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午,肖战正在给画框装裱,忽然听到院门外传来汽车引擎声。他透过向日葵花丛望去,看到一辆熟悉的黑色轿车——是林叔的车。
林叔是王家的老管家,看着王一博长大的,平时很少来画室。肖战擦了擦手上的木屑,走出去打招呼:“林叔,您怎么来了?”
林叔下车,手里提着一个精致的食盒,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先生让我送点点心过来,说您可能饿了。”他顿了顿,目光在肖战身上转了一圈,又说,“还有,老夫人让我来问问,下周末有空吗?想请您回老宅吃顿便饭。”
肖战愣了一下。王家老宅,他只听王一博提过几次,说是住着王一博的奶奶,身体不太好,平时深居简出。
“老夫人……想见我?”他有些紧张,下意识地攥紧了衣角。
“是呢,”林叔笑着说,“老夫人看了先生手机里您的画,说喜欢得紧,一直念叨着要见见能画出这么好的画的人。”
肖战心里更忐忑了。那可是王一博的奶奶,身份尊贵,会不会看不上他这个“替身”出身的人?
“我……”
“别担心。”林叔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拍了拍他的肩膀,“老夫人是个随和的人,就喜欢年轻人有才华、性子纯良。您呀,放宽心去就行。”
送走林叔,肖战拿着食盒回到画室,打开一看,里面是刚出炉的蔓越莓饼干,还冒着热气。他拿起一块放进嘴里,甜香在舌尖散开,心里却乱糟糟的。
傍晚王一博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肖战坐在画架前,对着一块饼干发呆的样子。
“怎么了?”他走过去,从背后圈住他的腰,“林叔来过了?”
肖战点点头,转过身看着他,眼神里带着点不安:“你奶奶……真的想见我?”
“嗯,”王一博揉了揉他的头发,语气轻松,“她老人家就是闲不住,想找人说说话。你不用紧张,她很好相处的。”
“可是……”肖战咬着唇,“我怕我表现不好,她会不喜……”
“不会的。”王一博打断他,捧着他的脸,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我奶奶疼我,只要是我喜欢的人,她都会当成宝贝疼。再说,你这么好,她肯定会喜欢你的。”
肖战看着他笃定的眼神,心里的不安悄悄散了些。他伸手搂住王一博的脖子,把脸埋进他颈窝:“那你要陪我一起。”
“当然,”王一博低笑,轻轻拍着他的背,“我不陪你,谁敢让你一个人去见老太太啊。”
下周末很快就到了。肖战特意挑了件浅灰色的针织衫,外面套了件米白色的风衣,看起来干净又温顺。王一博穿着同色系的西装,两人站在一起,莫名地和谐。
王家老宅是栋带着庭院的老式洋房,爬满了爬山虎,透着岁月的沉淀。刚走进院门,就看到一位头发花白、精神矍铄的老太太坐在葡萄架下的藤椅上,正眯着眼睛晒太阳。
“奶奶。”王一博喊了一声。
老太太睁开眼,看到他们,立刻笑了起来,眼睛弯成了月牙:“一博回来啦。”她的目光落在肖战身上,带着打量,却没有丝毫敌意,反而透着慈爱,“这就是小战吧?快过来让奶奶看看。”
肖战心里一暖,依言走过去,规规矩矩地喊了声:“奶奶好。”
“哎,好孩子。”老太太拉住他的手,掌心温暖而粗糙,带着岁月的温度,“果然像一博说的,长得俊,看着就讨喜。”她转头瞪了王一博一眼,“这么好的孩子,怎么不早点带回来?”
王一博笑着没说话,眼里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
午饭很丰盛,老太太拉着肖战问东问西,从画画聊到日常,得知肖战喜欢向日葵,立刻让管家在后院种上一片。肖战原本的紧张,在老太太和煦的笑容里,渐渐烟消云散。
临走时,老太太塞给肖战一个红布包,沉甸甸的。“这是奶奶给你的见面礼,”她拍了拍他的手,“好好拿着,以后常来玩。”
回去的路上,肖战打开红布包一看,里面是只玉镯子,质地温润,一看就价值不菲。
“这太贵重了……”他有些不知所措。
“奶奶给的,你就拿着。”王一博握着他的手,“这是她老人家的心意。”他看着肖战小心翼翼把镯子戴在手腕上,玉色衬得他的手腕愈发白皙,忍不住低头亲了亲他的发顶,“看,我说她会喜欢你的。”
肖战摸着腕上的玉镯,心里暖融融的。原来被人接纳的感觉,是这么好。
冬天来得猝不及防,一场初雪过后,天地间一片素白。画室的壁炉里燃着炭火,噼啪作响,暖意融融。
肖战裹着厚厚的毛毯,坐在地毯上,膝盖上摊着一本画册。王一博坐在旁边处理工作,时不时往壁炉里添块木柴。
“你看这张,”肖战忽然指着画册上的一幅画,“雪地里的木屋,是不是很像我们现在?”
王一博凑过去看了看,画里的木屋冒着炊烟,门口堆着扫起的雪,确实有几分像。他合上平板,从后面环住肖战,下巴搁在他肩上:“有点像。不过我们这里比画里暖和,因为有你。”
肖战笑出声,转身蹭了蹭他的脸颊:“油嘴滑舌。”
正说着,手机响了,是医院打来的。肖战接起电话,脸色渐渐变了。
“怎么了?”王一博察觉到不对,连忙问。
“爷爷……爷爷他情况不太好,医生让我们过去一趟。”肖战的声音带着颤抖。
两人赶到医院时,肖董已经陷入了昏迷。医生说,是突发性器官衰竭,情况很不乐观。肖战守在病床前,握着爷爷枯瘦的手,眼泪无声地滑落。
王一博站在他身后,轻轻按着他的肩膀,无声地给予支撑。
那天晚上,肖战几乎没合眼。天亮时,肖董醒了一次,浑浊的眼睛看着肖战,又看了看旁边的王一博,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
肖战凑近耳朵:“爷爷,我在这儿。”
肖董艰难地抬起手,指了指两人,然后缓缓落下,彻底没了声息。
病房里一片死寂。肖战的身体晃了晃,被王一博紧紧扶住。他没有大哭大闹,只是肩膀不停地颤抖,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砸在白色的被单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哭出来吧,”王一博抱着他,声音低沉而温柔,“别憋着。”
肖战终于忍不住,埋在他怀里失声痛哭。积压的悲伤像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王一博就那么抱着他,任由他的眼泪浸湿自己的衬衫,轻轻拍着他的背,一遍遍地说:“我在,我在……”
肖董的葬礼办得很简单。肖家的其他人要么在牢里,要么早就断了联系,只有肖战和王一博,还有几个以前受过肖董恩惠的老邻居过来帮忙。
送走最后一个客人,肖战站在墓碑前,看着照片上爷爷慈祥的笑容,轻声说:“爷爷,您放心,我会好好的。”
王一博走到他身边,握住他的手,十指相扣:“我们会好好的。”
回去的路上,车窗外的雪还在下。肖战靠在王一博肩上,声音沙哑:“以后,我就真的没有亲人了。”
“你有我。”王一博转过头,认真地看着他,“我就是你的亲人,永远都是。”
肖战看着他深邃的眼眸,那里映着自己的影子,清晰而坚定。他点了点头,把脸埋进他怀里。
回到画室,壁炉里的火还没灭。王一博去煮了碗姜汤,逼着肖战喝下去,又把他裹进被子里。
“睡一会儿吧,”他坐在床边,轻轻抚摸着肖战的头发,“醒了就好了。”
肖战确实累了,眼皮越来越沉。在温暖的被窝里,在王一博温柔的触碰下,他渐渐睡着了。梦里,爷爷对着他笑,身后是一片灿烂的向日葵花田,王一博站在花田里,朝他伸出手。
醒来时,窗外的雪已经停了,阳光透过积雪反射进来,亮得晃眼。王一博趴在床边睡着了,眉头微微蹙着,像是在担心什么。
肖战伸出手,轻轻抚平他的眉峰。
原来,失去的会以另一种方式回来,而拥有的,会在时光里慢慢沉淀,变成最坚实的依靠。
他轻轻在王一博的额头上印下一个吻,像雪花落在心尖,轻柔而珍重。
“谢谢你,王一博。”
谢谢你,让我在这个冬天,没有觉得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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