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山雾未散。

肖战睁开眼时，屋内只剩他一人。

床榻另一侧的被褥凌乱，隐约残留着体温，而王一博早已不见踪影。

他猛地坐起身，指尖下意识摸向腰间——密信还在。

昨夜那土匪头子最终并未真的对他做什么，只是恶劣地压着他睡了一宿，手臂横在他腰间，像一道挣不脱的铁箍。

肖战蹙眉，抬手揉了揉太阳穴。

——这土匪寨子，处处透着古怪。

尤其是那个王一博。

他起身穿衣，指尖刚触到外袍，忽然一顿。

袖口的暗袋里，多了一样东西。

肖战眸光一沉，迅速取出——是一张字条，上面潦草地写着一行字：

「辰时三刻，后山练武场。」

字迹狷狂，力透纸背，像极了那人嚣张的性子。

肖战冷笑，指尖一搓，字条化作碎片，飘落在地。

——他倒要看看，这土匪头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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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山练武场，刀光剑影。

王一博赤着上身，手中长刀破空，招式凌厉狠辣，刀锋所过之处，落叶纷飞。

汗水顺着他的脊背滑落，在晨光下泛着蜜色的光泽，左肩那道疤痕格外显眼，像一条蛰伏的蜈蚣。

肖战站在场边，冷眼旁观。

“夫人来了？”王一博收刀回身，唇角勾起一抹笑，“看这么久，想学？”

肖战淡淡道：“没兴趣。”

王一博也不恼，随手将刀插在地上，走到一旁的水缸前，舀起一瓢水兜头浇下。水珠顺着他紧绷的肌理滚落，滑过腰腹，没入裤腰。

肖战别过眼。

“手伸出来。”王一博忽然道。

肖战蹙眉：“什么？”

王一博已经大步走近，一把扣住他的手腕，拇指在他虎口的薄茧上重重一碾。

暗示性极强。

肖战抽回手，冷声道：“我说过，家父是护院教头。”

“是吗？”王一博眯了眯眼，忽然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剑，抛给他，“试试。”

肖战接住短剑，剑柄入手沉甸甸的，刃口寒光凛冽——是把好剑。

“怕露馅？”王一博抱臂而立，似笑非笑。

肖战冷笑一声，手腕一翻，剑锋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光。

他身形如电，剑招行云流水，一招一式皆是杀伐之气，哪有半分书生的文弱？

王一博眼底闪过一丝暗芒。

——这身手，绝非寻常护院所教。

最后一式收势，肖战反手将短剑掷回，王一博抬手接住，剑柄在掌心转了个圈。

“夫人好身手。”他嗓音低沉，带着几分探究，“这剑法，像是京城禁军的路子。”

肖战心头一跳，面上却不显：“你一个山匪，倒是对朝廷的功夫很了解？”

王一博低笑，忽然逼近一步，两人呼吸交错：“抢的官银多了，自然要懂些保命的本事。”

肖战冷冷与他对视。

——这人在试探他。

王一博忽然伸手，指尖擦过他的耳廓，从发间取下一片落叶：“夫人紧张什么？”

肖战拍开他的手：“离我远点。”

王一博不以为忤，反而笑得越发肆意：“夫人越是抗拒，我越是想靠近，怎么办？”

肖战懒得理他，转身欲走，却被一把扣住手腕。

“放手。”

“不放。”王一博拇指在他腕骨上摩挲，嗓音低哑，“夫人昨夜拿刀抵着我喉咙的胆子呢？”

肖战猛地抽手，却被他攥得更紧。

两人正僵持，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大当家！黑虎寨的人摸到山脚了！”

王一博脸色骤冷，松开肖战，抄起长刀：“多少人？”

“二十来个，像是冲着粮仓来的！”

王一博冷笑一声，转头看向肖战：“夫人，待在这儿别动。”

肖战抱臂而立，淡淡道：“你管得着？”

王一博忽然俯身，在他耳边低语：“若让我发现你趁机跑了……”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嗓音却危险至极：

“我就把你绑在床上，三天三夜都别想下地。”

肖战耳尖一热，抬脚就踹，王一博大笑着闪开，拎着刀大步离去。

待他的身影消失在山路尽头，肖战眸光一沉，迅速转身，朝山寨的另一侧走去。

——他得尽快查清这土匪窝的底细。

尤其是……王一博的真实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