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醉酒与真心话

拍卖会的事情像一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涟漪久久未散。肖战将那套天价珠宝锁进了银行保险柜，感觉像捧了个烫手山芋。

倒是那套珍稀颜料，他立刻投入了使用，调配出的色彩果然惊艳，让他暂时忘却了烦恼，沉浸在新系列的创作中。

王一博似乎比平时更忙了些，偶尔会独自外出，但总会赶在肖战休息前回来，并且绝口不提去了哪里、做了什么。肖战试探过两次，都被对方用“处理点小事”或者一个无辜的眼神糊弄过去。他隐约感觉到，风雨欲来。

这晚，肖战因为一个新面料供应商的问题，沟通到很晚，心情有些烦躁。

回到工作室，发现王一博还没回来。

空荡荡的房间让他心里莫名有些发堵，干脆从柜子里翻出之前客户送的一瓶红酒，自斟自饮起来。

他酒量很浅，半瓶下去，意识就开始模糊。脑子里乱糟糟的，一会儿是匿名信，一会儿是拍卖会上那些探究的目光，一会儿是王一博那双深邃专注的眼睛……

当王一博处理完事情，带着一身夜露的微凉赶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肖战趴在客厅的小茶几上，脸颊酡红，眼神迷离，手边倒着空了大半的酒瓶。

“表哥？”王一博心头一紧，快步走过去，蹲下身轻声唤他。

肖战迷迷糊糊地抬起头，看清是他，傻乎乎地笑了起来，伸手戳了戳他的脸：“唔……阿博……你回来啦……”

他浑身酒气，眼尾泛红，平日里精明强干的样子褪去，只剩下毫无防备的柔软。王一博的心瞬间软得一塌糊涂，又夹杂着难以言喻的心疼。

“怎么喝这么多？”他握住肖战乱戳的手，声音放得极轻。

“烦……”肖战嘟囔着，顺势靠进他怀里，脑袋在他颈窝处蹭了蹭，像只寻求安慰的小动物，“他们都……都盯着你……想把你抢走……”

王一博身体一僵，随即涌上巨大的狂喜和酸涩。他收紧手臂，将人牢牢圈在怀里，低声保证：“抢不走。谁也抢不走。”

“骗人……”肖战仰起头，醉眼朦胧地看着他，语气带着委屈和控诉，“你……你都有小秘密了……都不告诉我你去哪儿……”

原来是在为这个不开心。王一博心底一片滚烫，他低头，用额头抵着肖战的额头，呼吸交融：“没有秘密。只是……在清理一些垃圾。很快就好。”

“垃圾？”肖战困惑地眨眨眼，长长的睫毛扫过王一博的皮肤，带来一阵细密的痒意。

“嗯。”王一博不欲多说，看着他红润的唇瓣，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沙哑，“你……担心我？”

肖战用力点头，眼神湿漉漉的，带着醉后的直白：“当然担心！你是我……是我捡回来的！是我的……两个亿！”

即使醉成这样，他依旧没忘记他的“初始目标”。

王一博却自动过滤了后半句，只捕捉到“我的”两个字。巨大的满足感淹没了他，他忍不住低笑出声，胸腔震动。

“笑什么……”肖战不满地皱眉，伸手去捂他的嘴。

王一博抓住他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吻了一下，目光灼灼地盯着他：“所以，你是因为我是你的，才担心我。不是因为……喜欢我？”

这个问题，在他清醒时，王一博绝不敢如此直白地问出口。他怕听到否定的答案，怕打破现在这脆弱的平衡。

但此刻，借着酒意，肖战歪着头，似乎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然后皱着脸，有点苦恼地说：“喜欢……是什么感觉啊？”

他掰着手指头数：“喜欢你……长得好看……喜欢你……帮我吓跑坏人……喜欢你……给我买手机……买缝纫机……还、还拍那个亮晶晶的石头……”

他每数一样，王一博的眼神就亮一分。

最后，肖战放下手，总结道：“反正……你不能被别人抢走。不然……不然我就亏大了！”

他说完，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脑袋一歪，彻底靠在王一博怀里，睡着了。

王一博抱着怀里温软馨香、呼吸均匀的人，听着他孩子气的“真心话”，心脏被一种前所未有的、饱胀的情绪填满。

原来，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他已经用这些“好处”，一点点撬开了肖战那颗只装着事业和金钱的心。

虽然动机依旧“不纯”，但至少，他在他心里，已经占据了独一无二、不能被取代的位置。

这就够了。

至于“喜欢”……他可以等。他有一辈子的时间，让他慢慢明白，什么是真正的喜欢。

王一博小心翼翼地将肖战打横抱起，走向卧室。怀里的人无意识地搂住他的脖子，依赖地蜷缩在他胸口。

月光透过窗帘，温柔地洒在两人身上。

王一博低头，在肖战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个轻柔如羽的吻。

“晚安，我的……两个亿。”他低声说，语气里充满了无尽的宠溺和势在必得。

他会让肖战知道，他这个人，连同他所拥有的一切，早就已经，并且永远都属于他。

不只是两个亿。

是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