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冬的第一场雪来得比往年早。傍晚时分，雪花就簌簌地落下来，把梧桐巷的青石板路盖了层薄薄的白。肖战站在窗边看雪时，手机震了震，是王一博发来的消息："我妈炖了羊肉汤，你过来吃。"

他抓起外套就往外跑，连围巾都忘了戴。推开家门时，雪片落在脸上，凉丝丝的。巷子里的路灯已经亮了，橘黄色的光透过雪幕，在地上投下模糊的光晕。王家的窗户透着暖黄的光，隐约能闻到羊肉汤的香气，混着雪地里的寒气，格外诱人。

"怎么不戴围巾？"王一博打开门时，眉头皱了皱，伸手把他往屋里拉。少年穿着灰色的居家服，手里还拿着双棉拖鞋，"我妈刚念叨你，说你肯定又冒冒失失的。"

客厅里暖意融融，王妈妈正把炖好的羊肉汤往砂锅里倒，白汽腾腾地冒起来。"战战来啦？"她笑着擦了擦手，"快坐，就等你了。一博刚才隔五分钟就往窗外看一次。"

王一博的耳朵红了，把拖鞋往肖战脚边推了推，没说话。肖战忍着笑换好鞋，凑到厨房门口看："阿姨，今天有糖蒜吗？"

"有有有，特意给你腌的新蒜。"王妈妈从橱柜里拿出玻璃罐，"知道你爱吃，特意多放了点糖。"

餐桌就摆在窗边，能看到外面的雪景。羊肉汤盛在粗瓷碗里，撒着翠绿的葱花，油花在汤面上浮着，冒着热气。肖战舀了一勺喝下去，暖意从喉咙一直流到胃里，舒服得眯起了眼。"阿姨做的汤比我家厨师做的好吃十倍！"

"就你嘴甜。"王妈妈笑着给王一博夹了块羊肉，"你也多吃点，最近总熬夜看书，补补。"

王一博点点头，默默把碗里的香菜挑出来——他知道肖战不爱吃，每次一起吃饭，都会把自己碗里的香菜夹走。肖战看着他的小动作，心里暖暖的，像碗里的热汤。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把老槐树的枝桠都压弯了。王爸爸坐在沙发上看报纸，偶尔抬头和他们说两句话，问起学校的事。肖战说着班里的趣事，王一博偶尔插一两句，大多数时候只是安静地听着，手里的筷子却没停，总在肖战的碗快空时，悄悄给他添上几块羊肉。

吃完饭，王妈妈收拾碗筷去了厨房，王爸爸回了书房。客厅里只剩下他们两个，电视里放着无声的雪景纪录片。王一博拿出两个橘子，坐在肖战旁边剥，手指灵活地把橘瓣分开，去掉白丝，递到他手里。

"明天雪要是不停，学校会不会停课？"肖战咬着橘子，看窗外的雪片在路灯下飞舞。

"不知道。"王一博也看向窗外，"不过路肯定滑，你别骑车了，我们走路去。"

"好啊。"肖战笑了，"小时候我们也在雪地里走，你还摔了一跤，哭着说雪是坏东西。"

王一博的脸有点红："那时候才六岁。"他剥完第二个橘子，把一瓣递到肖战嘴边，"吃。"

肖战张嘴咬住，橘瓣的甜汁在舌尖散开。客厅里很安静，只有窗外的落雪声，和厨房里王妈妈洗碗的轻响。肖战忽然觉得，这样的夜晚真好，有热汤，有橘子，有窗外的雪，还有身边这个人，像老巷里的灯，不管什么时候看，都亮着暖融融的光。

快九点时，雪小了些。肖战起身要走，王一博拿出条围巾——是去年肖战送他的生日礼物，灰色的羊毛围巾，他一直没舍得戴。"戴上。"他把围巾绕在肖战脖子上，手指不小心碰到他的后颈，两人都顿了顿。

"明天我叫你。"肖战拉了拉围巾，把半张脸埋进去，声音闷闷的。

"嗯。"王一博点点头，站在门口看着他走。雪地里的脚印很快被新雪盖住，肖战走到巷口时，回头挥了挥手，围巾的灰色在雪地里格外显眼。

王一博关上门，靠在门板上，指尖还留着围巾的暖意。客厅的灯光落在他身上，像落了层温柔的雪。他想起刚才肖战咬着橘瓣笑的样子，忽然觉得，这个初雪的夜晚，好像比往年都要暖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