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抑的喘息与纠缠的体温取代了所有言语。昏暗的光线下，理智的堤坝在生理的洪流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

王一博一只手轻轻按住了肖战汗湿的肩膀，感受到手下身体的瞬间僵硬。

“别动。”他低声说，声音因为失控而带着一丝沙哑。

他低下头，温热的呼吸喷洒在那片敏感的肌肤上。肖战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却没有再抗拒。

王一博不再犹豫，张口，精准地咬了下去。

齿尖刺破皮肤的瞬间，肖战发出一声极轻的、像是解脱又像是呜咽的抽气，身体彻底软了下来。王一博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注入的信息素如同清凉的溪流，涌入对方焦灼滚烫的血液，抚平那肆虐的风暴。

空气中那甜腻到发苦的气息，也渐渐被一种趋于平和、交融的新的平衡所取代。

不知过了多久，激烈的风暴暂时平息。

房间里弥漫着一种事后特有的、粘稠的宁静，混合着未散的信息素，暧昧又尴尬。

肖战背对着他，将自己重新埋进被子里，只露出一个后脑勺，肩膀微微起伏，似乎还在平复呼吸。

王一博的目光落在肖战后颈那片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上，那里泛着不正常的红，某个部位正微微凸起，随着主人的呼吸轻轻搏动，散发着无声的诱惑与需求。他像是突然惊醒，猛地收回手，迅速起身下床。

“暂时没事了。”他背对着床，声音恢复了一贯的冷清，仿佛刚才一切的失控与温柔都只是幻觉，“……你自己收拾一下。”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了房间，轻轻带上了门。

独自留在房间里的肖战，在门关上的那一刻，才缓缓蜷缩起来，将发烫的脸埋进还残留着两人气息的枕头里。后颈被标记的地方传来清晰的刺痛与一种奇异的安定感，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他和王一博之间，有什么东西，从这一刻起，已经不一样了。

手机里的闹钟尽忠职守地在7点钟准时响起，肖战闭着眼睛一阵摸索，把床头柜上的手机翻了个面，慢慢睁开了眼睛。身侧床铺冰冷整齐，王一博昨晚没回主卧睡觉。

他洗漱妥当，换上熨帖的西装，将所有情绪收敛回那张波澜不惊的面具之下，才走向餐厅。

令人意外的是王一博居然坐在餐桌旁，正低头喝着牛奶，面前摆着简单的吐司和煎蛋。

听到脚步声，王一博抬起头。

四目相对。

空气有瞬间的凝滞。

王一博的视线飞快地从肖战脸上掠过，最终落在自己面前的杯子上，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泛红，连带着脖颈都漫上一层薄粉。他握着杯子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指节微微发白。

肖战将他这副罕见的的反应尽收眼底，心底那点不自在忽然就烟消云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近乎逗弄的心态。

他步履从容地走到餐桌旁，没有立刻坐下，反而停在了王一博身边。

“昨天晚上的事……”王一博像是终于鼓足了勇气，声音有些发紧，语速比平时快，试图用一种冷静的口吻开启话题，却掩饰不住底色的慌乱。

他话没说完，肖战却突然伸出手，带着一种自然而然的亲昵，揉了揉他那头柔软的黑发，动作轻柔，像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小动物。

“怎么了？”肖战的语气带着一丝慵懒的笑意，与他平时冰山形象大相径庭，“你怎么比我还害羞啊。”他微微俯身，靠近王一博泛红的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近乎气音的声线，清晰而坦然地说道：“我俩昨晚就是… 嗯，正常的解决了一下生理需求而已。别想太多。”

他话说得轻描淡写，将昨夜那场失控的风暴与那个带着安抚和占有意味的临时标记，一并归入了“生理需求”这个冰冷而现实的范畴。

这话像一根针，精准地刺破了王一博心里某种刚刚萌芽、还未来得及命名的微妙情愫。

他猛地抬起头，脸上的红晕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羞辱和被轻视的愤怒。那双总是冷冰冰的眼睛里，此刻燃起了两簇灼人的火焰。

“正常的生理需求？”王一博的声音瞬间冷了下去，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刺骨，“肖战，在你眼里，标记也是可以随便‘解决’一下就完事的东西？”

他觉得自己已经确确实实是肖战的Alpha了，那个标记是联结，是责任，他甚至在那一刻想过要为此做出改变。结果，对方却轻飘飘地告诉他，这只是“生理需求”？

肖战看着他炸毛的样子，微微蹙眉，似乎有些不解他的激烈反应。他站直身体，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袖口，语气恢复了平时的疏离，带着一种年长者的、近乎残忍的理性：“不然呢？王一博，你二十二岁了，不是十二岁。临时标记只是为了应付我的发情期。我们之前说好的，井水不犯河水，你不会因为一次意外，就忘了合约的本质吧？”

“合约……”王一博像是被这个词烫了一下，他霍然起身，椅子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对，合约！你永远记得最清楚的就是合约！”

他死死盯着肖战，胸口剧烈起伏，所有的别扭、害羞和刚刚升起的责任感，此刻全都化作了被对方冷静姿态激怒的火焰。他觉得自己像个傻子，对方却始终游刃有余，置身事外。

“是我忘了，”王一博冷笑一声，眼神锐利如刀，“肖总放心，以后绝不会再发生这种‘意外’，打扰您的清净！”

说完，他不再看肖战一眼，转身大步离开餐厅，背影决绝，径直上了楼。

肖战站在原地，看着面前那杯王一博没喝完的牛奶，杯沿还残留着一点湿润的痕迹。他脸上的平静无波，直到听见楼上传来重重的关门声，才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抬手揉了揉眉心。

肖战整理好情绪，拿起公文包，面无表情地走出了家门，将这一室不欢而散的压抑，关在了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