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最后一节是自习课,肖战在草稿纸背面画了三棵歪歪扭扭的梧桐,终于等到下课铃响。他把速写本往书包里一塞,抓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就往艺术楼跑——那里的画室是他和王一博默认的"秘密基地"。
画室在三楼最东侧,窗外正对着学校的香樟林。肖战推开门时,王一博已经坐在靠窗的画架前了。少年穿着干净的白衬衫,袖口挽到肘部,正低头用美工刀削铅笔,阳光透过玻璃窗落在他挺直的鼻梁上,连细小的绒毛都看得分明。
"你怎么这么快?"肖战放轻脚步走过去,悄悄从背后探出头。王一博画纸上已经勾勒出半幅静物:陶罐、苹果,还有个眼熟的帆布包——正是早上装绿豆糕的那个。
王一博的笔尖顿了顿,耳根泛起浅红:"提前交了数学卷子。"他把削好的铅笔放进笔筒,又从包里拿出个搪瓷杯,"我妈泡的菊花茶,放凉了。"
杯子是老式的,杯身印着褪色的"为人民服务",却洗得锃亮。肖战接过喝了一大口,清甜的菊花香混着淡淡的水温,比他家冰箱里的进口果汁更熨帖。他靠在画架上翻速写本,把早上画的王一博递过去:"喏,给你。"
画纸上的少年站在老槐树下,晨光勾勒出他清瘦的轮廓,连校服领口那颗扣错的扣子都画得清清楚楚。王一博的手指轻轻拂过纸面,喉结动了动:"你观察得倒仔细。"
"那是,"肖战挑眉,忽然凑得很近,"你昨天生日,我送的钢笔好用吗?"他的呼吸带着菊花茶的甜气,拂过王一博的耳畔。
少年的耳尖瞬间红透,往后退了半寸才低声道:"好用。"顿了顿又补充,"写《兰亭序》的时候,不洇墨。"
肖战笑起来,露出两颗小虎牙。他知道王一博从不轻易夸人,这句"好用",大概已是最高评价。画室里很安静,只有铅笔划过纸面的沙沙声,还有窗外偶尔传来的鸟鸣。肖战拿出自己的画具,却没急着动笔,只是歪着头看王一博画画。
他喜欢看王一博专注的样子。手指握笔的力度刚好,手腕转动时带着种奇异的韵律,像是在弹奏某种无声的乐器——就像他偶尔会在王家客厅看到的那样,少年坐在钢琴前,指尖在黑白键上跳跃,月光透过纱帘,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你怎么不画?"王一博忽然转头,撞进肖战带着笑意的眼睛里。
"在看你啊,"肖战说得坦荡,"看你比看静物有意思多了。"
王一博的脸彻底红了,拿起橡皮假装擦画纸,却半天没找到要改的地方。肖战憋着笑,终于低头开始画窗外的香樟林。笔尖在纸上移动时,他能感觉到身边的目光——不算直白,却带着点小心翼翼的温度,像初春刚化的溪水。
夕阳西下时,画室里的光线变得柔和。王一博收拾画具时,发现肖战的速写本摊在桌上,最后一页画的不是风景,而是只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指尖还沾着点墨渍——分明是他自己的手。
"走了走了,"肖战突然把本子合上,拉起他的手腕就往外跑,"再晚我妈该让司机来搜山了。"
王一博被他拽着,脚步有些踉跄,却没挣开。两人跑下楼梯时,影子在墙上被拉得忽长忽短,像极了巷口那两棵并肩生长的梧桐树。晚风从走廊吹过,带着香樟叶的气息,王一博低头看着两人交握的手,忽然觉得,那些被父亲要求背诵的诗词里,所有关于"少年"的句子,都有了具体的模样。
您的支持就是作者创作的动力!
1张推荐票
您的支持就是作者创作的动力!
1 谷籽 = 100 咕咕币
已有账号,去登录
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