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试炼

　　“好，卡！”导演走过来，很满意地拍了拍龚俊的肩膀，“龚老师这条拍得很到位，去休息一下吧。”

　　龚俊哈哈笑着跑开了，他这人就是简单，一点点甜头就能让他开心得仿佛要飞起来。

　　他四处寻找着张哲瀚的身影，前两天张哲瀚似乎心情很不好，也不知道现在好了没有。

　　视线扫了一圈在一棵树下找到了张哲瀚，他旁边站着李岱昆。两个人不知道说什么，靠得很近。李岱昆那一头的辫子都扫到了张哲瀚身上。张哲瀚看着他，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这是在说什么呢？那么开心。

　　怎么跟他在一起就没笑得这么温柔过，怎么对着他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龚俊心里闷闷的，像塞了一大团的杂草，刺挠着。

　　他鼓着个腮帮子，呼呼地喘气。不爽，就很不爽。

　　他看了看手里的剧本，想了想拿了支笔向张哲瀚那边飞奔而去。

　　“张老师，你帮我看看这里加个动作行呗？”他仗着自己人高马大强势地插入了张哲瀚和李岱昆中间。

　　张哲瀚先是一愣，而后顺着他手指的看过去，脸色一黑。那是他昏睡的情节，在床上躺着需要什么动作？

　　“啊啊，错了，这儿这儿！”龚俊不觉心虚，手挪了个位置。

　　张哲瀚看他一眼，顺着他的话说：“你想要怎么做？”

　　龚俊一笑，滔滔不绝地讲起来。

　　李岱昆见状，默默地走开了。

　　一开始龚俊只是找个借口搭话，和张哲瀚说着说着便认真起来，开始了对剧本和人物的深入探讨。

　　张哲瀚察觉他的认真，便把自己的理解一一说给他听，并把自己之前拍戏的经验倾囊相授。

　　龚俊原本非常专注地听着，目不转睛地盯着张哲瀚，可盯着盯着注意力就被那不断开合的嘴唇吸引了过去。不由自主又想起来那天晚上他亲吻过的触感。

　　好想再亲一次啊……他咽了咽口水。

　　“你在看什么？”张哲瀚敲了敲剧本，“有没有再听！”

　　“有有有！”龚俊像个被老师抓包的学生，举手表态，看见张哲瀚的脸，面上却控制不住的一阵热。

　　接下来几天，龚俊充分发挥了他的厚脸皮精神，把一个“缠”字展现得淋漓尽致。张哲瀚一个人玩斗地主，他十分有兴趣地凑过去看；张哲瀚和其他演员聊天，他笑呵呵地插过去；就连导演和张哲瀚讲戏，他也能捧着脸真诚且求知若渴地听着。

　　张哲瀚一开始还瞪他，时间长了就习惯了随他了。他就更是得寸进尺，张哲瀚午休的时候，也守在旁边拿把扇子挥啊挥的。

　　这天，张哲瀚化好妆正准备开工，小雨拿了瓶水过来，正要给他，旁边就伸过来另一只手。

　　“张老师，喝可乐，冰镇的。”手的主人笑得一脸荡漾，把开了口的可乐递到张哲瀚嘴边。

　　早上的戏拍完，张哲瀚热得受不住，把外衣解了下来。小雨正准备伸手去接，旁边又伸过来一只手替他接了。那手五指修长，骨节分明，一看就知道是谁的。

　　小雨狠狠皱眉：龚俊这是要抢他的饭碗？

　　睡前，龚俊抱着剧本背台词，背着背着温客行那些经历就如电影般在他脑海里过了一遍，他忽然就觉得很难受。

　　恰好这时张哲瀚走了过来，光线黯淡，他的脸在夜里仿佛发着柔光。

　　龚俊突然问：“张老师，你觉得温客行苦吗？”

　　“怎么想起说这个？”张哲瀚不解。

　　“只是忽然间……很心疼他。”龚俊声音低了下去，或许是共情了，或许是想到了以前的很多事，鼻子酸酸的。

　　他不是个容易陷入情绪的人，但这一刻莫名的就是很脆弱，让人想要抱抱他。

　　张哲瀚看了眼窗外，灯火辉煌的城市，美得让人惊叹。

　　他不禁也想起了从前的那些事，酸的，苦的，绝望的，不甘的。他上前，拍了拍龚俊的肩：“苦啊，温客行很苦，周子舒也苦，人生天地间，又有谁不苦呢？每个人都经历过苦难，每个人都追求幸福。但是这个世界，正是因为有了苦难，幸福才更加可贵。”

　　“人生就像一场试炼，挨过了那些苦，才有资格去争夺幸福。”

　　龚俊怔怔地看着他，忽然起身将他抱入了怀中，紧紧地相拥。

　　“张老师，我不怕。”

　　所以，你也别怕。

　　幸福，会来的。

　　龚俊背词太过入神，迷迷瞪瞪的，嘴里念念叨叨，边想着词边去开浴室的门。

　　门一打开，他就呆住了。

　　张哲瀚在洗澡！

　　张哲瀚光着身子，在洗澡！

　　张哲瀚站在他面前，光着身子在洗澡！

　　龚俊的视线从上到下，从下到上，怎么都挪不开。

　　龚俊舔了舔唇，喉咙咕咚一声。

　　张老师，人生是不是一场试炼我现在管不了，但现在摆在我面前的就是一场试炼，一种考验啊，而且是地狱级别的难度！

   小剧场



　　小雨：龚老师，你想抢我的饭碗吗？



　　龚俊：不，我想抢的是张老师。



　　小雨：那还是抢饭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