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行器停下后好一会,惊魂未定的研究员们才陆续从应对迫降的姿势中缓过神来,抬头观察自己现在身处的环境。
透过飞行器的窗看到外头的环境是一片绿植,颇有些广茂,他们的飞行器沿途撞倒了五六棵树,最后败在了一位约莫年过半百的老选手上。但至少正如那位实习飞行员所说,他们的确平安着陆了,就连原本暴走的机长都因为剧烈的撞击而安静了少许。
肖战揉了揉在迫降中扭了一下的脖子,再加上之前和机长一阵拉扯,只觉得现在脸也疼、胳膊也疼、脖子也疼,哪儿哪儿都不太好。露出有些吃痛的表情,看其他同事们脸上都是劫后余生的喜悦,互相交流着,也跟着放心了不少。
说来也是倒霉,他们谁能想到,不过是一次普普通通的调任,居然遇上了这么惊险的环节。组织的事他们这种二流研究员向来都只有听说的份,这次再回去,也算是多了些很体面的谈资了。
实习飞行员此时也从驾驶室里走出来,关切地询问:“大家都没事吧?”
因为现在的处境众人尚算从容,都笑着回答没事,感谢他能把大家安全带到地上。
对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随即神情骤变,感觉有些难以启齿,张了好几次嘴后才打断大家的议论:“那什么……我得告诉大家,虽然咱们人都没事,但是飞行器有事。飞行器的引擎撞坏了,没有办法重新起飞了。”
机舱内一下子又安静了下来,不少人刚刚的愉悦还挂在脸上,就刹那僵住了。
年纪最小的一个女研究员已经鼻子一抽,看着就要哭下来了,那年轻小伙立刻找补:“但是!我们可以等待基地的救援!我刚刚已经向最近的上海基地发出求救请求了,让他们再派一架飞行器来接我们!这里离上海基地,只有大约不到20分钟的飞行距离,他们应该很快就会赶到的!”
刚要哭下来的女研究员听了这话一个猛吸气,最终打了个嗝。
“吓死我了,麻烦你下次有话一次性说完啊!”
除了肖战之外在场军衔最高的另一个男研究员出生抱怨,旁边立即有人帮腔附和,弄得实习飞行员更加有些不好意思了。
还是有人抓对了目前情况的重点的,高声询问:“所以说,我们现在只要在原地等待救援就行了是吧?”
“对!”
课代表总结的非常好,这样肯定的回答让有些浮躁的人心又安定了下来。
坐在肖战旁边的沈婷有些不安地瞥了瞥窗外,见没人问,她犹豫了再三还是高声开口:“我们在飞行器里安全吗?这附近不会有丧尸吧?”
实习飞行员还没来得及说话,其他同事就七嘴八舌地接茬:“不会吧,这荒郊野岭的,全球大灾之前都没什么人居住,应该不会有丧尸吧?”
“丧尸不是靠热能感应吗?咱们在飞行器里面,就算外面有丧尸也感应不到我们吧。”
“就算感应到,飞行器这么坚固,也不怕的。”
“对啊,而且不是说救援很快就到吗?”
大家沸沸扬扬地说着这些,站在最前面的年轻小伙朝沈婷一摊手,意思是自己要说的都被说了,那姑娘才笑了一下点点头,彻底放心了下来。
肖战一直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机舱里的同事们,仿佛看遍人间百态一般,但他多少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毕竟组织不可能无缘无故对他们的机长出手,也不可能无缘无故地收手。但大家似乎都遗忘了这件事,他也就没有提,不想让气氛重新陷入恐慌的境地。
这一批调任的研究院一共12名,加上一个机长一个实习飞行员,14个人在机舱里开始等待。各基地之间是严格把控普通民众的出入的,一般飞行器都是军用,因此没有大型的,这辆偏小型的飞行器只够容纳20名的乘客。
期间肖战又尝试着给机长做精神梳理,终究因为等级相差、经验不足、伤害严重种种原因以失败告终。但好在,组织那边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没有再穷追不舍,机长的状态也恢复了一些,虽然还不至于恢复正常,但总算不需要别人按着了。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之后,原本从容的人群有些开始急躁起来了。
“不是说飞行距离不到20分钟吗?这都半个小时了怎么还没有人来?”
“再等等吧,派人出发也是需要时间的。”
“以军部的凌厉风行,接到求救派人出发几乎是一气呵成的事,不应该在这事情上耽误时间啊!”
“上海基地兴许和咱们基地不一样,万一还有其他的章程,会慢一点也是正常的。”
原本耐心不够的人还在少数,但随着又是一个半个小时过去,几乎全员耐心告罄。
那个资深的男研究员坐不住了,离开座位将目光投降实习飞行员,语气甚至带了几分质问:“你求救的时候对方到底是怎么回答你的啊?”
那个年轻小伙这下又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他有些局促地搓了搓手:“我说明了情况并发出定位后,塔台只回复说正在核实情况,会尽快派出相应的救援,按理说不应该这么久都没人来啊。”
调任的二流研究员不受重视是一回事,但是这么久都不派人来救就是另一回事了,年轻小伙就算刚正式毕业加入军部没两年,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而且现在的时间已经离傍晚不远了,按照规定,天黑之后如无特殊重大情况,一律禁止飞行器离开基地。
不知道该不该说,肖战心里早有预感,很有可能他们被意外卷入了组织的某次大型事件中,成了被误伤的炮灰,这才能解释为什么机长会受到精神攻击。现在可能基地的情况乱成一锅粥,才没有功夫在短时间内派人前来救援,也就能说得通了。
没办法的实习飞行员被催促着再去请求救援,他只能又走进了驾驶室。
见好像没有人想到最重要的一点,肖战终于忍不住开口:“大家别忘了,机长是因为受到了组织的攻击才会精神力暴走,才会有后面那一系列事的。”
声音在有些嘲哳的机舱里不算响,但恰好足够每个人都听到的了,霎时间众人沉默了下来。有人是不知道问题的严重性,还在茫然,有人想得长远一些,已经惊恐于眼前的局面。
“那最差的可能性是,基地顾不上派人来救我们,我们要在这里等一夜?”
沈婷焦虑地咬着手指甲,有些木然地扭头看了看旁边的前辈,问出了有人想到但不敢问的问题。
肖战顿了顿,才点头应了一声,肯定了这个说法。
正在这时,实习飞行员从驾驶室里出来,一脸惶惑:“不好了!不知道是我们的问题还是塔台的问题,总之信号中断了,我联系不上塔台了!”
有人不信邪,试图用自己的联络器走民用的信号,但也是一无所获。现在联络器在他们手上除了拿来砸丧尸,可能没有更实用一点的功能了。
之前没能哭下来的那个女研究员,这次是真的哭下来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另一边坐的靠窗户的一个女同事惊叫了一声,吸引了大家的目光,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大家透过飞行器的窗户看到了外面熟悉而又陌生的老朋友——丧尸。
说熟悉,这东西无论是普通学校还是军部学校,现在都是牢牢印在课本上的。年龄在四十岁以下的地球人,对于丧尸的印象从小就是根深蒂固了,毕竟他们是和人类共存了三十年的“邻居”。
但却也陌生,因为在座的都是二流研究员,作为文职,而且搞的研究还和丧尸没有半毛钱关系,他们几乎没有人真的亲眼见过丧尸,尤其还是这种直线不超过五米的近距离接触。
路过的丧尸不算多,大概五六具的样子,也的确因为隔着飞行器没有怎么感应到人类的存在,只是在附近游荡。
即便如此,也足够没见过世面的几人大呼小叫一番了,他们迅速远离了靠窗户的位置,缩到了飞行器中间。
可这飞行器就这么大,再怎么躲也不可能离窗户有多远的。
肖战倒是依旧坐在靠窗的位置,他对于能扛狙击枪的玻璃还是很有信心的,他没有信心的是接下来的局面发展。
原本他的猜测和沈婷差不多。上海基地是国内仅次于北京基地的大基地,即便遭到组织的攻击混乱一时,但再怎么样一夜后也能恢复正常运转,明天早上肯定会有人来救他们。飞行器里肯定是安全的,就算没食物,喝点水撑一夜也不算太难熬。
但实习飞行员的话让肖战意识到,可能事情还没有自己猜测得那么简单,先不提基地什么时候能派人来救援,万一组织那边并不会就此放过他们这些炮灰,或许他们不一定能等到基地来人,更先等到的会是组织来人。
这样的可能性,让他不禁呼吸一滞。
倏地,又是一个女声惊起的尖叫让将他从沉思中拉出,肖战略有些不耐,他正在专心思考接下来可行的办法,他还是很惜命的,谁愿意被囿于这里等死?
目光循声望去的时候,他还以为又是哪个胆小的女同事被丧尸惊扰了,没想到定睛一看,这下轮到他怔住了——窗外的丧尸身体一震,后脑勺开出了一朵血花,如同断了电的玩偶蓦然倒在了地上,接着旁边的一具丧尸也出现了这样的情况。短短几秒钟内,他们视线所及之处的丧尸,全被歼灭。
飞行器隔音效果很好,他们在里面是听不到外面的动静的,但这种场面就算是听不到,用看的也能看出是有人来了,来人击杀了这些丧尸。
而来的人不知道是敌是友。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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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