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坊院坝的青石板被鲜血浸透,黏着断裂的夕阳像被打翻的朱砂砚,将天际染得一片猩红,余晖洒在五大门派弟子的兵器上,映出一张张狰狞或犹豫的脸。青龙门主周烈手持开山刀,刀身还滴着药王谷弟子的血,他振臂高呼:“肖战勾结唐门叛徒唐坤,盗取长生诀祸乱江湖!今日不除他,他日我等都要遭其毒手!杀了他!”
“放屁!”王一博背着肖战,清风剑在手中挽出一朵剑花,将两名冲来的弟子逼退,剑刃划破对方衣襟,留下两道血痕,“唐坤是李党走狗,是他盗走长生诀!你们眼瞎心盲,被人当枪使还不知!”
肖战被王一博抱在怀里,寒毒因方才的激动隐隐发作,指尖冰凉得像覆了层霜。他攥着王一博的衣襟,能清晰感受到少年急促的心跳和身上渗出的冷汗。“一搏,别硬拼,往东侧缺口走!”他贴着王一博的耳畔低语,气息带着寒意,“如风的人在那边接应!”
王一博刚要转身,三名玄铁门的高手已呈三角之势围了上来,铁棍带着破空声砸向他的后背。他足尖一点,身形旋身避开,剑刃横扫,逼得三人连连后退。可刚喘口气,又有五名丐帮弟子持打狗棒袭来,棒法刁钻,直取他下盘。
“一搏莫慌!我们来了!”院坝东侧突然传来王语嫣的声音,她手持长剑,裙摆沾着泥污,显然是一路奔来。吴越跟在她身侧,左臂伤口裂开,渗出血染红了衣袖,却依旧挥剑护在她身前,将一名偷袭的弟子砍倒在地,“王姑娘,我来开路!”
吴越的剑法虽不及王一博凌厉,却也沉稳扎实。他明知自己伤未痊愈,却还是拼尽全力,每一剑都挡在王语嫣身前。当又一名弟子举刀劈向王语嫣时,他毫不犹豫地转身格挡,刀身砍在他的肩甲上,溅起一片血花。“咳咳……”吴越闷咳两声,却依旧挺直腰背。
王语嫣心头一震,看着吴越染血的肩膀,握着剑柄的手紧了紧。她不再只顾着进攻,而是巧妙地配合吴越的招式,一剑挑飞对方的兵器,“小心点,别硬来!”语气里的关切,连她自己都没察觉。
混乱中,一道阴冷的目光正锁定王一博怀里的肖战。唐坤隐在廊柱后,脸上蒙着黑巾,只露出一双淬毒的眼睛。他指尖夹着三枚透骨毒针,针身泛着幽蓝的光——这是唐门最烈的“牵机毒”,毒性霸道。他调整呼吸,趁着一名弟子与王一博缠斗的间隙,指尖一扬,毒针直奔肖战。
“公子小心!”一道纤细的身影突然从斜刺里冲出,正是一直在肖战王一博身侧的青梅。她本是皇后留给肖战的死士,平日里是肖战的侍女。此刻她扑得急切,身形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堪堪挡在肖战身后。
“噗嗤”三声轻响,毒针尽数刺入青梅的左肩。她闷哼一声,身体软软地倒下去,落地前还不忘转头看向肖战,眼中满是担忧:“公子……小心……”
“青梅!”肖战惊呼出声,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疼得他浑身发抖。寒毒骤然发作,四肢百骸都像被冰锥扎着,他眼前一阵发黑,却死死盯着青梅倒地的身影,“不……”
“狗贼!我杀了你!”王一博见青梅中针,又看肖战浑身发颤,双目瞬间赤红。他猛地发力,清风剑爆发出凌厉的剑气,一剑刺穿身前弟子的胸膛,剑刃拔出时带起一串血珠。可就在他要冲向唐坤时,三名青龙门的长老突然围了上来,刀光剑影直逼他周身要害。
“一搏小心!”肖战强忍寒毒,右手握住虎吟扇,指尖在扇骨上快速一旋,数十枚银针从扇面射出,精准射中三名长老的手腕。长老们吃痛,兵器脱手落地。可这短暂的间隙,又一名黑衣杀手举着鬼头刀劈向肖战的头颅。
王一博瞳孔骤缩,来不及转身,只能猛地将肖战往身前一护,自己用后背迎向刀身。“噗——”刀锋切入皮肉的声音清晰可闻,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月白短服。王一博闷哼一声,嘴角溢出血丝,却依旧死死抱着肖战,声音沙哑却坚定:“战哥……别管我,如风在外面,我用内力先送你出去!”
“我不走!”肖战抱着王一博的脖颈,声音哽咽得不成样子。他看着少年后背不断涌出的鲜血,感受着他身体的颤抖,心头的悔恨与心疼翻涌成潮。他抬手抹去王一博嘴角的血迹,指尖沾染的温热让他眼眶泛红,“要走一起走,我绝不会丢下你!”
就在这时,院外传来震耳欲聋的马蹄声,伴随着整齐的呼喊:“药王谷弟子在此!奉谷主之命,护少谷主周全,保护太子殿下!”数十名黑衣骑士策马奔来,每人手中都持着刻有“药”字的令牌,为首者是药王谷大弟子秦越,他翻身下马,手中长剑直指人群,“谁敢伤我家少谷主!”
王一博眼中闪过一丝光亮,他咬着牙,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肖战护在身下,剑刃撑地勉强站起身。秦越带来的弟子迅速围成一个圈,将他们护在中间,与五大门派形成对峙之势。
“你们是什么人?敢管我们江湖事!”周烈色厉内荏地喊道,却不敢贸然进攻——药王谷的医术和毒术天下闻名,没人愿意得罪。
王一博擦干嘴角的血迹,伸手从怀中掏出一枚莹白的玉佩,玉佩上刻着药王谷的谷徽,在夕阳下泛着温润的光。“我乃药王谷少谷主王一博!”他声音洪亮,震得众人耳膜发颤,又举起肖战递来的虎吟扇,扇面上的金龙栩栩如生,“这是齐国太子信物,肖战乃当朝太子殿下!”
“什么?他是太子?”人群中发出一阵惊呼,五大门派的弟子面面相觑,脸上满是难以置信。周烈脸色煞白,强装镇定:“你胡说!太子怎么会来这穷乡僻壤?”
“是不是胡说,看看这个便知!”王一博从肖战怀中取出一封密信,扔到周烈面前。密信封口盖着皇家玉玺,打开后,李党勾结唐坤、意图谋反的罪状条条清晰。王一博又掏出几封密函,甩在各派首领面前,“这是李党收买你们的书信,你们仔细看看,上面的字迹和印章,是不是你们门派与李党联络人的!”
首领们捡起密函,越看脸色越白。周烈捧着书信的手不停颤抖,冷汗顺着额头流下——信上的字迹确实是他派去京城联络李党的弟子所写。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发颤:“太子殿下……臣……臣不知是您,被李党蒙蔽,罪该万死!”
其他门派首领见状,也纷纷跪倒请罪。周烈连忙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玉瓶,双手奉上:“这是解牵机毒的解药,求太子殿下饶命!我青龙门愿为殿下效犬马之劳!”
王一博没理会众人,慌忙转身查看肖战的状况。此时肖战已因寒毒和刚才大战陷入昏迷,眉头紧锁,脸色苍白得像纸。“战哥!战哥!”王一博抱着他,声音带着哭腔,“秦越,快!带我们去锦州最好的客栈!再带最好的金疮药!”
秦越连忙应下,指挥弟子们抬来担架,将肖战和昏迷的青梅小心安置好。王一博寸步不离地守在担架旁,伸手握住肖战冰凉的手,指尖不断输送内力为他压制寒毒。夕阳下,他的身影单薄却坚定,看着肖战苍白的脸,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战哥,你一定要没事,绝不能让你有事。
各派弟子跟在担架两侧,低着头不敢言语。没人敢相信,自己刚才追杀的竟是当朝太子,更不敢想象,若是真伤了太子,会落得怎样的下场。而隐在暗处的唐坤,看着远去的队伍,眼中闪过一丝阴狠,悄然消失在暮色中——李党的计划虽败,但新的阴谋,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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