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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出含光:夷陵归正

书名:令出含光:夷陵归正 作者:砚底沉月,笔端生花 本章字数:6503 广告模式免费看,请下载APP

第一章:仙途起澜

观音庙一役,宛如一场惊世骇俗的风暴,将仙门世界搅得天翻地覆。那座原本庄严肃穆的庙宇,在惨烈的争斗过后,只剩下残垣断壁,弥漫着一股死寂与凄凉的气息。破碎的瓦片散落一地,在黯淡的日光下折射出诡异的光,仿佛在诉说着刚刚结束的那场惊心动魄的生死较量。墙壁上满是刀剑砍斫的痕迹,斑驳陆离,犹如大地干裂的伤口,触目惊心。

金光瑶的身死,成为这场风暴的中心漩涡。他曾以翩翩君子之态周旋于仙门百家之间,谈笑风生中掌控着各方势力的微妙平衡,却在观音庙中,被无情地揭露了隐藏在背后的累累恶行。他的死亡,如同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汹涌的涟漪,在仙门世界里掀起了轩然大波。

蓝曦臣,这位一直以来被众人视为仙门楷模的温润君子,遭受了前所未有的沉重打击。金光瑶,这个与他结义的兄弟,在他眼中一直是温柔善良、人畜无害的形象,却不料真相如此残酷。那些过往的兄弟情谊、并肩作战的回忆,此刻都如同锋利的刀刃,一下又一下地刺痛着他的心。他仿佛置身于黑暗的深渊,内心的痛苦如潮水般汹涌澎湃,将他彻底淹没。

在那之后,蓝曦臣选择了闭关。云深不知处的雅室,成为了他隔绝尘世的避难所。雅室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那袅袅青烟仿佛是他内心纠结的思绪。他整日静坐于蒲团之上,双目紧闭,试图在这静谧的环境中,寻得内心的安宁与解脱。然而,每当他闭上双眼,金光瑶那虚伪的笑容和阴险的眼神便会交替浮现,让他的内心无法平静。他不断地反思自己的识人不明,对人性的复杂感到深深的迷茫与困惑。

仙督之位,在金光瑶死后,如同一个烫手的山芋,悬于众人眼前。原本,众人皆认为蓝曦臣是当之无愧的仙督最佳人选。他出身蓝氏,底蕴深厚,为人谦和宽厚,心怀天下,在仙门百家之中威望极高。他的存在,就像一盏明灯,为仙门指引着前行的方向。可如今,他选择闭关,这仙督之位顿时没了合适的承接者。

仙门百家陷入了一片混乱与迷茫之中。各大家族的宗主们心怀鬼胎,表面上在商议仙督人选,实则都在为自己家族的利益暗自盘算。有的家族企图推举自家子弟,以谋取更大的权势;有的则担心新仙督上位后对自己不利,因此百般阻挠。整个仙门,人心惶惶,流言蜚语四起,局势岌岌可危,仿佛一座摇摇欲坠的大厦,随时可能轰然倒塌。

在这混乱不堪的局势下,众人的目光逐渐聚焦到了蓝忘机身上。蓝忘机,以其冷峻的面容、超凡的实力和刚正不阿的性格,在仙门中早已声名远扬。尤其是在观音庙一役中,他与魏无羡携手对抗邪恶势力,展现出了非凡的勇气和坚定的信念。然而,即便如此,仍有不少人对他担任仙督之位心存疑虑。

蓝忘机本人,其实并不想当这个仙督之位。他生性冷漠,本就不擅长与人交谈周旋,对于处理仙门中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和繁琐事务,内心实在是抵触。但环顾仙门百家,大哥蓝曦臣闭关不出,沉浸在痛苦与自我反思之中,无法顾及仙督之事;聂怀桑虽有能力,却一贯表现出对权力毫无兴趣,压根不想挑起这仙督的重担;江澄虽性格坚毅,但在管理仙门百家这样庞大的事务上,能力确实有所欠缺,难以胜任仙督之位;金陵年纪尚小,连兰陵金氏家族内部的事务都还顾不过来,更别说统领整个仙门的仙督之位了。而蓝忘机素有“逢乱必出”的美名,实力与威望并存,在这无人愿意接手仙督之位的艰难处境下,他无奈地被推到了这个位置上。

走马上任后,蓝忘机立刻雷厉风行地着手整顿仙门秩序。他以蓝氏家规为蓝本,结合仙门现状,制定了更为严格且普适的仙门条例。条例中,对仙门弟子的言行举止、修行规范、奖惩制度等都做出了明确的规定。他深知,唯有建立起严格的秩序,才能让仙门重新走上正轨。云深不知处的议事厅内,檀香袅袅缠绕着梁木,将满室沉默熏得愈发厚重。蓝忘机垂眸望着案上那枚刻着“仙督”二字的玉印,指尖悬在冰凉的印面上方,迟迟没有落下。

议事厅外的回廊上,各仙门宗主的窃窃私语像细密的针,扎进寂静的空气里。有人说“含光君逢乱必出,担此重任理所应当”,也有人窃议“蓝二公子性子太冷,怕是压不住场面”。这些话顺着窗缝溜进来,落在蓝忘机耳中,他握着避尘剑柄的手又紧了紧,指节泛出青白。

他自小就不是会周旋的性子。少年时在云深不知处抄家规,三百条戒律倒背如流,却在面对前来拜访的世家子弟时,常常三句便冷了场。后来养伤于寒潭,十年孤寂更是将那份疏离刻进了骨血。如今要他站在百家之前,调和纷争、定夺是非,无异于让游鱼上树、飞鸟潜渊。

“忘机。”蓝曦臣闭关前隔着雅室门扉的声音忽然在耳畔回响,带着难掩的疲惫,“仙门不能一日无主,如今唯有你……”

蓝忘机闭了闭眼。大哥的身影在脑海中碎成无数片段:观音庙前那把刺入金光瑶心口的剑,雅室里彻夜不灭的烛火,还有最后转身时,落在自己肩头那声几不可闻的叹息。大哥已被世事磋磨得耗尽了力气,他不能再让那份沉重雪上加霜。

“蓝某无能。”聂怀桑的声音从左侧传来,折扇轻敲着手心,带起一阵清风,“前几日整理聂氏旧档,竟发现我连自家库房的账册都算不清,哪敢担此重任?”他眼角的笑纹弯得恰到好处,既像自谦,又像在巧妙地划清界限。蓝忘机抬眸看他,只见聂怀桑的扇子遮住了半张脸,唯有那双藏在睫毛后的眼睛,亮得让人看不透深浅。

右侧的江澄忽然将紫电往案上一拍,银鞭在木面上划出细碎的火星。“我江氏刚从泥里爬起来,”他下颌线绷得像拉满的弓弦,“管好莲花坞的一亩三分地就够了,仙督之位谁爱坐谁坐。”话虽硬气,尾音却泄了半分底气——他何尝不知,自己那点修为和城府,在盘根错节的仙门纷争里,不过是螳臂当车。

座中忽然有人提起兰陵金氏,话未说完便被自家宗主瞪了回去。谁都清楚,金陵此刻正被金麟台的族老们围得团团转,连父亲金子轩的牌位前该换哪种香都要请教旁人,哪有余力顾及这天下仙门的重担?

议事厅内的沉默像潮水般漫上来,漫过所有人的脚背,最后稳稳地压在了蓝忘机肩上。他想起少年时在藏书阁,魏无羡趴在窗台上笑他“蓝湛,你这人就是太好说话”,那时他只当是戏言,如今才懂,有些责任从来由不得人推拒。

“含光君素有‘逢乱必出’之名,”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宗主颤巍巍起身,朝蓝忘机拱手,“十六年前围剿乱葬岗,是您在不夜天救下数十名被困修士;五年前莫家庄诡手作祟,是您彻夜追查揪出幕后真凶;便是三个月前的观音庙,若不是您……”

蓝忘机猛地攥紧了拳,指甲掐进掌心。那些被世人称颂的“美名”背后,是寒潭里刺骨的冰,是乱葬岗上不散的雾,是十六年里无数个对着空寂山门唤“魏婴”的长夜。可他终究还是缓缓抬起头,目光扫过满室或期待或疑虑的脸,喉结滚动半响,吐出一个字:“好。”

那声音很轻,却像一块冰投入滚油,瞬间炸开了满室的动静。聂怀桑的扇子停在胸前,江澄紧绷的下颌线悄悄松了半分,而蓝忘机的目光已落回那枚玉印上——指尖终于触到冰凉的印面时,他清晰地感觉到,有什么东西顺着掌心的纹路,一点点渗进了骨血里。

三日后,蓝忘机正式接任仙督的消息传遍仙门。云深不知处的静室里,魏无羡正蹲在廊下给兔子喂食,听到蓝思追带来的消息时,手里的胡萝卜“啪嗒”掉在草堆里。

“他真应了?”魏无羡转头看向静室的方向,窗纸上映着蓝忘机静坐的身影,笔挺得像株被雪压弯的竹。这些日子他看得清楚,蓝忘机会对着蓝曦臣闭关的石门一站就是半夜,会在处理完堆积的卷宗后,对着空荡荡的桌案发怔——他分明是怕的,怕自己这副冷性子撑不起仙门的重担,怕那些绕不开的应酬,怕那些躲不掉的周旋。

“含光君……不,仙督说,”蓝思追的声音带着几分犹豫,“您若想离开,随时可以。”

魏无羡忽然笑了,弯腰捡起胡萝卜,却没再喂给兔子。他想起十六年前从乱葬岗逃出来时,天地之大竟没他容身之处;想起被献舍归来,听到的第一声仍是“夷陵老祖来了”;可如今,竟有人为他撑起了一片能自由来去的天地。

“替我谢谢他。”魏无羡拍了拍蓝思追的肩,转身回房收拾行囊。他的包袱依旧是当年那只旧布包,装着陈情、几张符纸,还有蓝忘机前日塞给他的伤药。走到静室门口时,他停了停,终究没推门进去,只是对着窗纸上的身影挥了挥手,像要挥去十六年的风霜。

“蓝湛,我去四处看看。”他对着门板轻声说,“你若需要帮忙,随便找个送信的纸鹤喊我就行。”

室内没有回应,只有檀香的气息从门缝里溜出来,轻轻拂过他的衣角。魏无羡笑了笑,转身踏上云深不知处的石阶,晨露打湿了他的靴底,却没留下半分犹豫的脚印。

蓝忘机推开窗时,只看到那抹黑衣转过山道拐角,像一滴墨融入了青翠的竹林。他缓缓握紧袖中的纸卷,那是昨夜挑灯写下的第一道仙督令——墨迹已干,每一个字都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七日后,仙督令以云纹锦缎装裱,由蓝氏弟子快马送往百家。令中详述十六年前穷奇道截杀、不夜天失控等事的来龙去脉,附了金光瑶与苏涉往来的密信、温氏旧部的证词,甚至连当年金子轩灵堂前那盏被调换的长明灯,都写得明明白白。最末一行,蓝忘机的字迹清劲如剑:

“魏婴修非常之道,然行正义之事,过往污名,尽数洗去。此后仙门之中,若有再以‘夷陵老祖’之名寻衅者,以门规处置。”

消息传到云梦时,江澄正在莲花坞的祠堂里擦拭江厌离的牌位。听到弟子念到“魏婴”二字,他手里的布巾猛地攥紧,牌位上的漆被蹭出一道浅痕。

“宗主,”弟子小心翼翼地问,“这仙督令……”

“知道了。”江澄将布巾扔在案上,转身就走,却在跨出祠堂门槛时,听到身后传来细碎的声响——是供桌上的香炉被风吹得晃了晃,香灰簌簌落在蒲团上,像极了当年魏无羡总爱撒在他发间的桂花。

兰陵金氏的书房里,金陵正对着那卷仙督令发呆。他认得蓝忘机的字,去年在云深不知处抄家规时,这位含光君还亲手为他圈过写错的笔画。可此刻看着“魏婴”二字,他忽然想起观音庙外,魏无羡笑着把陈情塞进他手里:“金凌,以后这东西,说不定要你帮忙管管。”那时他还别扭地别过脸,如今却对着空荡的书房,轻轻“嗯”了一声。

而此时的魏无羡,正在途经的小镇茶馆里听书。说书先生讲到“夷陵老祖血洗不夜天”时,邻桌忽然有人拍了拍桌子:“你这老东西懂什么?没听说吗?仙督令都下来了,魏前辈是被冤枉的!”

魏无羡端着茶杯的手顿了顿,看向说话的少年——那少年腰间挂着姑苏蓝氏的抹额,眼睛亮得像星星。他忽然想起蓝忘机写仙督令时的模样,定是眉头微蹙,一笔一划都透着执拗,就像当年在藏书阁,非要他把“雅正”二字写得端端正正不可。

茶馆外忽然传来马蹄声,是蓝氏弟子策马而过,手里举着新的布告——那是蓝忘机以仙督之名发布的第二道令,召集各仙门共商围剿残祟之事。魏无羡望着布告上“蓝忘机”三个字,忽然觉得嘴里的茶水甜得发腻。

他摸出怀里的陈情,笛身被摩挲得发亮。十六年前,这笛子是人人闻之色变的凶器;十六年后,却成了能光明正大带在身边的物件。远处的山风拂过茶旗,魏无羡忽然翻身上了一旁的小毛驴,朝着与云深不知处相反的方向扬了扬鞭:“走了,去看看这天下,是不是真如蓝湛说的那般,能容得下我这‘非常之道’。”

毛驴“嘶”地叫了一声,蹄子踏过青石板路,将茶馆里的喧嚣远远抛在身后。而云深不知处的书房内,蓝忘机刚处理完堆积的卷宗,抬头时正对上窗外的月亮——那月亮圆得像魏无羡总爱画的笑脸,清辉落在案上的仙督令上,将“魏婴”二字照得愈发清晰。

他拿起笔,在新的卷宗上写下“清河异动”四个字,笔尖悬在纸面半分处,忽然想起魏无羡临走时说的话。

“若需要帮忙,随便找个纸鹤喊我就行。”

蓝忘机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弯,笔尖落下时,墨迹里仿佛掺了点月光的清辉。

蓝忘机接任仙督后的第一个月,几乎是在云深不知处的书房里度过的。他将蓝氏家规与各仙门的戒律逐条比对,案上堆起的卷宗比他的身量还高。蓝思追每日送来的饭菜总要热三遍,才能等到他放下笔——有时魏无羡从远方寄来的信笺混在卷宗里,他会对着信纸发呆半晌,指尖一遍遍抚过那些歪歪扭扭的字,直到烛火将信纸的边角烤出焦痕。

他不擅长应酬,却还是硬着头皮接待了前来拜访的各仙门使者。面对那些拐弯抹角的试探,他总是言简意赅:“按仙门条例办。”起初还有人试图用家族渊源说情,直到某次兰陵金氏的族老想为犯错的子弟开脱,被蓝忘机一句“金宗主年幼,当为表率”堵得哑口无言——自那以后,再无人敢轻易寻衅。

而魏无羡的游历,倒像是替蓝忘机看遍了这人间。他在姑苏城外帮农户驱赶了作祟的水祟,农户塞给他的糯米糕还带着温热;在云梦泽边救了落水的孩童,孩子母亲非要把祖传的玉佩塞给他,他笑着婉拒,却收下了对方递来的莲蓬;在清河境内撞见几个修士欺凌凡人,刚想拿出陈情,却见那几个修士看到他腰间的玉佩(那是蓝忘机硬塞给他的,说是“仙门通行令”),吓得当场跪地求饶。

“夷陵老祖”的名号并未完全消失,只是前面多了些修饰。有人说“那位老祖其实心善”,有人说“他当年也是被逼无奈”,最让魏无羡心头一暖的,是在一处破庙里听到的——一个背着药篓的老妪对缩在角落的孩童说:“别怕,那魏公子虽修诡道,却比有些名门正派的强多了。”

他将这些见闻写在信里,用烧焦的树枝当笔,用撕下的衣角当纸,托路过的修士带给云深不知处。蓝忘机总能在堆积的卷宗里精准地找到那些皱巴巴的纸,有时是画着歪扭祟祟的涂鸦,有时是记着“某地莲蓬最甜”的碎语,他会将这些纸小心翼翼地抚平,夹在《雅正集》的封页里。

深秋时节,魏无羡在途经栎阳时,听闻当地的土地庙出了怪事——每到月圆之夜,就有村民被引诱到庙后,醒来时总发现身上少了点东西,有时是一缕头发,有时是半片指甲。他本想自己查探,却在土地庙外撞见了蓝氏的弟子。

“魏前辈!”为首的弟子眼睛一亮,“仙督说您可能会在此地,特意让我们等您。”

魏无羡挑眉:“他怎么知道我会来?”

弟子从怀里掏出一张纸,上面是蓝忘机的字迹:“魏婴喜凑热闹,栎阳之事蹊跷,必往。”

魏无羡看着那行字,忽然笑出声。月光落在土地庙的残垣上,他仿佛能看到蓝忘机写下这行字时,嘴角可能勾起的极浅的弧度。

当晚的月圆之夜,他们果然在庙后抓到了作祟的邪祟——是一只修行数百年的狐妖,因爱慕某位修士而偷取凡人之物修炼禁术。魏无羡吹着陈情安抚被魅惑的村民,蓝氏弟子结阵困住狐妖,配合得竟比当年在乱葬岗时还要默契。

“回去告诉你们家仙督,”魏无羡拍了拍弟子的肩,“这点小事,不必劳烦他挂心。”

弟子却递给他一个锦盒:“仙督说,您若遇到棘手的事,打开这个便知。”

魏无羡打开锦盒,里面是一枚刻着“忘羡”二字的玉佩,还有一张纸条:“速归。”

他愣了愣,抬头看向云深不知处的方向——那里的月光,想必正落在蓝忘机案头的卷宗上,而卷宗旁,定是放着他托人带回的、画着栎阳夜景的涂鸦。

三日后,魏无羡牵着他的小毛驴,慢悠悠地走到云深不知处的山门前。蓝忘机正站在石阶上,素白的衣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见他来,眼底的寒意瞬间融了半分。

“你怎么知道我会回来?”魏无羡笑着扬了扬手里的锦盒。

蓝忘机没说话,只是转身朝静室走去。魏无羡连忙跟上,喋喋不休地说着栎阳的狐妖,说着路上的见闻,说着某位老农夸他“比仙督还随和”。走到静室门口时,蓝忘机忽然停下脚步:

“仙门条例需增一条。”

“嗯?”

“凡修士,无论修行何种道法,只要心存正义,皆为仙门之幸。”蓝忘机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落在魏无羡耳中,“这条,你觉得如何?”

魏无羡看着他被月光照亮的侧脸,忽然想起十六年前在藏书阁,自己也是这样看着他的侧脸,那时他说“蓝湛,你这人真无趣”。可此刻他却觉得,这世间再没有比眼前人更有趣的了。

他伸手,轻轻碰了碰蓝忘机的衣袖:“挺好的,就这么定了。”

静室的门“吱呀”一声开了,里面的檀香混着淡淡的墨香飘出来。蓝忘机转身时,袖口扫过案上的卷宗,露出压在下面的、魏无羡画的那只歪扭水祟——不知何时,那水祟的旁边,多了一只用墨笔补画的、神态庄严的兔子。

月光穿过窗棂,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地上,一只手搭在另一只手上,像要握住这十六年来错过的所有光阴。而远处的山风里,似乎还飘着仙门百家的议论声,只是这一次,再没有人说“夷陵老祖”如何,也没有人说“含光君太冷”,他们说的是——

“仙督与魏前辈,倒真是一对奇人。”

“是啊,一个守着规矩,一个破着规矩,却偏偏把这仙门,守得比从前更稳了。”

夜色渐深,静室的烛火却亮了整夜。案上的仙督令还在续写,窗外的兔子窝多了两只新成员,而那卷被反复抚平的衣角信纸,终于有了新的内容——这次是用正经的笔墨写的,字迹飞扬:“蓝湛,下次一起去栎阳吃莲蓬啊。”旁边,是一行清劲的小字:“可。”

您看的是关于仙侠修真的小说,作者精巧的在章节里包含了仙侠修真,前世今生,陈情令,忘羡等元素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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