一顿饭吃得安安静静,只有勺子碰碗的轻响。烽滩余光瞥见贺欲把那碗粥喝得干干净净,连最后一点粥底都用勺子刮了,心里那点别扭忽然散了,反倒有点说不清的熨帖。
吃完早餐,烽滩正准备去厨房拿点水果给贺欲尝尝,就被突然出现的烽候拉到一边。烽候神色有些紧张,眼睛不时往客厅方向瞟,压低声音问道:“那早餐,贺欲吃完了?”
“吃完了。”烽滩点头。
“没有嫌弃?”
“没。”
“好!”烽候激动的拍了拍手掌,“我就说我没看错人。”
“所以你要你儿子陪着他一起喝白粥啃馒头是什么意思?”烽滩觉得有些无语,随便从冰箱拿了上次没吃完的杨梅装盘就准备走。
“你呀!”烽候戳了戳他的额头,“贺欲是什么人家?我谈笔大生意的利润,可能还没他一个月零花钱多。愿意陪你喝白粥啃馒头,这不是真心是什么?”
烽滩捏着颗杨梅往嘴里塞,酸甜的汁水漫开时,忽然想起贺欲喝粥时的样子——他明明可以去吃更精致的早餐,却安安静静坐在这儿,陪着自己吃再简单不过的早餐。
耳根又开始发烫,他含糊地“嗯”了声,拿起杨梅盘子就往客厅走。
贺欲正坐在沙发上看着窗外,见烽滩端着杨梅来,笑着问道:“还没吃完吗?”
“所以给你吃点。”烽滩坐到沙发上,拿起一颗杨梅递了过去,“给你洗干净了。”
“谢谢。”贺欲虽然道了谢,却并没有接过杨梅,反而往烽滩身边靠近了些,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蹬鼻子上脸!]
烽滩的内心挣扎了小一会儿,最终把那颗杨梅喂到贺欲嘴里。他心里骂着,手却诚实地捏起颗最红的,递到贺欲嘴边。
指尖悬在半空顿了顿,贺欲的睫毛在晨光里颤了颤,像有小羽毛轻轻扫过心尖。
最终,烽滩还是把杨梅往前送了送,声音闷得像含着东西:“吃吧。”
贺欲微微低头,咬住杨梅时,舌尖不经意擦过他的指尖,带着点微凉的湿意。
烽滩像被烫到似的猛地缩回手,耳尖红得快要滴血,眼睛慌乱地瞥向别处,过了好一会儿,才硬着头皮开口:“贺欲,你老实说,上学的时候是不是撩过不少妹?”
贺欲往他身边又靠了靠,几乎肩并肩:“没有,没谈过恋爱,也没撩过人。”
“骗人……”烽滩憋了半天就憋出这两句。
“烽滩,我要是真撩你,你怕是早点头了。”贺欲说这话时,眼里带着点笃定的笑,阳光落在他瞳孔里,亮得晃眼。
烽滩咳嗽两声,伸手推他:“你吃错药了?”
“要试试吗?”贺欲反问,呼吸轻轻扫过他的耳廓。
“不试,别。”烽滩连忙摆手,赶紧转移话题,“对了,那个今天钓鱼,别搞那些有的没的。还有,你那包的鱼塘立的那个破牌赶紧给我甩了。”
贺欲笑了笑:“知道了,那我们换一处钓。”
“不是,你不会又要包吧?”烽滩猛地坐直了。
“正有此意。”贺欲说着,把车钥匙塞进他手心,掌心的温度烫得烽滩指尖一颤,“在车上等我,我去跟叔叔打个招呼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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