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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下影斜

书名:御阶生花 作者:摸鱼写手 本章字数:3091 广告模式免费看,请下载APP

晨露还凝在竹篱上时,宋亚轩已攥着那枚刻“知”字的玉佩立在月亮门边。玉面被手心焐得温热,倒比怀里揣着的小铜炉更暖些。巷口传来木屐踏青石板的声响,他踮脚望去,刘耀文的身影正从薄雾里漫出来,石青长衫下摆沾着点草屑,想来是抄近路穿了麦田。

“等很久了?”刘耀文走近时,发间还缠着片蒲公英绒毛,宋亚轩伸手便拂了去。指尖扫过耳尖时,两人都只是笑了笑,他顺势往刘耀文胳膊上搭了把:“刚数完竹篱上的露珠,不多不少正好三十颗。”

“玩心还是这么重。”刘耀文抬手揉了揉他的发顶,转身往院里走。井台边的青石缸里,前日晒的青梅泛着琥珀色,宋亚轩舀起一勺递过去:“尝尝?加了新酿的米酒泡的。”

酸香混着酒香漫开来时,刘耀文接过木勺抿了口,喉结滚了滚:“酒味太淡,得再酿些时日。”他从书箧里取出个油纸包,里面是切成薄片的雪梨,“昨日见你咳了两声,让厨房炖了冰糖雪梨,凉透了更爽口。”

宋亚轩咬着雪梨片往竹堆那边走,甜汁顺着嘴角往下淌,刘耀文掏帕子便擦。帕子上绣着半朵梅,针脚歪歪扭扭的,倒像是男子的手笔。“你自己绣的?”他捏着帕角晃了晃,见对方只挑眉不答话,便笑着塞进自己袖袋,“归我了,正好缺块擦汗的帕子。”

刘耀文也不抢,转身去搬竹条:“劈篾要顺着纹路,不然容易裂。”他掌心按住竹节,柴刀下去时稳得不见丝毫晃动,竹片簌簌落在脚边,薄得能透光。宋亚轩看得稀奇——寻常公子哥哪会这些粗活,他却做得熟稔,倒像是偷偷练过。

宋亚轩蹲在旁边学编篾,指尖被竹刺扎得发红,却不肯停手。刘耀文按住他的手,从怀里摸出个小锡盒,里面是膏状的油脂,带着点薄荷凉。“这是防裂的,练笔久了抹点,能护着些。”他低头往宋亚轩指尖上涂,呼吸落在手背,倒让对方觉得痒,缩了缩手。

“你总带着这些东西?”宋亚轩望着他腕间那道红痕,已经淡成浅粉色,想来是偷偷抹了药。

“备着总有用。”刘耀文往竹条上撒了把滑石粉,“编书箱要留透气的缝隙,不然书会发霉。”他的手指在竹篾间穿梭,原本散乱的竹片渐渐显出方形的轮廓,边角处特意收得圆润,怕硌着人。

两人凑在竹堆边编到日头高升,王承宇背着弓箭跑进来时,正撞见宋亚轩趴在刘耀文背上够高处的竹篾。“哟,这是叠罗汉呢?”他笑嘻嘻地扔了个箭囊过去,“加我一个?”

宋亚轩顺势跳下来,拍了拍刘耀文的肩膀:“就你花样多。”刘耀文捡起竹篾往他手里塞:“射礼的靶练得如何了?”

“别提了!”王承宇往石凳上一坐,弓梢在地上磕出轻响,“我爹非说我拉弓姿势不对,罚我每日扎半个时辰马步。”他忽然凑近,压低声音,“听说西域来的那些人里有个神射手,能百步穿杨,你可得替咱们争口气!”

刘耀文编书箱的手顿了顿:“射礼重在切磋,不在输赢。”

“你就是太温吞!”王承宇往他手里塞了支箭,“来,给我们露一手!”

院角的老槐树枝桠斜斜挑着日头,树影在地上洇开大片墨渍,草靶就立在那片浓荫里。刘耀文接过箭时,宋亚轩拍了拍他的胳膊:“悠着点,别太使劲。”他知道刘耀文平日只埋首书卷,哪见过这般拉弓射箭的阵仗。

“试试罢了。”刘耀文搭上弓弦,左臂伸直如尺,右肘沉稳如石,衣摆被风掀得轻颤,倒像振翅欲飞的蝶。他的动作算不上熟练,却有种天生的端正,箭羽破空时带起风声,竟也擦着靶心落了下来,草屑簌簌落下来。

“不错啊!”王承宇拍着大腿叫好,宋亚轩却盯着他拉弓的手腕——那里的红痕被绷得发白,显是不常做这类力气活。

午饭时张妈端来水盆羊肉,白瓷碗里飘着翠绿的香菜。宋亚轩往刘耀文碗里多夹了几块肉,见他只挑瘦的吃,便把肥的都夹到自己碗里:“我替你吃,省得浪费。”

“家里饮食清淡惯了。”刘耀文把碗里的葱花香菜都挑出来,“你不是不爱吃这个?”

王承宇嘴里塞得鼓鼓的:“我娘说你家定是大户人家,连吃饭都这么讲究,哪像我们,顿顿离不开肉。”话音刚落,就被宋亚轩用筷子敲了敲碗沿:“吃饭也堵不上你的嘴。”

午后的书房格外静,蝉鸣被窗纸滤成细沙似的轻响,只剩笔尖划过宣纸的沙沙声。宋文德让三人临《十七帖》,王承宇写得龙飞凤舞,宋亚轩的字却比往日稳了许多,尤其是“知”字的右半边,圆转处竟有几分刘耀文的影子。

“你看你看,”王承宇凑过来,“亚轩这字越来越像他了!”

刘耀文正在研墨的手停了停,墨锭在砚台里转了半圈,晕开的墨痕像朵将开未开的云:“是他自己练得勤。”目光落在宋亚轩的宣纸上,那“知”字的最后一笔微微上挑,像只欲飞的鸟。

日头偏西时,刘耀文要去后间温书。宋亚轩跟着往里走,见墙角立着柄桃木剑,是前几天庙会买的玩意儿,此刻却被擦拭得发亮,剑鞘上的缠绳换了新的,密匝匝绕得齐整。“你还留着这个?”他想起当时对方看这剑时,眼里带着点新奇,说从没玩过这个。

“闲着无事,看看罢了。”刘耀文拿起桃木剑,手腕轻转,剑身在夕阳里划出半道金弧,“你不是想学握剑吗?我陪你练练。”

他站在宋亚轩身后,双手握住他的手搭在剑柄上。桃木的温润混着他掌心的热,顺着指尖往胳膊上爬。“沉肩,坠肘,”刘耀文的气息拂过颈窝,“剑尖要平,像对着书卷上的字,不能有半分虚浮。”

宋亚轩跟着他的力道往前刺,剑身却晃得厉害,撞在对面的屏风上,惊起一串灰尘。“我不行……”

“再来。”刘耀文的手稳稳压住他的,“想着字里的筋骨,剑就稳了。”

宋亚轩忽然想起初见时,刘耀文站在书院门口,长衫笔挺,对着“明德堂”三个字出神,阳光落在他侧脸,像幅工笔画。那时他便觉得,这人虽和自己同龄,却总带着种说不出的沉静,让人忍不住想亲近。剑身在暮色里渐渐稳住,竟也划出道像样的弧线,映着窗棂漏进来的光斑,像串流动的星。

“不错。”刘耀文松开手时,拍了拍他的后背,“有进步。”宋亚轩看着自己的影子和他的影子在屏风上交叠,忽然觉得,有个人能陪着瞎闹,倒比自己闷头练习有趣得多。

晚饭时王承宇被他娘派人接走,说是射礼前要沐浴斋戒。院里只剩宋亚轩和刘耀文,坐在槐树下分食张妈做的杏仁豆腐。瓷勺碰着碗沿叮当作响,倒比蝉鸣还动听。

“明日射礼,你会去吧?”宋亚轩挖了勺豆腐,糖桂花在舌尖化开。

“自然。”刘耀文的目光落在竹篮里的书箱上,已经编得差不多了,“你的书箱,明早就能完工。”

“我不是问书箱。”宋亚轩的脚尖在地上画着圈,“我是说……你会参加比试吗?”

刘耀文沉默片刻,舀起的豆腐在勺里晃了晃,像块凝住的月光:“若有人相邀,自然要去。”他忽然笑了笑,“放心,不过是玩玩罢了。”

夜色漫上来时,宋亚轩送刘耀文到巷口。墙角的蒲公英被风吹得飞起来,粘在对方的长衫上,像落了把碎雪。“这个给你。”他从怀里摸出个锦囊,里面是晒干的茉莉花瓣,“张妈说带着能安神。”

刘耀文接过锦囊揣进怀里,拍了拍他的肩膀:“明日……我等你。”

宋亚轩点点头,看着他的背影融进月色里,长衫下摆扫过青石板,带起的风都裹着茉莉香。回到院里时,见宋文德正对着那幅《兰亭序》出神,案上摆着两盏茶,茶烟袅袅缠着窗棂,像是早知道他会回来。

“爹还没睡?”宋亚轩端起凉茶喝了口,薄荷的凉顺着喉咙往下滑,像吞了片碎冰。

“等你呢。”宋文德往他面前推了推茶盏,“明日射礼,多看着点他。京里来的那些人,怕是要借机探探底细。”

宋亚轩握着茶盏的手紧了紧:“他不是和我们一样,只是来读书的吗?”

“是,也不全是。”宋文德叹了口气,指尖在《兰亭序》的“知”字上轻轻点了点,“他身份不同,行事总要多些顾忌,像株被圈着的兰,看着自在,根上却缚着东西。”他望向檐角的风铃,铁环在风里转着圈,“你娘常说,与人相交,不问来路,只看真心。他待你是真的,你护着他些,总是好的。”

他把那枚刻“知”字的玉佩系在腰间,和茉莉锦囊撞在一起,发出细碎的响。窗外的竹影在墙上摇晃,竹枝扫过窗纸,像谁在轻轻叩门。明日的射礼场上,他要站在离刘耀文最近的地方,像两棵并排的竹,风来了,就一起摇。

作者说

咱们承宇哥还怪幽默的嘞(ಡωಡ) 

您看的是关于鸽子精的小说,作者精巧的在章节里包含了鸽子精,文轩等元素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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