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室内,只有仪器规律的滴答声和金属器械碰撞的轻微声响。
无影灯下,王一博的眼神专注到近乎冷酷。他的手指稳得像焊接在骨头上,每一次下刀、每一次缝合都精准得令人窒息。躺在手术台上的车祸重伤者生命体征微弱,颅骨碎裂,情况危急。
“吸引器。”王一博的声音透过口罩,沉闷而没有任何情绪起伏。
护士立刻递上器械。血液和破碎的组织被吸走,暴露出更深层的损伤。情况比预想的更糟,不仅仅是物理创伤,组织的颜色和状态透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坏死迹象。
王一博的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他集中全部精神,剥离碎骨,修复血管,动作快得几乎出现残影。手术到了最关键的收尾阶段,清理最后的出血点。
就在他持着缝合针,即将落下最后一针时,异变陡生。
毫无征兆地,他的左手猛地一颤,针尖差点偏离位置。
这不是疲劳,是一种源自骨髓深处的、突如其来的失控感。一股冰冷的寒意顺着脊柱窜上来。
几乎在同一时刻,手术台上那本该毫无意识的病人躯体上方,空气似乎扭曲了一下。王一博的眼角余光捕捉到一片诡异的虚影——那不再是破碎的人体组织,而是扭曲翻滚的、浓稠如墨的黑暗。
而在那黑暗的中心,一张脸猛地浮现出来!
轮廓清晰,眉眼深刻,正是那个这几天莫名其妙总在他脑海里闪现的男人——
肖战!
但那绝不是正常的肖战。那张脸扭曲着,写满了极致的痛苦,双眼紧闭,嘴唇无声地张开,像是在承受某种无法言说的酷刑,绝望得令人心惊肉跳。
“呃!”王一博喉间溢出一声压抑的闷哼,左手颤抖得更加厉害,几乎握不住器械。那股寒意变成了实质的刺痛,在他左臂内侧疯狂窜动。
“王医生?”助理医生察觉到他瞬间的僵硬和失常,惊疑地看向他。
“嘀嘀嘀——!”生命监护仪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屏幕上原本趋于平稳的波形再次混乱地跳动起来。
王一博猛地回过神,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他强行压下左臂那股造反的诡异颤栗和灼痛感,用尽全部意志力稳住手指,以近乎粗暴的速度完成了最后的缝合。
“止血!关颅!”他扔下器械,声音嘶哑,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戾气。
手术室里的气氛瞬间紧绷到极致,医护人员手忙脚乱地执行指令。
王一博退后一步,扯下被汗水浸湿的手术帽,目光死死盯着的却不是病人,而是刚才那张痛苦面孔出现的虚空之处。
他喘着气,胸腔剧烈起伏,左臂内侧皮肤下的刺痛感仍在持续,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
刚才那是什么?幻觉?不可能!那种清晰度和带来的生理反应……
肖战?!
为什么是他?怎么会是他?
一种强烈的不祥预感攫住了他。
……
与此同时,市局审讯室。
单面玻璃隔绝了大部分光线,空气压抑得能拧出水来。
肖战坐在审讯桌后,姿态看似放松,目光却像精准的手术刀,剖析着对面那个涉嫌连环谋杀的谎言家。嫌疑人嘴角挂着嘲弄的弧度,眼神闪烁,编织着一个又一个漏洞百出的故事。
“你说你当时在朋友家看球赛,”肖战的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力,“但你说漏了,上周那场关键比赛的比分,根本不是你说的那样。你支持的主队,在那天晚上惨败。”
嫌疑人的笑容僵了一下。
肖战身体微微前倾,指尖轻轻点着桌面:“你在害怕。不是怕被揭穿谎言,而是怕……别的什么东西。你眼神里的东西,骗不了人。”
他尝试着更深入地去“听”,去捕捉对方情绪表层下的杂音。这是他的天赋,也是他的诅咒。大多数时候,他只能听到模糊的噪音,但偶尔,会有清晰的碎片。
就在这一刻,当他集中精神试图撬开对方坚硬外壳时,一股极其冰冷、极其暴戾的气息毫无征兆地从嫌疑人灵魂深处炸开!
那感觉,就像猝不及防地被一把冰锥刺穿了太阳穴!
尖锐!冰冷!带着一种纯粹的、毁灭性的意味!
“嗬——”肖战猛地吸了一口冷气,脸色瞬间褪尽血色。他下意识地抬手捂住右侧脖颈,那里像是被烧红的烙铁狠狠烫了一下,灼痛感尖锐地蔓延开,几乎让他窒息。
他眼前发黑,耳鸣不止。
而在那片混乱的黑暗和尖锐的疼痛中,一个名字伴随着冰冷的触感,不受控制地冲口而出:
“王一博…是你?”
话音落下,审讯室里一片死寂。
嫌疑人也愣住了,不明所以地看着突然失态的心理专家。
肖战的手指用力按着灼痛的颈侧,指缝下的皮肤仿佛有荆棘在疯狂生长。他喘着气,难以置信地感受着那陌生的、却又带着一丝诡异熟悉感的冰冷气息,以及这个名字脱口而出的本能。
为什么是王一博?
那个只存在于档案照片和几次遥远会议照面中的、冷漠得像块冰的顶尖医生?
那股几乎要撕裂他灵魂的冰冷和暴戾,怎么会带着那个男人的印记?
剧烈的灼痛感和巨大的疑问交织在一起,砸得他头晕目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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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