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大开学报到的日子,校园里像一锅煮沸的水。到处都是拖着行李箱、脸上洋溢着兴奋与期待的新生,以及跟在他们身后、提着大包小包、喋喋不休叮嘱着的家长。
林荫道上挤满了车,宿舍楼前人声鼎沸,每个窗口都透出忙碌热闹的光。
王一博独自一人办完所有手续,拖着那个看起来有些旧、却擦得很干净的行李箱,找到了他的宿舍。推开门的瞬间,一股混合着汗水、新塑料和消毒水味道的热浪扑面而来。
宿舍是标准的四人间,已经有两家人先到了。靠门的那张床,一个戴着眼镜、文质彬彬的男生正小心翼翼地爬上去挂蚊帐,他的父母一个在下面扶着梯子递东西,一个在忙着擦桌子,嘴里还念叨着“小心点,别摔着”。
对面,一个身材壮实的男生正吭哧吭哧地把一个巨大的编织袋往柜子里塞,他爸爸在一旁指挥,妈妈则拿着抹布,已经把桌椅床架擦得锃亮。
两家人看到王一博进来,都友善地笑了笑,打了个招呼,又继续投入到热火朝天的整理中。那种家庭特有的、紧密而温暖的氛围,像一堵无形的墙,将孤身一人的王一博隔绝在外。
他低声道了句“你们好”,便默默走到靠窗那个还空着的床位。他的行李很简单,除了必要的衣物和洗漱用品,几乎没有多余的东西。他安静地打开箱子,开始一件件整理。
动作有些慢,带着一种与周围格格不入的沉寂。没有父母的叮嘱,没有帮忙铺床的双手,他甚至不太熟练,床单铺得有些皱巴巴的。
就在这时,宿舍门被“哐”一声推开,一个声音带着笑意和些许夸张响起:“嗨!各位,不好意思来晚了!这破学校,停车位真难找!”
众人望去,只见一个穿着时髦印花T恤、染着浅亚麻色头发、戴着夸张耳钉的男生走了进来。他身后跟着一个穿着POLO衫、看起来像助理的中年男人,正吃力地拖着两个巨大的、明显价格不菲的行李箱。
这显然就是第四位室友了。他目光在宿舍里扫了一圈,掠过正在忙碌的两家人,最后落在了靠窗那个正背对着他、费力地试图把被套翻过来的清瘦背影上。
“哟,这位同学动作挺快啊,家里人都回去了?”他笑嘻嘻地走上前,很自然地拍了拍王一博的肩膀。
王一博被这突如其来的接触吓了一跳,转过身来。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户,正好落在他脸上。因为整理床铺有些费力,他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脸颊微微泛红,那双颜色偏浅的眼睛带着点受惊的茫然看了过来,长长的睫毛像蝶翼般颤了颤。
陈宇飞(这是他后来自我介绍的名字)脸上的笑容顿了一下,眼里闪过毫不掩饰的惊艳。他见过不少好看的人,但像眼前这位,干净清冷中带着一种易碎感的,还是头一回。他像发现了一件精雕细琢却蒙着薄尘的艺术品。
“你好呀同学,我叫陈宇飞,以后就是室友了!”他伸出手,笑容更加灿烂,带着他惯有的、无往不利的魅力,“你长得可真……水灵!哪个专业的?加个微信呗?”
王一博有些局促地擦了擦手,对于这种过于直接和热情的开场白,他显然不太适应。他抿了抿唇,低声道:“王一博。”却没有立刻去拿手机。
陈宇飞也不在意,自来熟地环顾了一下王一博的床位,又看了看他那简单得近乎寒酸的行李,再对比一下另外两位室友身边忙前忙后的家长,心里顿时明白了七八分。哦,原来是个没人送的小可怜。
这个认知,奇异地冲淡了他最初那种纯粹基于外貌的猎艳心态,转而生出一种混合着同情和……莫名想要照顾他的冲动。他看着王一博那双漂亮却似乎盛着些许不安的眼睛,看着他因为不熟练而弄得有些凌乱的床铺,心里软了一下。
“哎呀,你这被套这么弄多麻烦!”陈宇飞极其自然地伸手拿过王一博手里的被套,动作利索地抖开,“我教你个简单的,看好了啊!”他一边演示,一边指挥自己的助理:“李哥,帮我把那个蓝色的行李箱打开,里面有个小风扇,拿出来给……一博是吧?给他用,这天热死了。”
他又从自己还没拆封的零食袋里拿出一瓶冰镇饮料,塞到王一博手里:“喝点水,看你热的。”
王一博被动地接过饮料,冰凉的触感从掌心蔓延开。他看着陈宇飞熟练地帮他把被子塞进被套,又指挥助理帮他整理书桌,那种被突如其来的、带着点霸道的好意包围的感觉,让他有些无所适从,心里却泛起一丝极微弱的、久违的暖意。
陈宇飞一边忙活,一边偷偷观察着王一博。见他只是安静地站着,低着头,长长的睫毛垂下,侧脸在光线下显得格外白皙乖巧,心里那点“这小可怜得罩着点”的想法更坚定了。
长得这么好,性子好像还挺软,没人送怪可怜的。 他暗自决定,以后在宿舍得多照顾着点这位看起来孤零零的室友。
而王一博,握着那瓶冰凉的饮料,感受着身边这个陌生室友散发出的、与肖战截然不同的、炽热而直白的活力,恍惚间觉得,大学生活,或许……真的会不一样吧?
尽管心底那个巨大的空洞依然存在,但至少,有一缕阳光,似乎尝试着要照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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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