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翊辰一路回府,却没想裴澜真的不曾回来,一手砸在砚台之上,只觉得昨晚那些个是非,果然都是梦中浮云。
“燕青!”墨翊辰烦躁的唤了声,语中深意不言而喻。
“主子,裴公子进了花楼阁内,属下跟不进去。”
那花楼样式别致,又只有正门一出可供进出,燕青自然不好尾随,只好回来朝墨翊辰复命。
“谁问你这个了?”墨翊辰来回踱步,良久才在书案前坐下,罢了,那可是裴澜的好事,管他作甚。
再说裴澜,他虽进了花楼,却不许人近身,老鸨无奈,只得去问花姬的意思。
“我瞧这人空有副好皮囊,却是个不懂风情的,不如你再重抛一次?”老鸨不敢得罪花姬,小心问道。
花姬容色妖娆,声音却如稚童一般纯粹,闻言在妆奁前坐下,“若不是这般,我也瞧不上他。”
老鸨无奈,她还是头一遭遇到对花姬无动于衷的男子,只当裴澜是未经人事,待今晚与花姬共度良宵,必能了悟其中妙处。
“我不是来招亲的,你们找错了人了。”裴澜更是没想到,他不过一时赌气进了花楼,却是再也不得脱身。
守门的男人艳羡的瞪了眼裴澜,花姬可是京城花魁之首,多少人千金都难见一面,更何况招亲这样的好事?
怎的偏叫裴澜这个愣头青得了?
裴澜被拦在房中,忍不住往窗外看去,墨翊辰竟真的,把我丢在这儿了?
二皇子府。
墨子逸正在书房练字,便听手下来报,
“王爷,花姬姑娘的事,定了。”
京中嫌少有人知,墨子逸才是花姬所在青楼真正的主人。
只是花姬性情不定,便连墨子逸也未能真正掌控,此番她绣球招亲,自然更要关注。
“是吗?”墨子逸神色松散,“她相中了何人?”
手下顿了下,才道:“是太子府上的人,裴澜。”
“倒是有趣。”墨子逸兀的笑了起来,笔尖却是骤然用力,在银宣上狠勾了笔来。
“墨翊辰可有动静?”
“那人接到绣球时,太子亦在当场,并没说什么。”
“你情我愿之事,他能说什么?”
墨子逸冷哼了声,“既然如此,你便帮太子好好看着,别让人打扰了好事!”
“是。”手下领命,立刻带人朝花楼边去了。
鲛人敏锐,裴澜坐在房中,突的觉出多了几道强者的气息。
小小的花楼,竟也能有如此手笔吗?
这些人总不能强迫我与那花姬在一处,实在不行,闹出点乱子逃出去便是。
只是没曾想,一连等到天色将黑,都没找到脱身的机会。
“裴公子,您可想好了?莫要让花姬姑娘等得太久啊!”老鸨按耐不住,干脆亲自来拍裴澜的门,“裴公子?”
墨翊辰已在府中坐了半日,却连一道折子都不曾看完。
“燕青!”
暗影应声出现,燕青施了一礼,“主子有何吩咐?”
“如今是何时辰了?为何还不点灯?”
“方过戍时。”燕青怔了下,立时唤人来将油灯点上,便安静的退了出去。
墨翊辰将朱笔一摔,只觉燕青越发没有眼色,难道非要他亲自问出口吗?
“裴……”墨翊辰尾音一顿,生生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罢了!
若真想回来,哪还需等到现在?
墨翊辰心下郁结,殊不知裴澜此刻,也正对着花姬如坐针毡。
“姑娘不必忙了,我,我不饮酒。”
花姬闻言一笑,端的是娉婷万种,“裴公子莫要拘礼,唤我花姬便是。”
见裴澜眸光躲闪,花姬反倒越发主动,柔荑往他肩上绕去。
“裴公子可是嫌花姬貌丑?怎的连瞧都不瞧奴家一眼?”
花姬生性高傲,更见惯了对她百般殷勤的男子,眼下遇到裴澜这般不假辞色的,便起了越挫越勇的心思。
不等花姬的手落下,裴澜就蹭的一下从桌前闪开。
“你误会了,我今日只是碰巧经过,并没有要与你招亲的意思,还请你高抬贵手,跟外面那些人解释……”
“高抬贵手?”花姬眸色幽深,“可奴家很是中意你呢!如此良宵,这般荒废岂不是太可惜了?”
她说着,手便往裴澜的衫带上解,却复又落了个空。
那股刺鼻的脂粉香倏的靠近,裴澜再也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出来。
花姬笑意一僵,声音亦跟着冷了下去,“裴公子,我劝你还是识趣些好,我花姬看上的人,还没一个能逃得开的。”
裴澜掩着鼻子,唯恐花姬再次靠近,只得自曝心事,“我已有爱慕之人,你又何苦强求?”
“爱慕之人?”花姬悠然起身,“来我这花楼的男子,有几个没有爱慕之人?但只消在这儿带上一夜,便再不会提起旁人。”
“那不一样。”裴澜坚定的摇了下头,他开口,似是悄声说了句什么。
花姬皱眉,本想凑近些听个清楚,眼前却倏然一黑,接着便没了意识。
裴澜语气歉疚,“委屈你先睡一觉了。”
这迷药还是他觉得有趣从燕青那里要的,现下却正派上了用场。
裴澜吹灭油灯,小心等着房外的动静,似有老鸨的笑声响起,那些个守卫便撤开了来。
正门是走不了了,裴澜将花姬绑在矮榻上,推窗从二楼翻了下去。
裴澜屏住呼吸,唯恐会被人发现,一路奔至到偏僻的巷尾才停下。
“燕青!燕青!”
裴澜一连叫了许久,也没见燕青的身影,心中苦涩。
果真是不同了,前世墨翊辰忧心自己的安危,可是让燕青寸步不离守在暗处的。
今世却是直将我丢在花楼,连燕青都一并叫走……
裴澜神色恹恹,彻底弃了回太子府的打算。
左右墨翊辰也不管我生死,不如先寻个客栈将就一晚。
如此一夜过去,裴澜在客栈歇得稳当,墨翊辰却在府中彻夜未眠。
不知裴澜如何了,可与那花姬相处得开心吗?
只想到这里,墨翊辰心底便钝痛得厉害,当初招惹他的是裴澜,眼下另觅他人的亦是裴澜。
便是未封太子之时,墨翊辰也没被这般耍弄过。
卯时初过,墨翊辰便要带人朝花楼去,却被燕青急急拦下。
“主子,今日还有早朝……”
“本王身子不适,你去朝上告个假就是。”
话音刚落,墨翊辰已急急出了府门,哪还有素日冷静自持的模样。
一路疾行,墨翊辰到昨日的花楼下时,正撞见老鸨从楼中出来,厉声道:“昨日招亲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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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