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的练习室，空调出风口坏了个小口，漏出的风带着点铁锈味，混着地板清洁剂的柠檬香，成了独属于深夜的气息。贺峻霖的额发被汗粘在额角，严浩翔伸手替他拨开时，指尖蹭过他发烫的耳垂，贺峻霖像被烫到的猫，猛地缩了缩脖子，却故意往他怀里又靠了靠。

“还有最后八个八拍，”严浩翔低头看他，呼吸扫过他的发顶，“跳完去吃巷口那家豆浆油条——老板说凌晨四点的第一锅，糖霜撒得最匀。”

贺峻霖的睫毛颤了颤，故意踩错一个拍子，后背撞进严浩翔怀里。“都怪你，”他仰头耍赖，鼻尖差点碰到严浩翔的下巴，“刚才挠我痒痒，打乱我节奏了。”

镜子里映出两人交叠的影子，严浩翔的手还搭在他腰上，指腹无意识摩挲着他练习服上磨起的毛边——那是上次舞台谢幕时，贺峻霖扑过来抱他，被铆钉刮的。“那重来？”严浩翔的声音里裹着笑，手却收得更紧，“不过得罚你，等下油条的糖霜归我。”

“凭什么？”贺峻霖挣了挣，腰侧的肌肉被他按得发麻，“上次你抢我冰淇淋，上上次抢我奶茶……严浩翔，你是不是属貔貅的，只进不出？”

严浩翔低笑出声，胸腔的震动透过相贴的后背传过来，贺峻霖突然觉得耳根更烫了。他没看见，镜子里的严浩翔正盯着他泛红的耳尖，眼神软得像融化的糖。

音乐重新响起时，贺峻霖的wave还是没到位，腰硬得像块木板。严浩翔从背后环住他，手掌贴着他的腰腹，带着他一点点沉肩、送胯：“放松点，想象自己是块棉花糖，被风吹得晃悠悠的。”

“我才不是棉花糖，”贺峻霖嘟囔着，身体却诚实地跟着他的力道软下来，“我是硬糖，硌死你。”

严浩翔的呼吸落在他颈窝，痒得他差点笑场。“是是是，”他贴着贺峻霖的耳朵说，“我们贺儿是最硬的水果硬糖，甜得能齁死人的那种。”

窗外的天泛出鱼肚白时，丁程鑫的消息跳出来：“哥几个集体睡过头，你们先练，早饭我让张哥顺路买——对了，耀文说要吃双蛋的油条，亚轩点名要甜豆浆加两勺糖，马哥……他说随便，但我猜他想吃隔壁摊的茶叶蛋。”

贺峻霖趴在严浩翔背上看消息，手指点着屏幕念：“丁哥真是老妈子命。”严浩翔托着他的腿往上颠了颠，让他趴得更稳：“那你呢？要吃什么？”

“我要……”贺峻霖故意拖长音，突然凑到他耳边，“要吃你手里的那根。”

严浩翔的脚步顿了顿，随即低笑起来，声音里的纵容几乎要漫出来：“好，都给你。”

七点的阳光斜斜切进练习室，在地板上投出菱形的光斑。七个人挤在休息区的沙发上吃早饭，刘耀文的油条渣掉在宋亚轩的卫衣帽子里，宋亚轩气鼓鼓地把渣子抖进刘耀文的牛奶杯；马嘉祺拿着湿巾给丁程鑫擦嘴角的豆浆渍，丁程鑫边躲边笑他“比我妈还唠叨”；张真源举着手机拍他们打闹，镜头扫到严浩翔时，正撞见他把自己油条上的糖霜刮下来，偷偷抹在贺峻霖的馒头上。

“翔哥作弊！”宋亚轩举着半根油条喊，“你给贺儿抹糖霜！”

严浩翔挑眉：“有证据吗？”

贺峻霖赶紧咬了一大口馒头，鼓着腮帮子含糊道：“没有！亚轩看错了！”

张真源举着手机笑：“我拍到了，等下发群里。”

贺峻霖伸手去抢手机，严浩翔一把按住他的手腕，指尖挠了挠他的掌心：“别闹，手油。”

那天的练习室格外吵，空调的铁锈味被食物的香气盖过，阳光落在每个人的发梢上，镀上一层金边。贺峻霖偷偷看严浩翔时，发现他也在看自己，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撞了一下，像两颗小石子投进水里，漾开一圈圈甜。

团综去海边那天，贺峻霖的新泳衣果然和严浩翔的撞了色——都是浅蓝，像把天空揉碎了浸在布料里。刘耀文抱着冲浪板往海里冲，没走两步就摔了个四脚朝天，溅起的水花劈头盖脸打在马嘉祺身上，马嘉祺抹了把脸笑：“刘耀文你故意的吧？”

丁程鑫躺在沙滩椅上涂防晒霜，看见贺峻霖往严浩翔那边凑，扬声喊：“贺儿，过来帮我涂背，不然晒脱皮了要你赔。”

贺峻霖刚迈出的脚又收回来，严浩翔在他背后推了一把：“去吧，等下我找你。”

他给丁程鑫涂防晒霜时，指尖触到对方后背的疤痕——是出道战那天，丁程鑫替他挡掉落的灯架，被划的。“还疼吗？”贺峻霖的力道放轻了些。

丁程鑫笑了笑：“早不疼了。倒是你俩，”他侧过头，墨镜滑到鼻尖，露出双促狭的眼睛，“刚才严浩翔看你的眼神，能拉丝了。”

贺峻霖的手一顿，防晒霜蹭到了丁程鑫的腰侧，痒得他“嘶”了一声。“丁哥你胡说什么呢。”他把脸埋在丁程鑫的肩膀后面，声音闷得像蚊子叫。

远处传来严浩翔的喊声：“贺儿！过来！”

他抬头，看见严浩翔站在齐膝深的海水里，朝他挥手，阳光落在他湿漉漉的发梢上，像撒了把碎钻。贺峻霖跑过去时，脚踝被贝壳硌了一下，严浩翔眼疾手快地扶住他，弯腰替他拍掉脚上的沙：“急什么，又没人跟你抢。”

“抢什么？”贺峻霖装傻。

严浩翔没说话，只是牵着他往深海走了两步，浪花漫过脚踝，凉丝丝的。他突然停下，从口袋里摸出个东西，塞进贺峻霖手里——是颗用贝壳磨成的小星星，边缘被海水泡得光滑，带着点咸湿的潮气。

“昨天捡的，”严浩翔的耳朵有点红，“看见像你，就磨了磨。”

贺峻霖捏着那颗星星，手心沁出的汗把它濡得更亮。他刚想说什么，就听见宋亚轩喊：“翔哥！贺儿！看这边！”

回头时，相机快门“咔嚓”响了一声。照片里，严浩翔正低头看他，嘴角扬着没藏住的笑，贺峻霖的脸埋在他肩膀旁边，只露出双弯成月牙的眼睛。

那天晚上，民宿的大床挤了七个人，被单不够，就把两条拼在一起。贺峻霖被严浩翔圈在怀里，左边是刘耀文的呼噜声，右边是宋亚轩磨牙的动静，丁程鑫和马嘉祺在床头低声说话，张真源的呼吸声均匀得像潮汐。

“严浩翔，”贺峻霖往他怀里钻了钻，鼻尖蹭到他的锁骨，“你说……我们以后会不会一直这样？”

严浩翔的下巴抵着他的发顶，轻轻“嗯”了一声。“等我们都老了，”他的声音轻得像梦，“就找个有海的地方，买个小房子。你早上赖床，我去买豆浆油条，糖霜给你多撒点。”

贺峻霖的睫毛上沾了点潮气，他把脸埋得更深，声音闷闷的：“那耀文他们呢？”

“也带他们一起住，”严浩翔笑了，“让刘耀文天天给我们做俯卧撑，丁哥负责做饭，马哥管钱，亚轩唱歌给我们听，张哥……张哥可以养花，养满院子的那种。”

贺峻霖笑出声，肩膀轻轻抖着。严浩翔收紧手臂，在他发顶印下一个轻吻，像落下一片羽毛。

“睡吧，贺儿。”

“嗯。”

月光从窗帘缝里溜进来，照在严浩翔搭在贺峻霖腰上的手，和贺峻霖攥着贝壳星星的手上。那时的他们都以为，这样的日子会很久很久，久到能把所有的“以后”，都过成“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