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运会开幕那天，梧桐叶已经黄透了大半，风一吹就簌簌往下掉，像下了场金色的雨。李铭宇作为学生会主席，穿着笔挺的西装站在主席台上致辞，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操场角落。

付梓铂正在做赛前准备，白色运动服外套搭在栏杆上，露出里面红色的短跑服，衬得皮肤愈发白皙。他正弯腰系鞋带，额前碎发垂下来，遮住眉眼，左手腕上的银色项链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光。

“……让我们预祝本次运动会圆满成功！”李铭宇念完最后一句，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他刚走下台，就被付梓铂堵在了通道口。

“领带歪了。”付梓铂伸手帮他系好，指尖擦过喉结，带着微凉的温度，“等下看我跑一百米。”

“肯定看啊，”李铭宇笑着拍他胳膊，“我们班的希望全在你身上了。”

付梓铂的耳尖红了红，从口袋里摸出颗薄荷糖塞进他嘴里：“含着，等下喊加油别破音。”

发令枪响的瞬间，李铭宇的心跟着提了起来。付梓铂像离弦的箭般冲出去，红色运动服在跑道上划出道残影，雪松香随着他的动作炸开，带着势不可挡的锐气，像匹挣脱缰绳的狼。

“付梓铂加油！”李铭宇忍不住扯着嗓子喊，引得旁边女生纷纷看过来。他才不管，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跑道上的身影，看着付梓铂第一个冲过终点线，看着他转过身，朝着自己的方向扬起嘴角，左眼尾的痣在阳光下亮得像颗星。

颁奖时，付梓铂站在最高领奖台上，手里拿着金牌，目光却始终黏在台下的李铭宇身上。主持人让他说获奖感言，他对着话筒沉默了两秒，忽然说：“谢谢李铭宇。”

全场瞬间安静了，随即爆发出善意的哄笑。李铭宇的脸“腾”地红了，像被夕阳染透的云，后颈的腺体却暖烘烘的，清柠味的信息素不受控制地往外溢，缠上那股飘过来的雪松香，在空气中打了个漂亮的结。

运动会结束后，赵磊的报复来得又快又狠。校园论坛上突然冒出个帖子，匿名爆料学生会主席李铭宇是“残次品Alpha”，分化时出了意外，信息素不稳定，还附上了几张模糊的照片——是上次李铭宇被赵磊刺激到、信息素失控时拍的。

帖子下面的评论像潮水般涌来，有同情的，有质疑的，更多的是Alpha群体的嘲讽，说他“占着学生会主席的位置浪费资源”，“根本不配当Alpha”。

李铭宇看到帖子时，正在帮老师整理运动会成绩。他握着鼠标的手微微发抖，屏幕上的文字像针似的扎进眼里，疼得他喘不过气。后颈的腺体突然开始发紧，熟悉的刺痛感顺着脊椎爬上来，清柠味的信息素瞬间变得微弱，像风中摇曳的烛火。

“别看了。”付梓铂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他身后，伸手合上了笔记本电脑，“我已经让管理员删帖了。”

“删了又怎么样，”李铭宇的声音有点哑，眼眶泛红，“他们都知道了……我本来就是个不合格的Alpha。”

付梓铂突然伸手抱住他，力道很紧，像要把他揉进骨血里。雪松香铺天盖地涌过来，带着安抚性的成分，温柔地包裹住摇摇欲坠的清柠味，后颈的疼痛渐渐缓解了。

“谁说你不合格？”付梓铂的声音贴着他的耳廓，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在我心里，你比谁都好。”

他就这么抱着李铭宇，在空无一人的办公室里，直到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李铭宇埋在他怀里，闻着雪松香里混着的淡淡奶香——那是上次一起喝牛奶时沾上的味道，一直没散去——忽然觉得，那些嘲讽好像也没那么可怕了。

“去我家吧，”付梓铂松开他时，眼里的心疼像要溢出来，“我做饭给你吃。”

付梓铂的家在老城区，是栋带院子的小楼。院子里种着棵桂花树，金桂落了满地，空气里飘着甜香。李铭宇坐在厨房门口的小板凳上，看着付梓铂系着围裙做饭的样子，忽然觉得这场景像幅画，温暖得让人想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你怎么什么都会？”李铭宇看着他熟练地颠勺，锅里的番茄炒蛋滋滋作响，香气扑鼻。

“在国外时一个人住，不学就得饿死。”付梓铂把炒好的菜盛出来，又开始煮汤，“我妈以前总说，会做饭的Alpha才好找对象。”他说这话时，偷偷瞥了李铭宇一眼，耳尖红得像熟透的樱桃。

李铭宇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下，软软的，暖暖的。他站起身，从背后轻轻抱住付梓铂，下巴搁在他肩上：“那你找到对象了吗？”

付梓铂的身体僵了僵，手里的汤勺差点掉锅里。“找、找到了。”他的声音有点抖，像被风吹动的树叶，“就在我怀里。”

桂花的甜香混着饭菜的香气，雪松香缠着清柠味，在小小的厨房里弥漫开来，像首没写完的诗，温柔得让人心头发颤。

吃完饭，两人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看月亮。付梓铂的头靠在李铭宇肩上，银色项链垂下来，和李铭宇衬衫上的纽扣轻轻碰撞，发出细碎的声响。

“其实我刚回国时，特别怕生，”付梓铂忽然开口，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月光，“我妈走后，我总觉得全世界就剩我一个人了。”

李铭宇转过头，看见他眼里映着月亮的光，像落了片星空。“现在不是了。”他伸手，轻轻碰了碰付梓铂左眼尾的痣，“现在有我了。”

付梓铂笑了，像冰雪初融，嘴角弯起好看的弧度。他低下头，在李铭宇唇上轻轻啄了一下，像偷吃了块桂花糕，带着点甜甜的香。

“你知道吗，”李铭宇的手指缠着他的项链，声音软软的，“生物老师说，顶级Alpha的信息素匹配度超过90%的概率，比中彩票还低。”

“嗯，”付梓铂的指尖划过他后颈的腺体，动作温柔得像对待易碎的珍宝，“但我们做到了。”

秋风卷起地上的桂花，打着旋儿飘过两人脚边，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像撒了把碎金。远处的梧桐树叶还在簌簌往下掉，一片叶子恰好落在李铭宇的发间，付梓铂伸手帮他摘下来，指尖停留在发梢，像舍不得移开。

“明年春天，我们去看樱花吧，”李铭宇看着他眼里的月光，轻声说，“就像你照片里那样。”

“好，”付梓铂握紧他的手，掌心相贴，能感受到彼此的温度，“到时候我给你拍照，拍满一整本相册。”

月光穿过桂花树的缝隙，在他们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件温柔的披风。雪松香和清柠味在空气中缠绵，再也分不清彼此，像两个紧紧依偎的灵魂，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港湾。

李铭宇靠在付梓铂肩上，听着他平稳的心跳声，忽然想起刚开学那天，走廊里混乱的信息素， locker前的初遇，还有那句“巧啊，同桌”。原来所有的相遇都是命中注定，像老槐树总会在春天发芽，像候鸟总会在秋天迁徙，像他和付梓铂，注定要在这所学校的梧桐树下，把彼此的名字刻进青春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