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活着回来
祝灵丘这个人何止是没有下限,还流氓的很,具体表现在睡觉的时候总是咸猪手去摸人家的腹肌。
说不羡慕是假的,但是真要他去练,他又嫌弃自己一身汗,脏兮兮的。
再次看到那扇黝黑的大门的时候,赵颉之已经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了。
他看着祝灵丘,一脸我一定好好出来,你就等着看的样子。
祝灵丘就跟以前一样,微笑着送他进去。
然后接回去一身伤的赵颉之,比之前更惨了。
不过这一种是训练不多,四次之后祝灵丘就不打算再送他去了。
“你要我去参军?”赵颉之大惊。
祝灵丘:“你不敢?”
这么低级的激将法,赵颉之当然不会中。
“你想要我做什么?”
不亏是跟了他这么久的人,一下就知道他的目的没有那么简单。
“你父亲的将军之位,你要让给你的仇人?”当初可就是这人带着军队去抄的赵家。
“当然不!”想都不用想,他赵颉之只想把人碎尸万段。
剥皮抽筋都是手软了。
看着自己逐渐养成的变态男主,祝灵丘欣慰的笑了。
“那就去亲手夺回来。”
“今年灾荒,南蒙和北狄的粮食一定不够过冬,屡次在我国边境的镇子上抢杀,是你回去的最好时机。”
这一点赵颉之也知道。
“可是今年会征兵吗?”赵颉之微微皱眉,他们江国兵力充足,前两年才扩充过兵力。
“自然会的。”祝灵丘淡淡说道,“你只需要做好准备就可。”
两个月后,江国与南蒙、北狄同事开站,一直被好吃好喝供着的士兵却节节败退,始终没有好消息传来。在峡谷关中,十万南蒙军破了三十万守军,拿下峡谷关。
让所有人一下都慌了起来。战争并未持续很久,可是人员伤亡却一路飙升,到了骇人听闻的地步。
在这样的情况下,征兵是必然的事情。
赵颉之内心复杂,他一边觉得祝灵丘算无遗策,可是想到要去战场,回来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心里总是有些忐忑的。
对于这种心态,祝灵丘有非常好的打击方式,“你早点做出点事情回来。”
“不然你位置没了。”
赵颉之:……
好的,我懂了。
懂虽然懂,说不慌是骗人的。
毕竟他现在才勉强十四岁,还是半个娃娃。
临走前一天,祝灵丘没着急睡觉,也没让赵颉之上床。
“你先把这个吃了。”祝灵丘给他一个小药丸。
赵颉之不知道是干嘛用的,倒是接过去了。
“改变容貌。”这个人是不知道自己跟他爹有多相似,但凡有个见过他爹的,很不认出来他爹赵简书的儿子。
赵颉之也知道为了安全还是不要顶着自己原来的脸胡作非为,乖乖的吃了下去。
祝灵丘赞赏的看了他一眼,仿佛在期待什么,赵颉之正觉得奇怪,突然脸上一阵剧痛,赵颉之手不由自主的去抓自己的脸。
祝灵丘早叫丕显准备好了,一看到他开始动就控制住了赵颉之,把人绑了个结结实实。
不用祝灵丘吩咐,丕显自己就嫌弃他吵,把赵颉之的嘴给堵上了。
赵颉之不知道换个脸竟然这个痛苦,脸上的皮肤好像被浸了热油一样,巨疼无比,不禁如此,骨头似乎也碎成了一块一块,在他的是脸上移动。
赵颉之恨不得自己痛晕过去,也比清醒着受苦。
祝灵丘偏偏就不让他如愿,看着他要痛晕过去,就往他嘴里塞参片。
就连丕显这个小心眼都要看不下去了,这人看着实在是太惨了一点,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
那怜悯的样子,要是叫赵颉之看到,怕要是要跟他打起来。
到这阵疼痛过去,天边已经成了鱼肚白。
祝灵丘看了一眼是丕显,丕显自觉的出去了。
赵颉之已经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呼吸都微弱起来。
这种疼让他感受不到身体现在的状态,他觉得自己现在就是轻飘飘的,好像死了一样,只有灵魂。
祝灵丘主动到了一杯水,轻轻的灌进了他的嘴里。
一股子血腥味在赵颉之的嘴里弥漫开来。
他这才渐渐回魂。
被稀释的血水从嘴角流了下来,祝灵丘显然也看到了,难得温柔的拿出自己的帕子去给他擦嘴角。
然后再给他喂水。
“已经结束了。”祝灵丘轻声告诉他。
即使被堵住嘴巴,赵颉之还是在嘶吼,现在嗓子哑的说不出来。
镜子。
祝灵丘看出他的嘴型,去拿了一面镜子。
赵颉之现在看镜子的力气也没有了,祝灵丘就拿着,让他看着。
镜子里面的人跟他以前完全不同,原来棱角突出的脸型现在柔和了一些,高挺的鼻子微回收,眉毛似乎比原来更浓密了一些,也长一些。
唯独那一双眼睛,还保持着原来的样子。
他的名字他留不在,现在父亲留给自己的样子,自己也留不住。
赵颉之内心泛起一阵苦涩,却没有表现出来。
他没有后悔的余地。
他只希望自己做的一切会如自己所愿。
祝灵丘看着他移开眼神,自己也放下了镜子。
他知道现在赵颉之的心里不好受,但他还是要说。
“你好好休息,然后准备去参军。”
赵颉之垂下眼眸。无言。
虽然疼痛已经过去,但是精神上的折磨却时不时的跳动一下。
祝灵丘这一次没有把人留在自己的屋子,让吓人把他送回去的时候还特意叮嘱了一句要小心。
这要是在以前,赵颉之是一定惊讶的不行,可是他现在太累了,他什么也不想去考虑。
这几天祝灵丘对他格外的好,好的赵颉之都有些受宠若惊了。
但是他也知道,这不过是因为祝灵丘怕他记恨而已。
明明可以让自己不要那么痛苦,可是祝灵丘却偏偏不肯。
他问为什么,祝灵丘却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
“现在疼过了,以后就不会那么疼了。”
开玩笑!
谁会不疼!?
他赵颉之一个字都不信。
可是到了分开的时候,他又开始舍不得了。
他觉得自己有点贱。
祝灵丘只是把他送到门口,“活着回来。”
“那我是你的。”
赵颉之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
他被祝灵丘骗的多了,现在也怀疑,祝灵丘是不是在骗他。
他有很多话想说,却张不开口。
最后也只有一句,“照顾好自己。”
干脆的转身离开,赵颉之没有回头。
今天以后,世界上就多了一个赵颉之,而赵舒窈,永远的死了。
“回去吗?”丕显问。
赵颉之的身影已经不见了,祝灵丘却还站在门口。
丕显在祝灵丘的深厚,看不到祝灵丘的表情,也知道现在的祝灵丘的样子。
他不理解的“啧”了一下。
真别扭。
“回去吧。”祝灵丘默默的收回了眼神,扭头回去。
明明要上战场的人是赵颉之,却叫他好好照顾自己。
也不知道赵颉之是不是天真。
按照原来的轨迹,赵颉之十四入军,在尸体堆里摸爬滚打,用了八年的时间,总算是坐上了将军的位置。
期间的困难,自然不是一般人可以想象的。
即使祝灵丘都知道,还是免不了有些担忧。
在这段时间,祝灵丘也脱去了最后一点少年意气,身体抽长了不少,五官也展开来,与丞相并不相似,更像他的母亲。
祝灵丘算了一下,自己待着这里的时间也没有多久了。
又是一年除夕过,春风送暖,到了赵颉之回京的日子。
让赵颉之回来的旨意在年前就已经下了,但是赵颉之上报朝廷,以安邦、镇守为由,请求年后返还,皇帝自然没有不应允的理由。
回来的路途悠远,两月未必能回,祝灵丘倒是早早的就开始算日子了。
丕显看着显然在发呆的祝灵丘,翻了个白眼。
“想?”
祝灵丘扫他一眼,一向十分坦然,“是啊。”
“羡慕?”
“嗯?”丕显疑惑。
“我们两情相悦。”祝灵丘说的那样子,好像两人下一步就要提亲谈婚嫁了。
对此,丕显就是一声嗤笑。
且不说祝灵丘的真心有几分,那小子可走了那么多年,现在已经二十二岁,回来的时候带个美娇娘也说不定。
还两情相悦。
祝灵丘自然知道不可能,在原来的世界轨迹中,完全就没没有提到赵颉之的感情线,也没有兄弟情。
但是这不重要,只要人是他的,他就不信了,凭借自己的手段,还拿不下一个童子鸡。
再说了,他这段时间也不是什么都没做的。
赵颉之回来没带多少了,就几千的精兵,就这样速度也慢,据说现在还在三个城池之外。
祝灵丘眼巴巴的数着日子,快的话,半个月就可以到了。
那个时候已经是是盛春,南山的风景正是最好的时候,他们可以在那里相约见面。
但是有人显然不是这么想。
祝灵丘的窗子一动,丕显已经察觉不对,一出去就看到院子那空了数年的架子上一柄银枪散着森冷的寒光。
草,这么快。
不过他倒是不用担心祝灵丘,心安理得的回去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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