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底的晚风已经带了凉意。肖战推着自行车站在王家楼下时,抬头就看见二楼的窗户亮着灯,王一博的身影在窗帘上晃了晃,手里似乎还拿着书。
"走了!"他踮起脚喊了一声,车铃"叮铃"响了一下。
窗户很快被推开,王一博探出头:"等我五分钟,刚做完物理题。"他的声音带着点刚从题海里拔出来的沙哑,额前的碎发被风吹得微动。
肖战笑着应了声,把自行车往梧桐树边靠了靠。车是他特意让司机换的山地车,黑色的车架,银色的车铃,昨天刚保养过,链条转起来一点声音都没有。他知道王一博喜欢安静,却又爱听单车铃的声音——小时候王一博坐他的儿童车后座,总爱用手指拨弄车铃,说"像风铃"。
五分钟刚到,王一博就背着帆布包跑了下来。他换了件灰色的连帽衫,牛仔裤膝盖处有个小小的破洞,是上次帮肖战捡掉在树上的风筝时勾的。"题难吗?"肖战侧身让他上车,手轻轻扶了下他的腰。
"还行,最后一道大题有点绕。"王一博坐稳后,伸手抓住肖战的衣角——这是他们多年的习惯,肖战骑车快,他总怕自己掉下去。
单车驶离梧桐巷时,月光刚好爬过街角的路灯。肖战刻意放慢了速度,车轮碾过落叶,发出"沙沙"的声响。这条路他们走了十几年,从幼儿园到高中,从儿童车到山地车,路边的老槐树长粗了一圈,他们也从需要仰着头看树顶的小孩,长成了能摸到最低处枝桠的少年。
"下周学校要开运动会,你报了什么?"肖战踩着踏板,风从耳边吹过,带着桂花的甜香。
"没报,"王一博的下巴轻轻抵在他的后背上,声音闷闷的,"我妈说剧烈运动容易伤着骨头,让我负责班级的宣传板。"
"那正好,"肖战笑起来,车铃又"叮铃"响了一声,"我报了1500米,你到时候给我加油。"
"嗯。"王一博应了声,手指无意识地卷着肖战的衣角。他其实不太喜欢运动会的热闹,总觉得操场上的呐喊声太吵,但每次肖战跑步,他都会站在终点线附近,手里攥着瓶水,心跳得比跑者还快。
单车拐进河边的林荫道时,肖战忽然停了下来。河面上铺着层月光,像撒了把碎银,岸边的芦苇丛里有萤火虫飞出来,点点绿光在夜色里晃。"你看。"他指着芦苇丛,眼睛亮得像藏了星星。
王一博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忽然觉得手里一暖——肖战的手握住了他的。少年的手掌比他大些,指腹有常年握画笔磨出的薄茧,温度却很熨帖。"小时候我们在这儿抓过萤火虫。"肖战的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那些微光,"你还说要装在瓶子里当灯,结果被你妈骂了,说萤火虫会想家。"
王一博的指尖动了动,没松开。"嗯,"他看着河面上的月光,"后来我们把瓶子放了,萤火虫飞起来的时候,你说像星星掉下来了。"
那天晚上他们聊了很多小时候的事。聊肖战第一次偷喝父亲的酒,醉得在花园里追蝴蝶;聊王一博被父亲逼着背《离骚》,背到哭还不肯停;聊两家一起去海边,肖战把沙子堆在王一博的鞋里,被王妈妈笑着打了手心。单车就停在河边,月光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交叠在草地上,像一幅晕开的水墨画。
快到巷口时,王一博才轻轻抽回手。指尖还留着对方的温度,他悄悄把手指蜷了蜷,藏在袖子里。"明天早上还等你?"肖战支起单车,抬头看他。
"七点。"王一博点点头,转身往楼上走。走到二楼楼梯口,他回头看了一眼,肖战还站在梧桐树下,月光落在他的发梢上,像镀了层银。单车铃又"叮铃"响了一声,在安静的巷子里,传得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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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