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雅集”开幕当天，展馆内人潮涌动。

A区。

秦岚的展位前，她穿着一身红色长裙，被记者们围在中间接受采访。

“秦总监，这次‘华韵’被临时替换，您作为前设计总监，现在带着新团队参展，有什么想说的吗？”

秦岚对着镜头笑了笑，话里带刺。

“艺术创作，最重要的是底蕴。真正的奢侈品，在于传承的工艺和稀有的材质。这不是在直播间讲几个故事，做点小玩意儿就能替代的。”

她的话引来一阵低笑。

不远处的A03展位，“静心工作室”则显得有些冷清。

原木色的展台和周围金碧辉煌的展位比起来，没吸引到多少人。

林薇有些着急：“战哥，那女人也太嚣张了，指桑骂槐呢！”

肖战没理会，正低声为一位老者介绍作品。老者是国内顶尖的艺术评论家，陈教授。

“陈教授，您看这件作品。”肖战指着一枚胸针，“这是一片有裂纹的废弃玉料，我用熔融的银水包裹住断裂处，做成山水纹路。我的理念是，残缺也是一种美，不该掩盖，而是要让它成为作品的一部分。”

陈教授扶了扶眼镜，凑近了仔细看，眼中流露出兴趣。

“以废为材，赋予新生……有意思。比单纯堆砌昂贵材料，有思想得多。”

几家专业媒体的记者也围了过来，安静地听着，不时拍照。肖战展位的人气，开始在专业圈子里慢慢传开。

这一幕刺痛了秦岚。她发现那些有分量的评论家和媒体，竟然对肖战的“破铜烂铁”更感兴趣。

她不能让肖战把风头抢走。

秦岚眼神一冷，对助理使了个眼色，便端着香槟，带着自己的摄影团队朝A03展位走去。

人群为她让开一条路。

她挂着假笑，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周围的人都听见：“肖老师，恭喜啊，听说你的‘光影系列’很有想法，我作为前辈，特地过来学习学习。”

“学习”两个字说得阴阳怪气。

陈教授和几位评论家皱眉停下了交谈。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过来。

林薇立刻挡在肖战身前，满脸警惕。

秦岚无视她，目光轻蔑地扫过展柜，最后停在那枚残玉胸针上。

她正准备开口，当着所有媒体和专业人士的面，把肖战的作品贬低得一文不值。

就在她张开嘴的瞬间——

一个清冷的声音从人群后方传来。

“让一下。”

喧闹的人群瞬间安静，齐刷刷地回头。

王一博走了进来，依旧戴着黑色鸭舌帽。他身边还跟着几个人。

为首的是一位身穿定制西服的欧洲老者，全球知名的艺术品收藏家菲利普先生。旁边是一位亚裔女性，亚洲最大艺术品投资基金会的首席代表苏珊·林。

在场的媒体和业内人士都倒吸一口凉气。这些人都是只在顶级拍卖会上才能见到的巨头，能一言决定一个艺术家的市场价值。

秦岚准备好的一肚子话瞬间被堵了回去。她僵在原地，笑容凝固了。她带来的媒体团队，镜头全都转向了王一博那边。

王一博目不斜视，无视秦岚，径直走到肖战的展台前。

他没说话，而是一件件仔细地看过去，目光专注。

他的视线最后落在那条名为“月下疏影”的项链上。那是一块带着天然水草纹的墨玉废料，被肖战巧雕成月下竹影的意境。

王一博隔着展柜，用指尖虚虚描摹着项链的轮廓。

他转过身，面对媒体镜头，声音清晰而平静：“我个人，将收藏‘光影系列’的第一件作品。”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肖战身上，报出了一个让全场死寂的数字。

“价格是——五百万。”

人群瞬间炸开了锅。

五百万？买一件用“废料”做的作品？

所有人都觉得疯了。

林薇捂住嘴，眼睛瞪圆，怀疑自己听错了。

秦岚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脚下一个踉跄，被助理扶住。她刚准备把这些东西贬得一文不值，王一博就用一个她想都不敢想的天价，把这件作品捧上了神坛。

一个记者回过神，结结巴巴地问：“王、王老师……五百万……这个价格是不是太高了？这只是一件文创饰品……”

王一博冷冷地看了那个记者一眼。

“它不是商品，它是艺术。”

“而艺术，没有价格上限。”

这句话掷地有声，是对肖战才华的最高肯定。

王一博身后的菲利普先生也走上前，指向那枚残玉胸针。“这个很有趣。”他用带着口音的英语说，“充满了东方禅意，我很喜欢。肖先生，我的基金会也有意向收藏。”

苏珊·林也微笑着开口：“肖老师，我们对您整个‘光影系列’的商业艺术价值很感兴趣，展会后，是否有时间谈一谈独家代理合作？”

一时间，原本还在观望的画廊主、买手、投资人全都涌了上来。

“肖老师，我们是XX画廊的……”

“肖先生，这是我的名片……”

肖战的展位瞬间成了全场焦点。

王一博在投下重磅炸弹后，便退到一旁，将舞台中心留给肖战。他靠着柱子，双手插兜，看着被人群簇拥的肖战沉静地应对着一切，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另一边，秦岚和她的团队被挤到了最外围。

她呆呆地看着属于肖战的荣光。“五百万”、“艺术没有价格上限”，这些词像巴掌一样扇在她脸上。她精心准备的羞辱，成了对自己最大的讽刺，让她像个小丑。

“我们走！”她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带着助理狼狈地逃离了现场。

展会闭馆，送走最后一波合作方，肖战才松了口气。

林薇激动得快哭了，抱着一沓名片：“战哥！我们火了！刚才‘Carat’集团的总监打电话来，想和我们谈明年的联名款！”

“Carat”是国际顶级珠宝品牌，是秦岚都攀不上的高枝。

肖战看着名片，感觉很不真实。他抬起头，发现王一博已经不见了。

肖战拿出手机，点开微信，打出两个字：

【谢谢。】

几秒钟后，对方回了过来。

【收货地址发我。】

肖战一愣。

【什么？】

【五百万的项链，你不打算发货？】

看着这行理直气壮的文字，肖战哭笑不得。他笑了笑，将工作室地址发了过去。

手机又震了一下：

【还有，那是我的。】

没头没尾的一句，肖战却看懂了。

王一博说的是那条项链，也是在说，项链意境里的那道身影，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