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所谓瘫在宿舍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空调嗡嗡作响,但他心里比这天气还燥。
“妈的,池骋那家伙是不是面瘫啊?”他猛地坐起来,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
上周那堂人工智能导论课的情景还在他脑子里打转。
他吴所谓准备了十八般武艺去捣乱,结果那姓池的连眉毛都没动一下,最后还轻飘飘一句“记得静音”就把他打发了。
奇耻大辱。
吴所谓长这么大,还没在哪个人面前这么吃瘪过。
从小到大,他只要眨巴眨巴那双大眼睛,软着嗓子说几句好话,基本上要什么有什么。
就算是上了大学,同学、老师们长的好看好想吃,也都对他偏爱有加。
怎么偏偏到这个池骋这儿,就一点用都没有了!
“不行,不能就这么算了。”吴所谓跳下床,光着脚在宿舍里踱步,“得加大力度。”
他打开电脑,又开始搜索池骋的信息。
A大官网上的人工智能学院师资介绍里,池骋的照片排在最前面——最年轻的教授,学科带头人,一堆看不懂的奖项和论文标题。
“装逼。”吴所谓撇撇嘴,但还是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照片。
平心而论,池骋长得不赖。
金丝边眼镜后的眼睛深邃得很,鼻梁高挺,嘴唇薄而线条分明。
要不是那副冷冰冰的死人脸,应该挺招Omega喜欢的。
吴所谓关掉网页,不想承认自己刚才有那么一瞬间看愣了。
他转而打开校园论坛,匿名发帖:“有人了解人工智能学院的池骋教授吗?听说特别严格还不近人情?”
帖子很快有了回复。
“池教授?那可是我们院的男神好吗!讲课超好,就是有点冷。”
“楼上+1,我上学期选了他的算法课,虽然难但真的能学到东西。就是别指望他给你平时分放水,严得很。”
“据说好几个Omega追过他,全被拒了。”
“池教授醉心学术,对儿女情长这些事情不感兴趣的。”
吴所谓越看越烦躁。
怎么回事?这池骋在学生中风评居然这么好?他原本指望能挖出点黑料,结果全是吹捧。
他不死心,又换了个马甲发帖:“听说池骋教授特别凶,还会骂哭学生?”
这次回复不太一样了。
“楼主是新生吧?池教授从来不骂人,他就是……用眼神杀死你。”
“对,我记得有次汇报,有个同学讲得漏洞百出,池教授就安静地听着,然后问了三个问题,那同学就自己意识到错误,羞愧得差点钻桌子底下去了。”
“他那不叫凶,叫气场强大。但说实话,池教授很公平,从来不故意为难学生。”
吴所谓气得直接合上了电脑。
好你个池骋,表面上装得人模狗样,实际上肯定是个伪君子!
吴所谓单方面给池骋下个武断的判断。
吴所谓坚信,只要自己坚持不懈地捣乱,一定能撕下这家伙的假面具。
接下来的几天,吴所谓使尽了浑身解数。
他特意选了池骋课表上所有的课去蹭课,每次都要迟到几分钟,大摇大摆地走进教室。
池骋从不说什么,只是淡淡地看他一眼,继续讲课。
他故技重施,乌篷船常道:计谋不在烂,好用就行!
吴所谓在课上吃零食,咔嚓咔嚓嚼薯片。
池骋不会打断他,只是会突然提问:“吃薯片的同学,能说说你对这个算法的理解吗?”
然后看着吴所谓支支吾吾答不上来的样子,轻轻推一下眼镜:“看来零食比知识更有吸引力。下次记得带够量,别饿着。”
全班哄笑,吴所谓涨红了脸。
他试过在池骋讲课时故意大声打哈欠,结果池骋面不改色地继续说:“看来有的同学已经用身体语言表达了对睡眠算法的向往。很好,这确实是个值得深入研究的领域。”
他甚至试过在池骋转身写板书时做鬼脸,结果池骋仿佛脑后长眼,头也不回地说:“做鬼脸的那位同学,请注意面部肌肉管理。人工智能领域不需要表情包。”
几次下来,吴所谓都快怀疑人生了。
这池骋是不是装了全方位监控?
怎么什么小动作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更气人的是,不管吴所谓怎么捣乱,池骋从不发火,也不扣他分,就那么轻描淡写地用一两句话把他怼得无地自容。
而班上其他同学似乎都觉得这场面很有趣,甚至有人开始期待吴所谓每节课又会有什么新花样。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晚上,吴所谓躺在床上咬牙切齿地想,“得来点猛的。”
他一定让池骋尝尝他的厉害!
第二天,吴所谓一大早就溜出了学校。
他打听到池骋周末通常会去办公室工作。
这人简直是个工作机器,毫无生活乐趣可言。吴所谓吐槽。
吴所谓去了本市最大的玩具市场,转悠了一上午,终于找到了他想要的东西。
一条做得极其逼真的橡胶蛇,黑底白花,鳞片分明,吐着信子,蜷缩在一个透明的塑料盒里。
“ perfect!”吴所谓满意地付了钱,脑子里已经开始想象池骋打开盒子时吓得跳起来的场面了。
星期六早上七点,吴所谓溜进了人工智能学院的办公楼。
他早就摸清了池骋的办公室位置。
三楼东侧最里面那间。
走廊里静悄悄的,周末大部分老师都没有课不会来学校,吴所谓一点也不担心自己被人发现。
吴所谓蹑手蹑脚地走到办公室门口,左右张望了一下,想把门打开……突然想起来他没有钥匙。
“没事。”吴所谓把盒子放在办公室门口旁边的窗台上,他相信只要赤城市正常人一定会打开看看的!
为了以防万一,他从身上背着的书包里拿出一张便利贴,写下:池老师收!
嘴里碎碎念:“我不信池骋不看!”
他跑到走廊拐角处等着池骋的到来。
他扒着墙探出头偷偷往外看,侦查外面的情况。
八点整,池骋准时出现在楼梯口。
他今天穿了件深灰色的衬衫,袖子挽到小臂,露出结实的手腕。
手里拎着个笔记本电脑包,步伐稳健。
对方抬眼间隙吴所谓怔愣一瞬,迅速把头撤回来。
他速度这么快,池骋应该没有看见他。
等了五分钟猜到池骋已经走到办公室门口,才鬼鬼祟祟把头再次探出去。
吴所谓屏住呼吸。
池骋走到办公室门口,注意到了那个盒子。
他停下脚步,低头看了看,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
他拿起盒子打开,映入眼帘的是吴所谓挑了很久的一条非常逼真的假蛇,嘴角似乎极轻微地动了一下,但吴所谓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眼花了。
然后,令吴所谓大跌眼镜的事情发生了!
池骋没有吓得把盒子扔出去,也没有大惊小怪。
他只是拿着那个盒子,若无其事地掏出钥匙打开办公室门,走了进去,随手把盒子放在门口的柜子上,好像那只是个普通的快递包裹。
什么?
就这样?
吴所谓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条蛇做得那么逼真,正常人看到不应该至少吓一跳吗?
这池骋是不是根本没有正常人的情绪?
过了一会儿,池骋又从办公室里出来了,手里拿着一叠材料,似乎是要去办事情,转身下楼梯去了,不过办公室的门没有关。
吴所谓失望极了,垂头丧气地从走廊拐角出来,打算趁池骋离开的功夫赶紧闪人。
但他转念一想,不行,得亲眼确认一下池骋到底有没有被吓到。
也许刚才只是强装镇定呢?
说不定现在正对着那条假蛇心有余悸呢?
这么一想,吴所谓又来了精神。
他蹑手蹑脚地走到离池骋办公桌最近的一个窗户,整个身体趴在窗户上,两只手放在眼睛旁边试图看得更清楚一点。
对面窗帘没关,阳光有点刺眼,聚光也没有看的很清楚。
吴所谓眯起眼睛,看了好一会儿才发现盒子盖上了根本看不到。
哎……他叹气。
池骋回来便看到这样一幅场景。
有着一头栗色微卷头发,浑身白的发光的Omega趴在窗户上偷看。
吴所谓比一般的Omega高,看起来有一米八左右,窗户有点他弯着腰,上衣稍短露出白瘦的腰身,还有挺翘的屁股。
池骋勾起嘴角坏笑,他这个对象是有点意思的。
他掏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善解人意的没有去拆穿吴所谓,反而退了几步下了几节台阶,脚下用力。
果然,等从新出现在楼梯口,吴所谓已经不在办公室门口了。
池骋进门时余光瞥了一眼走廊拐角的位置。
坏心眼的笑了一下。
下一秒,他拿起手机,拨了个号码。
“李主任,是我,池骋。”他对着电话说“人工智能学院办公楼三楼走廊拐角放了两张不用的办公桌,你让人来撤走吧。”
对面回答:“好吧,池教授。”
挂掉电话,池骋拿起桌面装假蛇的盒子,轻轻摇了摇头。
“幼稚。”他低声说,但语气里却没有多少责备的意思。
他把盒子打开把里面的玩具蛇拿出来放在窗户旁,然后坐下来,打开电脑开始工作,偶尔抬眼瞥一下窗外。
他想看看无所谓怎么堂而皇之的从办公室门口走过去?
一个小时过去。
吴所谓腿都要蹲麻了,心想池骋怎么还不去实验室啊!
他打听的时候,不是说池骋有个实验项目在进行吗?
他不去实验室呆着,在办公室呆那么久干什么!
他现在要怎么出去啊!
“咕噜噜……”
“好饿。”他今天为了整池骋,早饭都没吃,非常认真的。
左等右等没有等到池骋离开办公室,倒是等到了后勤处的李主任,两个人四目相对。
李主任后面还跟着两个搬东西的工人。
李主任看着面前这个Omega,问他:“同学你在这里干嘛?”
吴所谓尴尬,干笑两声,干巴巴的找借口:“李主任我就是画图没灵感,听同学们说这里风景好我过来发散发散思维。”
吴所谓站起来伸展伸展胳膊,掏出手机拍了两张照片,嘴里念念有词:“这山水意境不错,做一个这样样式的衣服也是很不错的。”
“李主任,我先走了。”
吴所谓表面上跟李主任打招呼,实际上脚上已经飞快后退,结果,一转身对上窗户上的蛇,大惊失色。
大喊:“我靠!有蛇!”
他一个大步后退!
李主任吓了一跳,为了学生安全还是猛地冲过来,问:“蛇在哪呢?蛇在哪呢?”
李主任没看到蛇,看到了里面正在工作的池骋……以及池骋手拿着的蛇?!
“池教授!”
池骋满意的笑笑,晃晃手上的蛇,说:“假的。”
李主任擦额头上冒出来的汗,转身对吴所谓道:“同学,这是假蛇,你这么大声可是会吓死人的。”
吴所谓只能跟老师道歉,等李主任去指挥工人办桌子,他看向办公室里的池骋。
池骋用手拍拍玩具蛇的脑袋,又把它放回到原本那个位置。
故意的!
池骋绝对是故意的!
他今早刚上来的时候肯定是看到自己了!
池骋,我跟你没完!
“哼!”
吴所谓气呼呼走了。
池骋低头轻笑,好玩。
池骋整笑的开心,“哎呦喂!”一声吓他一跳。
李主任这下确实是被窗户那条假蛇吓了一跳,捂着胸口压惊,心有余悸的说:“池教授,你这蛇还是换个位置放吧,乍一看跟真的一样。”
池骋点头。
心想:吴所谓特意挑的能不逼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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