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空间仿佛凝固了。
空气被无形的火焰烤炙得噼啪作响。
王一博的眼底,那片被压抑的暗火再也无法遏制,“轰”地一下炸开,席卷上他深邃的眼眸,烧掉了最后一丝名为“克制”的枷锁。
喉结再一次在肖战那根不安分的指腹下,剧烈地滚动了一轮,仿佛在艰难吞咽着什么滚烫的东西。
他钳着肖战下颌的手非但没有松开,反而像是被那致命的回答彻底点燃了暴烈的引线,力道陡然加重!
五指深陷,指节狰狞地凸起,迫得肖战唇齿被迫微微张开一条缝隙,发出一声模糊的、带着痛楚和压抑的闷哼。
胸腔里沸腾的岩浆冲垮了所有堤坝。王一博死死盯着那双近在咫尺、甚至因为压迫而泛起点点生理性水光的眼睛——那该死的、挑衅的眼睛!——猛地低头!
没有任何缓冲,更不需要任何伪装。这不是一个吻,更像是野兽撕咬前的标记。
然而,就在他那灼热的、带着怒焰和情欲气息的嘴唇即将蛮横地烙印下去的千钧一发之际——
肖战紧贴在冰凉门板上的身体,突然爆发出意想不到的力量!
那瞬间的发力像蓄满了的强弓突然反弹!
身体向左前方猛地一倾、一撞!
两人本就紧贴在一起的身体重心瞬间被打乱,姿势瓦解,如同被打翻的积木塔。
王一博整个人被他撞得一个趔趄,下意识地踉跄着向后退了半步,企图稳住身形。
捏着下颌的那只钳制的手,也在这突如其来的冲撞中,出于自我保护的本能,微微松懈了一丝力道。
就是这电光火石般的半步空隙!
肖战如同滑溜的鱼,趁着他退后那半步带来的空间,整个人灵巧地、迅疾无比地在他臂弯和身体形成的牢笼里——旋身!
侧滑!
一步!
脱出!
动作流畅得像排练过无数次。
没等王一博从踉跄中站稳身体,更没等他看清肖战要往哪里退去——
“啪嗒!”
一声清脆又短促的开关声响起。
眼前骤然一黑!
是肖战!
他刚刚脱身出去的方向,正是门边墙壁上那个主卧顶灯开关的位置!
灯光熄灭的瞬间,房间像是被投入了浓稠的墨池,所有的景物轮廓、燃烧的欲望、汹涌的愤怒,瞬间被吞噬殆尽。
只有窗缝漏进的一小片城市远处霓虹的微光,勉强勾勒出两人模糊的轮廓,像黑暗舞台上两个静止的剪影。
王一博瞳孔骤然适应着突如其来的黑暗,全身的肌肉在瞬间绷紧到了极致,如同一张拉到满月的弓,充满了爆裂的张力。
那团炽热燃烧的火焰被骤然投入冰水,非但没有熄灭,反而爆发出更猛烈的、带着狂怒的气息!
黑暗中,能清晰听到他胸腔里发出类似野兽蓄力般的低沉嘶鸣。
他猛地抬头,锐利的目光刺破黑暗,射向那个开关下的模糊人影!
灯是他关的。
就在这几乎令人窒息的黑暗与死寂中——
肖战的声音在离他极近的地方响起。近得几乎贴在耳廓上,带着他刚刚逃脱禁锢后略微不稳的呼吸,声线比刚才在灯光下少了一丝慵懒的钩子,却多了几分冰冷的锐利,像贴着皮肤滑过的、刚打磨好的刀锋。
“王老师,”
他吐字清晰,刻意压低的声线像冰锥坠入滚油,每一个字都砸在王一博烧红的神经上,“你刚才……”
他微微停顿,像是在回味那电光火石间的逃脱
“是不是忘了,‘装直男’三个字……该怎么写?”
黑暗中,那话语带来的寒意如同毒蛇的獠牙,瞬间刺穿了王一博被情欲烧灼得滚烫的皮肤。
“装”……这个字像烙铁烫在他心头。原来刚才的一切,那手指、那情话、那眼神……全是戏?
全是这该死的规则下,被安排好的一场试探和表演?
巨大的欺骗感和被愚弄的怒意轰然炸开,瞬间冲垮了他本就摇摇欲坠的堤坝!
那黑暗不再只是光线的缺失,更成了某种催化疯狂的溶剂。
“装?”
王一博的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扭曲到变形的笑,带着毁天灭地的疯狂。黑暗淹没了所有的光,也吞没了他最后一丝名为“清醒”的界限。
他根本不需要再借助视觉!
那被无数次舞台记忆刻入骨血的、熟悉到极点的温度和气息就是他唯一的坐标!
身体凭借本能和满腔暴烈的怒焰,像锁定猎物的猛兽,朝着肖战声音来源的方向,凶狠地合身扑了过去!
黑暗中的撞击发出一声闷响。不是身体对抗的闷响,更像是一个动作过快带倒了什么物体——也许是那个角落里的落地灯,也可能是床边柜上的杂物。
但王一博根本不在乎!
他准确地捕捉到了那个目标!
黑暗中手肘、腰腹、大腿紧密地绞缠在一起,能清晰地感知到对方猛然绷紧的肢体和剧烈挣扎带来的、每一次肌肉张弛的爆发力!
灼热的喘息和压抑的闷哼声在黑暗的房间角落里响起,翻滚、对抗,如同两只激烈角斗的困兽。
混乱中,王一博一条腿强硬地切入对方双腿间的空档,沉腰死死卡住!
一只手如同铁箍,蛮横地扼上肖战的咽喉下方位置!
不是要窒息对方,而是用一种绝对掌控的姿态,彻底遏制住他上半身任何翻腾挣扎的可能!
另一只手则死死抓住肖战的一条手臂,狠命反拧,压向背后!
“唔!”一声被彻底扼制在喉咙深处的痛呼。
混乱骤然停止,只剩下两人粗重交织、仿佛下一秒就要撕破胸腔的喘息声,在黑暗的房间里炸响。
王一博的身体如同沉重的山石,将肖战死死压制在了冰冷的地板上!
后脑勺与冰凉的地板接触,身体被对方绝对的力量和体重钉在原处,动弹不得。
黑暗中,视觉被剥夺,但其他的感官却敏锐得可怕。
脸颊能感觉到地板砖缝冰冷的边缘,耳朵能捕捉到压在身上之人那擂鼓般的心跳,透过紧贴的胸腔一下下撞击着自己的肋骨。
最重要的是,那挟持着他、带着疯狂怒意的灼热气息,正如同熔岩一样,从上而下沉沉地喷洒在他的脸上、颈间!
下一秒!
王一博的头猛地俯下!
目标不再是温软的嘴唇,而是——脖子侧边!
凶狠而炽热的吻,或者说撕咬更恰当,带着惩罚和标记的意味,狠狠烙印在肖战颈侧跳动的动脉之上!
牙齿重重碾磨过皮肤,舌尖带着滚烫的温度用力舔过,留下湿漉漉的、带着刺痛和麻痒的触感,在敏感的颈窝处激起一片战栗!
“装……?”
王一博灼热的唇齿贴着那块刚刚饱受蹂躏的皮肤,声音低沉嘶哑,混合着滚烫的吐息直接灌入肖战的耳蜗,“行啊……肖老师,演戏嘛……”
他几乎是啃噬着那滚烫的皮肤,每一个字都伴随着湿热的舔舐和牙齿不轻不重的研磨
“我奉陪到底……”
被他死死压制在地板上的肖战,整个身体都在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
那不是纯粹的恐惧,更像是对这种被粗暴禁锢、被野兽般啃噬的处境,所做出的最原始激烈的反应。
就在王一博的唇齿更加肆无忌惮地向下探索,意图在锁骨甚至更下方的领地烙下更多印记时——
“嗡……嗡……嗡……”
一阵清晰、持续,而且极具穿透力的震动声,就在咫尺之间,猛地响了起来!
那声音来自地板——是肖战掉落的手机!
屏幕在地板上随着震动剧烈地跳跃着,散发出幽微的、断断续续的蓝光,像一只不祥的鬼眼,在黑暗中拼命闪烁!
王一博所有狂暴的动作,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瞬间僵死!
他的瞳孔因为那骤然亮起又熄灭的屏幕微光而收缩成针尖!
压着肖战咽喉下方的手,下意识地更加用力收紧!
同时,他猛地抬起头,循着那刺眼的蓝光源头望去!
屏幕上,来电显示的亮光在黑暗中映出两个字:
李姐。
王一博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冰冷的巨手狠狠攥住!
全身的血液似乎在下一秒就要彻底凝固!
这个名字像淬了冰的刀尖,狠狠捅穿了他被欲望和怒火烧得滚烫的心脏!
所有翻腾的欲念、毁天灭地的破坏欲,在这个名字闪烁的微光里,如同被投入液氮,骤然冻结!
他钳制着肖战的手,那只狠命反拧着对方手臂的手,像被瞬间抽走了所有力气,微微松开了少许。
就在这一瞬间的松动!
“唔……唔……咳!”被压在冰凉地板上的肖战猛地爆发出一阵压抑而短促的咳嗽,肺部终于吸入了一丝久违的空气。
趁着王一博那刹那的失神和松力,他整个人爆发出最后的力量,如同从捕兽夹下挣脱的野兽!
手臂狠狠一甩!
撞开王一博禁锢着的半边身体!身体在坚硬的地面上奋力一滚!
手脚并用,几乎是连滚带爬,带着一身的狼狈和惊魂未定,手脚并用地向后退去!
他退到房间另一端的墙角,后背重重撞在墙面凸起的插座盒上。
疼痛让他倒抽一口冷气,蜷缩起身子,死死按着自己被暴力对待后剧烈起伏的胸口,像个缺氧的人一样大口喘着粗气。
黑暗中,只有那面墙壁发出沉闷的回响,伴随着他粗重失控的呼吸。
王一博依旧半跪在房间中央地板上那令人绝望的手机震动声源旁边,维持着僵硬的姿势,像一尊被骤然冻结的雕像。他微微喘息着,胸口起伏不定。
几秒死寂。
只有那“嗡嗡嗡”的声音如同催命符咒,持续地在空荡冰冷的地板上震动着,幽蓝的光芒执着地一明一灭。
突然——
那只手动了。
王一博像是被这持续不断的鬼魅幽光刺痛了。
他猛地俯身,快得像一道黑色的闪电,一把抓起地上那部还在拼命振动尖叫的、属于肖战的手机!
他没有看屏幕,甚至没有犹豫。拇指凭着感觉凶狠地滑动屏幕,接通!
然后几乎是用尽全力,狠狠地将手机朝着自己身后的床铺方向,破开空气甩了过去!
手机在空中划过一道短暂弧线,“啪”地一声闷响,跌落在松软的灰色床褥上,弹了一下,屏幕朝下,瞬间安静了。
那催命的幽蓝光芒,终于被淹没在柔软的织物里,消失不见。
房间再次陷入彻底的黑暗与死寂。只剩下墙角肖战极力压制却依旧清晰的、劫后余生般的喘息,以及王一博维持着倾身扔手机姿势、僵硬地半跪在房间中央的沉重气息。
黑暗如同凝固的铅块,压得人喘不过气。
角落里的喘息声慢慢平复了一些,但仍带着劫后余生的细微颤抖,像冰面下不甘心的水流。
王一博依旧半跪在地板中央,黑暗吞噬了他的所有动作,只剩下一个轮廓模糊的影子。
刚才扔掉手机的那一下,耗掉了他最后一点暴烈的冲动,只剩下身体深处传来的一阵阵疲乏的空洞。
两人像黑暗中两座各自塌陷的废墟,谁也没再动,也没人开口。
空气里只剩下空调沉闷而持续的嗡鸣,还有彼此沉重得无法忽视的气息,交织碰撞。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几分钟,又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墙角传来衣物摩擦的窸窣声。肖战似乎动了动,撑着墙壁缓缓站起来。动作很慢,带着轻微的抽气声,显然撞到插座盒的地方还在疼。
王一博的身影依旧凝固在黑暗里,没有声息。
肖战没有尝试开灯。
他就这样扶着墙,靠着墙体的支撑,一步步,极其缓慢地,拖着刚才挣脱时撞疼的腿,走向客厅的方向。
那脚步声一下一下,又轻又沉,带着点滞涩的节奏,每一步都踩在王一博绷紧的神经上。
最后,轻微的门轴转动声传来。
王一博那扇主卧的门被轻轻带上。
隔音效果不太好,客厅里脚步拖动的声音稍微清晰了些,但很快,也消失了。
他走了。
回到了他自己的小房间。
没有质问,没有爆发,沉默地离开了这片战场。
王一博像一具没了提线的木偶,终于被那声轻微的关门彻底抽空了支撑身体的力气。
他晃了一下,整个人脱力地向后坐倒下去。
后背砸在冰冷坚硬的地板上,发出一声闷响。
骨头缝里都透着酸软麻木的疲惫。
他曲起一条腿,手肘搭在膝盖上,指节深深插入自己汗湿的额发中,用力地揪扯着发根。
粗重的呼吸在黑暗中听起来格外刺耳。
刚才发生的一切,如同炸碎的玻璃碎片,在脑海里疯狂地旋转飞溅。
那指尖点着喉结的温度,那句贴着耳朵响起的要命的摩斯密码,最后定格在肖战被死死摁在地上、颈侧皮肤被自己噬咬泛红时剧烈颤抖的样子……喉结在他齿尖下拼命滚动的样子……
嗡……
刚才被砸进床铺的手机居然再次固执地震动起来!
那嗡鸣穿透厚厚的被褥,在死寂的房间里又一次倔强地回响!
王一博身体一震,霍然抬头,布满血丝的眼睛在黑暗中死死盯向床上那团微不可察的震源!
那声音像毒蛇钻进了耳朵,缠绕住他最后一点残余的理智,狠狠搅动!
胸腔里一股狂暴的戾气再次上涌!
他几乎是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起来,带着一种被彻底激怒的凶狠,扑向床边!胡乱地在灰色床褥里翻找!
很快,他摸到了那个冰冷的金属机身!
他根本不想看上面是谁的名字,那闪烁的光对他此刻只想是挑衅!
他用力到指骨泛白,死死按着侧边那个微小的按键!
长按!
下压!
他要它彻底安静!
永远!
屏幕那点幽蓝的光,在他指下,挣扎着闪了最后两下,最终还是归于永久的、彻底的黑暗。
手机,被他强制关机了。
王一博喘着粗气,身体还维持着那个弯腰扑在床沿的姿势。
手里紧紧攥着已经冰冷的“战利品”。
世界终于清静了。
他慢慢直起身,像一台被榨干所有能量的老旧机器,一步步挪到门边。手摸到冰凉的金属门把手。
就在他转动把手,打算结束这场混乱的夜晚时——
动作突然顿住。
指尖仿佛触碰到了什么凹凸不平的、带着颗粒感的痕迹。极其熟悉。
他低下头。
虽然光线极暗,但那位置刚刚被他自己用力反复扭动过无数次……
一道非常新鲜、清晰的指纹痕迹,印在铝合金门把手的顶部弧面上。在窗外那点惨淡的微光下,几乎能看出指纹边缘的汗湿轮廓。
白天李姐的话像尖刀一样猛然刺穿他的脑海:“任何指纹……都不能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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