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的晨光带着微凉,斜斜切进设计部,落在温阮面前的星轨模型上——最后一圈细银线刚缠牢胡桃木底座,水晶珠在光里折射出细碎星芒,连银线接口都被她用同色胶水粘得严丝合缝。她正用放大镜检查参宿五的星点固定情况,手机突然震动,屏幕上“谢砚辞”三个字刺得人眼疼。
“温阮,”谢砚辞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刻意放柔的语调像裹了层糖衣,甜得发假,“我画廊的星空主题画展今天开展,特意给你留了第一排的位置,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过来?有件展品,我想你一定想见见。”
温阮的指尖顿在放大镜上,共情力像触到了带毒的棉花——听筒里的“温柔”底下,藏着没压下去的“算计”,连呼吸都带着刻意的急促,像他每次笑时没到眼底的暖意。“我今天要整理星轨模型,下周就要开展了,没空。”她的语气平淡无波,没给对方留任何试探的余地。
“这样啊,”谢砚辞的声音透着刻意的失落,却没放弃,“那太可惜了——我特意找工匠复刻了你留学时画的《猎户座纪事》,做成了油画,连颜料都找的同款。要是你忙,我让助理把画送到你公司?或者……沈总要是有空,也可以让他帮你掌掌眼,毕竟他最懂你的喜好。”
他刻意提起沈彻,又戳中她对星空画作的偏爱,算盘打得噼啪响。温阮挑眉,心里冷笑——谢砚辞倒是摸清了她的软肋,可惜用错了地方。“不用麻烦了,”她直接拒绝,“我的模型还差最后一遍抛光,没空分心看画。”
挂了电话,沈彻刚好端着早餐走进来,手里拎着张记的豆浆油条,还有两盒草莓蛋挞——温阮爱吃的,他永远记得多买一盒。“谁的电话?”他把早餐放在桌上,指尖自然地帮她把散落的头发别到耳后。
“谢砚辞,邀我去他的星空画展。”温阮拿起蛋挞咬了一口,甜糯的馅料裹着草莓果肉在嘴里化开,“还说复刻了我留学时的画,想让我去‘鉴赏’。”
沈彻的眼神冷了几分,把豆浆推到她面前,杯壁还带着温热:“别去,他没安好心。”他指尖敲了敲桌面,“我让陆舟查了,谢砚辞的画廊资金链快断了,这次画展是为了吸引投资,他邀请你,无非是想利用你和我的关系造势,顺便蹭你的设计热度。”
“我知道,”温阮点点头,拿起油条咬了一口,外脆里软,是她爱吃的口感,“他的语气里全是算计,连‘想让你第一个看’都是假的,根本是想让我去给他当活招牌。”
正在这时,林晓芽突然跑进来,双马尾晃得厉害,手里攥着个牛皮信封,脸色发白,指尖都在抖:“温阮姐,楼下有位自称是谢砚辞助理的人,让我把这个交给你,说是画展邀请函,还说……还说谢先生特意嘱咐,你要是不去,他就把你留学时落下的画册送回你家,让沈总知道你当年和他有多‘要好’。”
温阮接过信封,指尖摩挲着粗糙的牛皮纸,共情力瞬间触到里面的恶意——信封里除了烫金邀请函,还夹着张小卡片,上面写着“星隅画廊,今日下午两点,盼君至”,字迹和之前的便签如出一辙,连顿号都透着刻意的缱绻。而晓芽的情绪里满是“恐惧”,显然是被阮星眠威胁了。
“阮星眠是不是还跟你说了什么?”温阮抬眼看向晓芽,语气平和。
晓芽的头垂得更低,声音细若蚊蚋:“阮星眠姐说……说要是我不帮她把邀请函送到,她就告诉公司所有人,之前拍假照片是我自愿的,还说……还说会让我永远转不了正。”
温阮心里了然——阮星眠倒是会拿捏人的软肋。她拍了拍晓芽的肩:“别怕,这事不怪你,以后她再威胁你,直接告诉我。”
沈彻的指尖敲了敲桌面,语气冷硬:“把邀请函退回去,我们不去。”
“等等,”温阮突然开口,眼底闪着狡黠的光,像只准备捕猎的小狐狸,“去看看也好,省得他总来烦我——刚好让他知道,我温阮的东西,不是他能随便蹭的。”她抬头看向沈彻,语气带着笃定,“你陪我一起去?”
沈彻愣了愣,随即点头,指尖揉了揉她的头发,眼底满是宠溺:“好,我陪你。不过你别单独跟他说话,有什么事我来处理,别脏了你的手。”
下午两点,星隅画廊门口挤满了人,记者举着相机拍照,衣着精致的宾客络绎不绝。谢砚辞站在门口迎接,穿件黑色西装,戴细框眼镜,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看到温阮和沈彻,立刻迎上来,笑容温柔得近乎虚伪:“温阮,你来了,我还以为你真的没时间。”他的目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眼底闪过一丝不甘,却很快掩饰过去。
“沈总也来了,”谢砚辞转向沈彻,伸出手,“之前的误会,希望沈总别往心里去,今天主要是想让温阮看看这幅复刻画。”
沈彻没握手,只是淡淡点头:“谢总邀请我们来,不是为了看画吗?别耽误时间。”
谢砚辞的手僵在半空,尴尬地收回,笑着引他们往里走:“里面请,我特意把复刻画挂在了最里面的展厅,没人打扰。”
画廊里挂满了星空主题的画作,大多是谢砚辞自己的作品,风格阴郁暗沉,星星像是蒙着层灰,和温阮明亮温暖的画风截然不同。走到展厅深处,果然挂着一幅复刻的《猎户座纪事》,画布尺寸和原作一致,却少了原作的灵动,连参宿五的星等都标错了,暖黄色调被改成了冷蓝,显得不伦不类。
“这幅画是我找工匠复刻的,”谢砚辞站在画前,看向温阮,眼神带着刻意的深情,“当年你画这幅画时,我就在你身边,看着你一笔一笔勾勒星星,现在想起来,还像昨天一样。”
温阮的指尖顿在身侧,共情力清晰感知到他的情绪——所谓的“深情”底下,全是自私的算计,他根本没记得原作的细节,只是想利用这幅画勾起她的回忆,拉近关系。“谢总费心了,”她语气平淡,却带着锐度,“不过你复刻的这幅画,参宿五的星等标错了,我原作里用的是赭石调打底,你这里用的是群青,显然没看懂我想表达的星空温度。还有,我画这幅画时,你正忙着和隔壁系的女生约会,根本不在场,别往自己脸上贴金。”
谢砚辞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没料到她会这么直接,脸色一阵白一阵红:“我……我只是记错了,毕竟过去这么久了。”
“记错了?”温阮挑眉,走到画前,指尖点了点画布,“你连我原作里藏的签名都没复刻出来——在参宿七的边缘,我用同色颜料签了‘阮’字,你这里根本没有。”
周围的宾客都围了过来,对着画作指指点点,记者的相机快门声此起彼伏。谢砚辞的脸色彻底白了,却还在强撑:“你说得对,是工匠不够细心,我会让他重新修改。对了,原作在我这里,要是你喜欢,我可以还给你。”他指向画旁的玻璃展柜,里面放着温阮留学时落下的星空画册,封面已经有些磨损。
沈彻握住温阮的手,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语气冷硬:“谢总倒是有心了,不过温阮的东西,不用麻烦谢总费心保管。”他转头对陆舟使了个眼色,陆舟立刻上前,准备打开展柜。
“等等,”谢砚辞拦住陆舟,看向温阮,语气带着恳求,“我想单独跟温阮说几句话,关于这幅画,还有我们留学时的事,就五分钟,沈总能不能给我们一点空间?”
“没什么好说的。”温阮直接拒绝,“留学时我们只是点头之交,你撬走我三个设计方案的事,我还没跟你算,现在又想拿复刻画演戏,谢砚辞,你不累吗?”
谢砚辞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再也装不出温柔,语气带着威胁:“温阮,你别给脸不要脸!我好心邀请你,还想把画册还给你,你却在这里当众羞辱我!”
“羞辱你?”温阮笑了,梨涡陷在脸颊,眼神却冷得像冰,“我只是实话实说。你要是真有诚意道歉,就不会用复刻画蹭热度;你要是真喜欢星空,就不会把星星画得那么阴郁。谢砚辞,你最爱的从来不是星空,也不是任何人,只是你自己的利益。”
说完,她转头看向沈彻:“我们走吧,这里的画,配不上我的眼睛。”
沈彻点点头,握紧她的手,转身就走。陆舟打开展柜,拿起画册跟在他们身后。
谢砚辞看着他们的背影,气得浑身发抖,却不敢追上去——周围的记者都在拍照,要是再闹下去,他的画展就彻底毁了。
走出画廊,微凉的风拂过脸颊,温阮脸上的冷意褪去,恢复了软萌的样子,戳了戳沈彻的胳膊:“刚才是不是太凶了?”
“不凶,”沈彻低头看着她,眼底满是温柔,指尖轻轻擦了擦她的嘴角,“对付这种人,就该这样,不用给任何情面。”他从口袋里掏出个丝绒小盒子,递给温阮,“给你的。”
温阮打开盒子,里面放着个银色的星空吊坠,猎户座的轮廓刻得精致,参宿四的位置镶着颗细小的蓝宝石,边缘还刻着个小小的“阮”字,和她星轨模型上的标记一模一样。“这是……”
“小时候你说想要个星空吊坠,我攒了三个月的零花钱,给你买了个塑料的,结果你把星星的角摔掉了,我还帮你用胶水粘好,最后你还是弄丢了。”沈彻的指尖轻轻碰了碰吊坠,语气带着笑意,“这个是我找人定制的,纯银的,镶了蓝宝石,再也不会摔坏了。”
温阮的眼眶有点热,想起小时候——那个塑料吊坠她一直戴在脖子上,直到某天在巷子里被抢画笔时弄丢,她哭了好久,沈彻当时抱着她说“以后给你买个永远不会丢的”,没想到他记了这么久。“你还记得啊。”
“当然记得,”沈彻帮她把吊坠戴在脖子上,指尖蹭过她的锁骨,带着微凉的触感,“你说过的话,我都记得。”
两人正说着,温阮的手机突然响了,是夏栀打来的,语气里满是着急:“阮阮!你快看网上!谢砚辞的画廊发了张照片,是你和他站在复刻画前,配文说‘谢砚辞与温阮共赏星空画,旧友重逢忆往昔’!还说你留学时是他的女朋友,这幅画是你特意为他画的!”
温阮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果然,谢砚辞邀请她来画展,就是为了拍这种假照片造势。“我知道了,”她语气平静,眼底却闪着疯批的光,“他想炒,我们就陪他炒——刚好让大家看看,他到底有多虚伪。”
沈彻握住她的手,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语气笃定:“别担心,我已经让陆舟处理了。照片是林晓芽拍的,阮星眠躲在展厅角落指挥她,还说要是不拍,就把她之前拍假照片的事添油加醋地发到网上。”
温阮挑眉,果然是这两人联手——一个负责邀请她当靶子,一个负责拍假照片,配合得倒是默契。“林晓芽呢?”
“陆舟已经找到她了,她知道自己被利用了,吓得直哭,把和阮星眠的聊天记录、语音都交给我们了。”沈彻的语气里满是宠溺,“等回去,我们就把这些证据和谢砚辞挪用画廊资金的账单一起发出去,让他彻底身败名裂。”
温阮点点头,靠在沈彻肩上,看着脖子上的星空吊坠,蓝宝石在夕阳下闪着光,心里满是暖意。她知道,谢砚辞和阮星眠还会搞事,但她不怕——有沈彻在身边护着她,有夏栀和陆舟帮忙,还有足够的证据和底气,不管遇到什么麻烦,他们都能一起解决。
两人并肩走在夕阳里,影子被拉得很长,紧紧贴在一起。温阮摸了摸脖子上的吊坠,突然想起小时候——沈彻陪她在院子里看星星,他指着猎户座说“以后我会像参宿四一样,永远陪着你”,现在,他做到了。
“沈彻哥,”温阮抬头看他,眼神里满是笑意,“你说,我们的星轨展览,谢砚辞和阮星眠会不会来搞事?”
“有可能,”沈彻点点头,语气却很坚定,“但我已经让陆舟加派了安保,展览场地的监控也全换成了高清的,他们要是敢来,我保证让他们有来无回。”他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声音轻得像羽毛,“不管遇到什么事,我都会在你身边,护着你和你的星轨。”
温阮笑着点头,靠在他身边往前走。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像要一直延伸到很远的地方——那里有即将开展的星轨展览,有他们没说完的悄悄话,还有往后无数个一起守护梦想的日子。
回到公司,陆舟已经把所有证据整理好了:林晓芽和阮星眠的聊天记录、语音,谢砚辞画廊的财务报表,还有他挪用资金给情人买奢侈品的账单。“沈总,温设计师,这些证据足够让谢砚辞在业内彻底混不下去了,要不要现在发出去?”
“等等,”温阮摇摇头,眼底闪着狡黠的光,“现在发出去,太便宜他了。”她指尖点了点桌面,“下周就是星轨展览,我们可以在展览的媒体提问环节,当着所有记者的面,把这些证据公之于众,让他彻底翻不了身。”
沈彻点点头,眼底满是赞同:“好,听你的。”他伸手帮她把吊坠摆正,指尖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不过在这之前,我们要做好万全准备,别让他们再有机会耍花样。”
“放心吧,”温阮笑了,梨涡陷在脸颊,“我已经让夏栀帮我盯着网上的舆论,一旦有不实言论,立刻澄清;陆舟继续盯着谢砚辞和阮星眠的动向,他们要是敢再搞事,我们就当场拆穿他们。”
晚上,温阮和沈彻留在公司整理星轨模型,夕阳透过窗户,把他们的影子叠在模型上,银线和水晶珠的影子交织在一起,像一幅温暖的画。温阮专注地给模型做最后的抛光,沈彻坐在旁边,安静地看着她,眼神里满是温柔。
临下班时,温阮突然想起什么,转头看向沈彻,脸颊有点红:“对了,下周的展览,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沈彻抬头看她,眼底满是纵容。
“我想在展览的最后,加一个环节——现场画一幅星空图,送给你。”温阮的声音有点小,却很坚定,“小时候你陪我看星星,帮我找回画笔,护着我长大;现在我想画一幅属于我们的星空,送给你,作为我们的纪念。”
沈彻的眼神瞬间软了下来,伸手把她抱进怀里,力道很紧,像是怕她飞走。“好,我很期待。”他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阮阮,谢谢你。”
温阮靠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淡淡的雪松味,心里满是幸福。她知道,不管未来有多少风雨,只要他们在一起,就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他们会一起守护星轨,一起守护彼此,一起走向属于他们的、星光璀璨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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