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链的蝴蝶吊坠贴在锁骨上,凉凉的,却像有温度似的,一直烫到桑眠心里。
从江迟家出来时,已经快 midnight 了。楼道里的声控灯随着脚步亮起,又在身后缓缓熄灭,像在给过去的六年拉上帷幕。
回到家,桑眠对着镜子转了个圈,蝴蝶吊坠在灯光下闪着细碎的光。她伸手摸了摸,嘴角忍不住上扬——原来被人惦记着六年,是这种感觉,像喝了杯加了蜜的温牛奶,从舌尖甜到胃里。
第二天早上,门铃没像往常那样准时响起。桑眠有点失落,慢吞吞地洗漱完,正准备下楼买早餐,手机响了。
是江迟发来的消息:“下楼,带你去个地方。”
她跑到窗边往下看,江迟的车停在楼下,他倚在车门边,穿着件米白色的风衣,晨光落在他发梢,像镀了层金。
桑眠的心跳又开始不争气地加速,她翻出件杏色的针织衫换上,对着镜子理了理头发,才噔噔噔跑下楼。
“去哪?”坐进副驾,她假装随意地问,手指却不自觉地摸向颈间的蝴蝶。
江迟发动车子,侧头看了她一眼,眼底带着笑意:“去了就知道。”
车子开出市区,往郊外的方向驶去。路两旁的梧桐树渐渐变成了成片的油菜花田,嫩黄的花海在风里起伏,像片流动的阳光。
桑眠打开车窗,清新的花香涌进来,带着泥土的湿润气息。她看着窗外掠过的风景,忽然想起初中时,江迟也曾骑着单车载她来这里,说要给她看“藏在郊外的秘密”,结果半路车链掉了,两人推着自行车走了一路,回家时被骂了顿,却笑得像个傻子。
“想什么呢?”江迟的声音拉回她的思绪。
“没什么,”桑眠笑了笑,“想起以前你带我来这儿,车链掉了的事。”
江迟也笑了:“那时候你还哭了,说再也不跟我出来玩了。”
“谁哭了?”桑眠瞪他,“我那是被你气的!”
车子在一片开阔的草地停下。远处有个白色的小木屋,屋前系着只浅棕色的风筝,尾巴在风里飘得很远。
“这是……”桑眠愣住了。
“我找了好久的地方。”江迟从后备箱拿出风筝,递给她,“你小时候总说,想放一只像蝴蝶的风筝。”
那只风筝做得格外精致,翅膀是淡紫色的纱面,上面缀着细碎的亮片,风一吹,真像只振翅欲飞的蝴蝶。
“你怎么知道……”桑眠的声音有点抖。
“你日记本上写的啊。”江迟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那本日记,我其实早就看完了。”
桑眠又气又笑,伸手去抢风筝:“江迟,你太过分了!”
两人在草地上追闹起来,风筝线在手里拉得紧紧的,蝴蝶风筝借着风势越飞越高,最后变成了蓝天上一个小小的光点。
桑眠跑得气喘吁吁,靠在江迟怀里喘气时,闻到他身上的木质香混着青草的气息,心里忽然就安定下来。
“桑眠,”江迟低头看着她,声音很轻,“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她抬头,撞进他盛满阳光的眼里,那里有她的影子,有未说出口的六年,还有藏不住的温柔。
“看你表现咯。”桑眠故意扬起下巴,却在他低头靠近时,悄悄闭上了眼睛。
唇瓣相触的瞬间,像有电流窜过四肢百骸。他的吻很轻,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像对待失而复得的珍宝。风拂过草地,带着风筝线嗡嗡的响声,远处的油菜花田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很久以后,桑眠才在一本旧相册里看到张照片。
是江迟在英国拍的,背景是伦敦眼,他手里举着张画,画上是只歪歪扭扭的蝴蝶风筝,旁边写着一行小字:“等我回来,一起放风筝。”
照片背面,还有一行更小的字:
“桑眠,我在晴空下等你,等了六年。”
而此刻,蓝天上的蝴蝶风筝还在飞,桑眠看着身边笑着收线的江迟,忽然觉得,所有的等待都值得。
迟到的春天,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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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