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巷深处的三进四合院里，药香混着微潮的旧木气息弥漫在晨雾中。

肖战一身白大褂，骨节分明的手指搭在病人的脉搏处，口罩上方的眉峰微微蹙起，表情逐渐变得凝重。

“多大了？”肖战抬眼，睫毛在眼下投出淡淡的影子。

“22。”

“胃癌晚期，你自己知道吗？”

“知道，看了很多西医，没用。”王一博回答，语气里满是无奈。

“第一次见有人晚期了才来看中医的。”肖战的口罩下嘴角忍不住的上扬，带着些嘲讽道。

见王一博不说话，肖战接着说：“西医无力回天的病症，中医也只能轻微缓解。”

“你的意思是，我只有死路一条？”王一博终于抬起头，视线撞进一双很好看的眼睛里，瞳孔如浸没在水里的黑水晶。

心中的气莫名的消了一半。

“每天早上九点，来我这里取药。你可以走了。”肖战没接话，说罢后起身离开。

王一博盯着肖战离开的背影，白大褂的腰部系着一条微宽的白色腰带，走动时大褂一送一紧，隐约的能看出宽厚的背部和倒三角的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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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八点刚过一些，王一博便到了医馆，他走进药堂。

仔细端详一番。一进药堂，就摆着长长的桌子，两边有空着的地方像两处小门，在这屋内隔出里外。

里面的两边都有药柜和熬药的桌子，还摆着两个太师椅。

肖战正背对着他熬药。散发出药草独有的苦味。

似是感觉到背后有人正盯着他看，肖战转过身。

他没带口罩。

王一博瞬间愣住，心跳漏了一拍似的，令他胸口一阵慌乱。

那是一张极好看的骨相脸，与立体的五官相配。微微凸起的眉毛乌黑浓密，眼窝中一对像藏着片海一般深邃的眸子正看着他。

草，这特么简直是老子刻在DNA里的理想型。王一博咬着唇想。

肖战没什么表情，见王一博来，问道：“这么早就来了？”

“怕死。”虽然心中已经乱撞，但他只是扯了扯嘴角，努力让表情正常些开口道。

肖战被这话逗笑，他唇角微扬，勾起一抹恰到好处的弧度，帅中带着几分痞气的模样倒不像是个中医。

他转身将小火关掉，找了一张白色的手帕垫在手里，握住陶瓷药罐上的把手，将药倾倒在矮矮的黑瓷碗中。

端起碗递给王一博：“喝了吧。”

王一博伸手接过瓷碗时，指尖触到肖战的手指，传来一阵温热的触感。

还没送到嘴边，浓郁的苦味便钻进鼻子，他皱着眉仰头将药灌下。

苦涩的药味从舌尖散出，在口腔中蔓延，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肖战从大褂口袋里掏出一颗糖，丢给王一博：“含着，甜的。”

丢糖果时袖口挥动， 一丝风拂过王一博的脸颊，混着淡淡的烟草味。

他把糖纸剥开，装进口袋，将透明粉色的糖果捏在指尖玩转，盯着倚在药柜旁的肖战：“你抽烟了？”

肖战右边的眉毛微微挑起，转过身开始配下一副药。隔了好一会儿才回答：“没在药堂里抽。”

“中医世家的得意弟子还会抽烟？”

“中医也是人，”肖战没回头，将配好的药慢慢倒进药罐，发出闷闷的响声，随后他补充道：“没瘾，抽的不多，偶尔提神。”

“哦……”

“怎样，嫌我不专业？”肖战拧开火，盖上盖子，转过身。

“当然不是。敢问医生贵姓？”王一博笑着，停下玩转着糖果的指尖，丢进嘴里含住，糖果的甜味散开，中和掉嘴里残留的苦味。

“肖。”肖战默默闭上眼，等着药熬好。

当药罐盖子上的小孔里冒出水蒸气柱时，药堂里再次被苦味包裹。

肖战把盖子打开，将熬好的药装进药包里，又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果，一并丢给王一博：“吃完晚饭喝。”

王一博接过药包和糖果：“知道了。唉话说，肖医生跟每个病人都这么亲切吗？”

“我对你，很亲切吗？”肖战愣了愣，问道。

“嗯？难道不吗？”

肖战语气淡淡地回答道：“我没觉得。”

“那这糖？”

“中药苦，每个病人我都会给。”

“那要是女人呢？万一爱上你，你老婆不会吃醋？”王一博试探道。

传到肖战耳朵里，却听出了一丝调侃的意味，他不耐烦地说道：“我单身。”

“嚯，中医不谈恋爱的啊？”王一博笑着说，发自内心的高兴又庆幸。

肖战将这笑看成了嘲讽，皱了皱眉，一语未发的盯着王一博。

王一博见肖战这副模样，开口道：“我也单身啊，肖医生。”

“明天九点，别忘了来。”肖战没理会他的话，说道。

“好啊，那我还是八点来。”

“那太早了，等得住么。”

“等肖医生，可比等死的感觉好多了。”王一博趁机调戏道。

随后，王一博在肖战一副有被恶心到的眼神中离开。

肖战是个淡人，基本不会有太大的情绪起伏。他默默收回看着门外的视线，找出一本草药类的书，懒洋洋的倚在药柜上，一边看一边等着其他病人来。

另一边的王一博刚到办公室。

“博总，您怎么这个点儿才来？”宋助理看到王一博姗姗来迟问道。

“你推荐的医生，让我每天九点去取药。”王一博坐下，在电脑上编辑新文件。

“博总觉得这个医生怎么样？”宋助理问。

闻言，他打字的手指顿了顿，不正经地笑了起来：“你说肖医生啊……很不错。”

宋助理听后点点头：“确实，那医生可厉害了，在中医界还挺有名气的。”

王一博手伸进口袋里想找支笔，却摸到一团塑料纸，他将塑料纸掏出来——是糖纸，皱巴巴的折在一起。

他将糖纸展开，用手轻轻压了压，这一举动被宋助理看到了：“博总，您怎么还吃糖啊？”

“肖医生给的。”王一博毫不犹豫地回答，语气洋洋得意。

“嗷是，那医生会给每个喝了药的病人给一颗糖。”

“嗯？你怎么知道。”王一博有点不满地问。

“他这个习惯两三年前就有了。”

王一博没回答，冷冷地抬眼看着宋助理。宋助理被盯地不自在，连忙闭上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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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一早，王一博手机里的时间刚变成8:00，他就迈入了四合院，走进药堂。

迎接他的，还是肖战熟悉的背影。

“肖医生，早啊。”

肖战没接话，转头看了看墙上的钟表，随后转过身问道：“怎么比昨天还来的早？”

“没事干。”

“不上班？”

“肖医生，我是总裁，而且在我的公司里，只要工作干的好，非紧急情况，去晚一点没什么的。”王一博漫不经心地回答。

“嗯。”一如往常的疏离冷漠。

肖战转身，打开药罐的盖子，拿起勺子搅动。

王一博见肖战不乐意理他，只好靠在长桌上，思考着怎么作妖。

“肖医生，我昨晚胃还是挺疼的，怎么办才好？”

果然，这句话最起作用了，肖战戴上口罩，回过头走到长桌前坐下。指节敲了敲桌子，“坐。”

“好嘞肖医生。”王一博心中一喜，连忙坐下伸出胳膊。

“肖医生为什么把脉的时候要带口罩？”王一博开始找话题。

“习惯。”肖战不太想理会他，随口一答，认真把着脉。

很快他察觉出不对劲，“昨晚吃的什么东西？还没消化掉。”

“生鱼片。”

……肖战沉默了。

他真想现在就站起来给王一博头上来两锤。

“你给胃癌晚期做贡献呢？都这样了还吃生鱼片。”他压住想发火的冲动问。

“我不知道不能吃啊……”王一博低下头，语气蔫蔫的。

肖战没说话，转身看了看药罐，已经在冒着水蒸气柱了。他站起身盛了一碗，放在桌子上示意王一博喝了。

王一博很听话，端起碗就往嘴里灌。

这时，肖战才缓缓地开口说道：“以后记住了，一日三餐一顿都不能少，吃健康一点，海鲜少吃，记着要按时吃。还有，喝药也不能忘了。”

“知道了，肖医生。”王一博喝完药，乖乖地应道。

肖战拿出糖放在桌子上，转身去熬第二顿药。

王一博把糖丢进嘴里，安静地看着肖战把药材放进药罐里，倒水开火……

认真的男人果然最帅了，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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