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将来,你不后悔自己今日的选择⋯⋯
时相已离开,房间里只剩下时翳和时影两兄弟。
“影儿,你是否还记得,哥哥曾与你说过,端王殿下不可选?”纵使知道时影心意已决,可时翳仍想再试一试。
“我记得。太子不行,临王不行,端王更不行。”
“既然记得,那你为何⋯⋯”
“哥哥,你可知道,在漳州时我曾被人追杀?”
“什么?”时翳一惊。
“一直到你接到我,他们才再无行动。他们以袖弩充暗器。弩,这兵器坊间可没有。”
“是⋯⋯临王?”时翳蹙眉。袖弩是军械,是官军专用,而兵部掌管军械、兵械,如今的兵部尚书安严可正是临王的母家表舅。
“能把袖弩调为私用,除了临王,我想不出第二位。”
“太子、临王都想我死⋯⋯”时影自嘲地笑笑。
“我何尝不知他们皆是仇人之子。可自从回京,你也看到了,唯有端王殿下,想我活着⋯⋯”
“端王殿下从小与你亲厚,你知他文韬武略,除却太子和临王,非其他皇子可比。”
“况且,端王乃蓝后所出,本就是嫡长子⋯⋯”
“是以⋯⋯我只能选他⋯⋯唯有他能助我达成心愿⋯⋯”
“哥哥,对不起,我知道你对谢家之恨不比我少,若不是因为要保我性命,阿娘她不会⋯⋯”
“那是阿娘的选择,哥哥如何能怪你?”时翳抚一抚时影的头,定定地看向时影的眼睛,“你我兄弟,本就一体。哥哥只是希望,将来,你不后悔自己今日的选择⋯⋯”
“影儿,记住。切不可对端王动心,否则,你一定会后悔今日的决定!”
时翳已经离去。
可他的话却回荡在房间里,在时影的心上挥之不去。
时影只觉得心口发紧,一阵一阵的痛绞杀而来,叫他撑不住。
切不可对端王动心⋯⋯切不可对端王动心⋯⋯
可是,人真的能管住自己的心吗?
翌日,时相回禀青帝,时家无奈,为保时影清誉,只能选择端王殿下。
青帝原本还希望时影能揣得圣意,选择临王,可想到时家世代书香,极重礼仪,以时影清誉为重作此选择实是无奈,却也无可厚非,且坊间已谣言四起,悠悠之口难堵,青帝也只能作罢,应允了时家之选。
赐婚的圣旨正拟着,内务府又来报,遇到了新的难题。
其他皇子十二岁就出宫开府,有了自己的府邸,而端王九岁时就离京赴苏,是以京都城并无端王府邸。
因无自己府宅,此番端王回京一直在东市赁屋而住。所有人都以为端王回京不久定会再次离京,是以对此不以为意,谁曾想阴差阳错,时家最终却选中了他。
如此一来,倒叫内务府难办了。若是其他皇子,东市永宁坊、升平坊择一处符合身份的府邸荐上即可,可这端王殿下不仅不得圣心,圣上还厌恶得狠,是以内务府着实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总不能赐婚的圣旨下了,又没给新人举行大礼的地方,届时坊间人人耻笑,皇家颜面定是扫地无存。
在渭城围场挨的板子的伤还没好透,林总管又战战兢兢地伏在御书房,请圣上示下。
青帝眉头紧蹙,看着屏风上的皇城舆图,久久不言。直待到黄内侍下了传晚膳的令子,林总管也没听到个响。
半月后,赐婚的圣旨终于还是下到了时府。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兹闻尚书省时相之子时影芝兰玉树,温良敦厚,品貌出众,太后与朕躬闻之甚悦。”
“今大皇子年已十九,适婚娶之时,当择贤君与配。值时影待字宇中,与大皇子堪称天造地设,为成佳人之美,特将汝许配大皇子为正君。”
“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钦天监监正共同操办,于阳月初六完婚。布告中外,咸使闻之。钦此。”
与此同时,另一道圣旨也传到了端王的赁所。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鉴大皇子谢允,仁厚礼贤,俊秀笃学,颖才具备。事国军,甚恭;事父母,甚孝;事手足,甚亲;事子侄,甚端;事臣仆,甚威。大有朕之昔影。 ”
“今赐允居常安坊怀陵府,于阳月初六迎娶时府公子时影为正君。钦此!”
消息一出,满朝哗然。
皇子、公主大多在东市开府,而常安坊位于西市,位置偏些,历代只有那些不受宠的零星皇嗣被赐居于西市。当今圣上为皇子时,不得先皇圣心,正是在西市常安坊开府,那怀陵府正是当今圣上的潜邸。
圣上在赐府圣旨中言“大有朕之昔影”,如今端王的境遇确实同圣上昔日时一样,圣上现又把潜邸赐予端王,圣旨中对端王更是不吝溢美之词,此举不免引得朝臣人人心生疑窦,太子东宫和临王的怀贞府更是连月召谋士、客卿进议事厅,一待就是一整日。
人人皆疑,难道圣上此举莫不是有所暗示?这京都城要变天了?
可再多猜疑也只能埋在肚子里,圣上不喜端王多年,在过去的十年间甚至禁止在前朝后宫提起端王,如今却又出了这么道圣旨,哪个没眼力见儿的又敢在这个时候去揣测圣心呢。
端王留京已成定局,圣上对端王的态度一下子又暧昧了起来,朝中一些望风之臣此刻也拿不定主意了,既不知这端王意欲何处,又不知自己与这端王结交是该也不该。
然,端王毕竟是正宫皇后所出,如今的太子虽居东宫之位,生母却也只是贵君之荣,是以同为贵妃之子的临王才能在朝中同样举足轻重。
蓝后崩逝后,圣上再无立后之意,早年有大臣上表“国不可一日无后”,话未说完竟被圣上直接下令拖出去割了舌头。伴君如伴虎,况且这只虎当年如何死地反击,以最劣之势登上帝位,往事仍历历在目。虎欲纵意,群臣齐喑,圣上之意不言而喻,是以再无人敢提复立后位之事。
所以若论出身,朝中那些恪守礼教的老臣恐怕更觉得端王才是正统。可端王幼时离京,远离朝堂,物换星移,十度春秋,如今才归来,朝中太子、临王已成分庭抗礼之势。如今端王虽机缘之下得时相之子,可时相今日之境况早大不如从前,如今的端王初居京都,无人无权,早已是失了先机了。
摇摆不定之际,众臣细想之下又觉前路明朗。
端王大婚就在十月初六,虽先前与端王并无交集,可届时前去祝贺,既是朝臣之责,名正言顺,又可趁机探探圣上态度虚实再做决断,岂不可哉?
可谁又能想到,端王大婚着实又让众臣惊诧万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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