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缘今世情,若是旧事如天远,那堪入骨相思愁入怀。
“湛湛,你们回来的真及时,道具已全部运抵现场并且已经将天机洞的场景搭建好了。忘机,你恢复得怎么样?还行吗?”每一个行业中敬业的人,都不会因外在的客观原因而停滞对细节完美的执着追求,陈导也不例外。
“我们随时都可以拍摄,对吧,蓝湛?”肖湛仰着脸,对着蓝忘机比了个耶,眼角弯弯地抿嘴一笑。
“嗯。”蓝忘机有时有些受不了肖湛的笑,但又忍不住偷看。他是怎么可以做到每一种灿烂的笑像每一种花的颜,时而如兰花般清雅幽静,时而如桃花般夭夭艳丽,时而又如红蕖碧莲般醉香芳菲。
“那行,我就简单说一下拍摄内容。这一幕是说李鱼火和独孤月偶然来到天机洞,在洞中寻到绝世内功修炼之法的过程。”陈导继续为俩人讲解了走位与关键台词,以及自己对两个角色此时的情谊深度的剖析和建议。
天机洞内有两尊飞天玄女塑像,坐化于莲台之上,姿容美如璎珞,光彩灿若星辰,腕戴宝镯,斜披腋络,裙裾飘拂。眉似远山青黛,眼似琉璃溢彩,把肖湛二人看得呆住了,想不到现在的服化道会做得这么精美。
“哇哦,蓝湛你看,这两尊飞天玄女像好美。一般的观音庙里不是都只供奉一尊吗?为何剧本里却设定了两尊呢?”肖湛撅着嘴,食指摸了摸鼻尖,脑海中搜寻着有关的传说资料。
蓝忘机却对这两尊飞天玄女像庄重地拱手行了个大礼,肖湛不明所以地也跟着拜了拜。
“蓝湛,你为何要行此大礼?”肖湛疑惑地问。
“因你不是女儿身,我却从此不敢看观音,她们之间情谊应是刻骨铭心。”蓝忘机心存敬畏,眸若清泉地深情凝视着肖湛。
肖湛悄悄拉了拉蓝忘机衣袖,害羞地说道:“你别这么直愣愣地看着我,别人会以为我脸上有脏东西呢。”
“你好看,我喜欢。”蓝忘机心里可犯了横,自己心爱之人还不能看吗?
“还是我来为你们说说这个传说吧。话说在天上的桃花仙境中,有两位相濡以沫的仙侣神眷,一位是桃花仙君,一位是司命仙官,两人为了永远快乐地生活在一起,不惜自毁仙缘前程。而剧本则将其改编成两位飞天玄女,设定为佛祖庭院池中两株相邻盛开的莲花,因久听佛祖梵音,渐进修为,后又向往人间烟火生活,化为人形下凡渡人,创立天机玄女派。她二人将佛偈中的修身之法融合武功内力修为独创了内功修炼大法,一时间天下无敌。此二女,弃情郞,醉心于掬月在手、花香弄衣、松花酿酒、春水煎茶的惬意生活。怎知二人情根深种却情深缘浅,佛祖下界收服归元,其一人用自身魂魄换得另一人转世,无奈只得两魂,只续得了一世的情缘后,最终也只得重返仙界修行,永世未曾再相见。而二人遗落凡间的修炼之法遂成为一个传说,被李鱼火和独孤月偶然获得。”陈导耐心地为两人解释着剧本。
“原来是如此设定的,又一个凄美悱恻的故事。”肖湛叹了口气。
拍摄工作有序进行,凌晨2点时分收工大吉。
肖湛二人回到酒店已疲惫倦怠,强烈的睡意支配着他们连衣服都来不及脱完便蒙着被子,倒头就睡。
“有多久没见你,以为你在哪里……”肖湛闭着眼伸手摸到手机,第一次觉得这首歌扰人心烦。
“喂,谁呀,才几点呀就打电话来。谁?什么?在医院,人没事吧,哦,有人照顾就好,你最好联系一下你的经纪人,他可能找你找得快疯了。”在床上惊愕地坐直了身子的肖湛,挠着乱蓬蓬的头发,无助地看着天花板。是王小北的电话,可他又不是他唯一的工作伙伴,朋友都算不上吧。
在思绪混乱中,终于说服了自己,肖湛将手机扔到一边,闭着眼倒下,转身抱着蓝忘机继续睡觉。
“是那个香港的小朋友吧?”蓝忘机吻着肖湛头顶,洗发水的香味是他最喜欢的木檀味。
“嗯,他在医院里,也不知道什么事,凡正有人照顾,别管他,继续睡。”肖湛将头埋进蓝忘机胸前又拱了拱,找了个最舒适的位置,脸上挂着满足的笑。
“他可能遇上什么难事了,否则不会连工作都放置在一旁不闻不管,连一句解释都没有。”蓝忘机本性纯良,他能体会到孤傲如他的王小北此时是多么需要家人和朋友的关心。
“你不是在吃他的醋吗,为什么这么关心他。”肖湛眼波含烟,睁大了眼怔怔地看着蓝忘机。
“他品性不坏。”蓝忘机平静回答道。
“嗯,好吧,那我们去永宁县医院看看他。”肖湛从床上跳了起来,抑制不住内心的欢喜,他的忘机本是如此,如圭如璧,宽兮绰兮。
二人利索地起了床,吃过早饭,驱车来到了燕南市永宁县。县城不大,民风淳朴,在街上一位热心老乡的带领下顺利地来到了永宁县医院。
在13号病床前,站立着的这两位玉树临风的少年儿郞,引得全医院的女医生、女护士围观痴望。
“王小北,你怎么搞得这么狼狈?你家里人知道吗?经纪人呢?你不是说有人照顾你吗?”肖湛一连串的发问,是基于看着全身被白色绷带缠得像个木乃伊的王小北惨状发出的。
王小北苦笑着说:“我不想让你看见我现在的样子,好丑。”
“你这人怎么答非所问呢?问你照顾你的人呢?”瞧着平时拽得跟个二五八万的人,一下子脆弱地动弹不得,着实让人怜爱。
旁边14号病床的干瘦老道捋着山羊胡须,若有所思地打量着蓝忘机,眼中放着摄人的精光。
“我能单独和你谈谈吗,湛哥?”王小北企盼地看着肖湛,小声问道。即使在情敌面前狼狈如斯,他仍然坚持着不给好脸的原则。
“我在外面等你。”蓝忘机会意点点头,负手出了病房的门。
“真人,你也请回避一下,行吗?”王小北朝着老道努努嘴。
老道叹口气,摇摇头:“奈何双生只一人。”说完一瘸一拐地出了病房。
“记得在江家村魏书记家我离开的时候,你那位朋友晕厥了,现在好了吗?”王小北一时也不知从何对肖湛说起老道说的双生共魂之事。
“他很好呀,你刚才不是看见了吗?”肖湛很奇怪,王小北一直对于蓝忘机都是视若无睹的,今天怎么主动关心起来了。
“湛哥,现在我睡在病床上,若他也同时睡在病床上,两人中只能活一人,你会选谁?”王小北眼神飘忽,有些落寞。
“你病糊涂了吧?怎么可能会发生这种事?若真要选择我当然选他呀,你是我什么人呀?”虽然王小北问这个问题时就知道答案,但当自己亲耳听到肖湛说出答案时,心脏仍然剧烈收缩到极致,直至感到撕心裂肺地疼。
难道一段美好情感的绽放就已是开至尽头的荼靡吗?王小北不甘心!
“那如果有一天,他不在了,你能接受我吗?”王小北倔强地再次追问。
“小孩子不要乱说话,什么叫他不在了?他是我今生永远的唯一的共渡余生之人,而你也会遇到一位愿意与你共看天晓暮云之人。”肖湛狠狠地白了王小北一眼,他可听不得有人说蓝忘机不好。
两粒清泪滑落下来,如此的深情与执着,王小北心疼的是肖湛以后将如何面对失去蓝忘机的后果,怕他成疯成魔。
“我家里人不会来的,我是家里的赚钱机器。13岁就去美国学习舞蹈和唱歌,16岁出道,他们从来只问挣了多少钱,不问我这三年是怎么过的。至于经纪人,他同时管理着公司里至少五名以上我这样的艺人,工作关系而已,会有多少真情实感的关心呢。”这是王小北七年来第一次对人吐露心声,说完心里轻松了许多,这种无处诉说的憋屈这几年随着年龄的增加,压得他快喘不过气了。
今天一吐为快,释怀了不少。
肖湛聆听着王小北的苦闷,这个大男孩本性应是温柔的,他经历承受了生活的残酷洗礼,独自硬撑着经过青春的剥离,与所有接触的人建立界限距离,就像玫瑰的刺,只是为了保护自己,而无意伤害他人。
肖湛伸手温柔地揉了揉王小北的头发:“我们以后就是朋友了,你有难处或想找人说说话,我愿意随时做你的树洞。”
“不好了,帅哥晕倒了!”肖湛侧耳一听,心中忐忑,病房外已乱作一团。
“应该是你的那位朋友,快去看看。”还未等王小北说完,肖湛已冲出了病房,王小北默默地拭去了眼角的泪。
树是大地写给天空的诗,而你是我今生无憾的清欢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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