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俊看着眼前蹙着眉陷入沉思了张哲瀚,想,“他这叔叔大概也有所不甘吧。”
“因当年追查的案件受袭,自此陷入了长久的昏迷,这不是一两年,而是整整的十四年。”
“这么多年的时光,是在他人生中折叠起的一张空白纸,放进抽屉最里层,尘封。”
“刚醒来的那些时日,夜深静寂,空有他一人独坐时,他又会想些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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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狸花猫被张哲瀚养在了警局,龚俊没等到张哲瀚把小猫带回家,却等到了张哲瀚受袭躺在医院生死未卜的消息。
日日夜夜躺在病床,头缠着纱布脸上带着呼吸机,医生说做好心理准备,可能就此成了植物人,龚俊父母守在床前,他们不信,龚俊也不信,前一天还和他玩耍的活蹦乱跳的叔叔,怎么就会沉睡不醒了呢?
是不想信,不敢信,不愿信。
无数个日夜过去,现实逼迫着龚俊接受这个早已被告知的结果。龚俊跟着父母来了张哲瀚所在的警局,到他办公桌前收拾张哲瀚留在这的东西,龚俊看着这一方办公区,是张哲瀚日常办公生活的地方,到处都充满了他的气息,笔筒里还夹着一个不算精美的书签。
那是龚俊做的,一次美术作业,龚俊多做了一个给了他的叔叔,龚俊递给他时,张哲瀚还嫌弃着说不要,最后也是收进了手里。
没想到这个书签一直被张哲瀚带在身边,龚俊把书签从笔筒里拿了出来,握在手心,想,他的叔叔在这工作的无数个日夜,翻阅书籍时,这个书签是不是都在陪伴。
龚俊跟着父母搬着东西出了警局,在门口处一声猫叫引了龚俊,龚俊停了脚,这只猫他太熟悉了,是那只在滑梯旁的流浪猫,他为它挨过打的猫,突然消失不见的猫。
在这里出现了。
“啊,这只猫啊,这是卫平带回来养的。”在一旁送别龚俊一家人的警官魏凡看见龚俊停了脚步,顺口说了一句。
龚俊把这只猫带回来家,一直养着,小猫长成了大猫,大猫渐渐老去,最后离开世间,张哲瀚却不曾睁开过眼,容颜也未有变化,仿佛只是在床上小憩。猫离开后,龚俊自此再也没有养过猫。
“吃吗,”张哲瀚从超市袋子里拿出了一包薯片,“你小时候吃的那个味也没有了,不知道你喜欢吃哪个味,我就随便挑了了几袋。”
龚俊看着张哲瀚手里的薯片,没忍住,扑哧笑出了声。
“我都多大了,还吃薯片呢?”龚俊看着一脸认真问他的张哲瀚,心情大好,阴霾一扫而过。
他的叔叔,还当他是十岁小孩子呢,拿吃的东西来哄他。
“不喜欢啦?”张哲瀚歪了歪头,刺啦一声把薯片袋子撕开,“买都买了,尝尝吧。”
说着便取了一个往龚俊嘴边送。
“青柠味。以前真没见过,还能有这味。”薯片送到了龚俊嘴边,龚俊张了口吃了进去。
张哲瀚从袋子里拿了几片自己也尝了尝,含糊不清地说,“这味儿,居然还挺好吃。”
“坏叔叔,这是拿他来试味了。”龚俊在心里笑着想。
龚俊住的双人病房,另一个床位还没有病人入住,空着。
张哲瀚晚上在这陪床,第一天没拿什么东西来,也是没有什么经验,在超市里逛了一圈,总觉得自己把东西都买足了,这一回到病房里一瞅又是缺了好多东西,就比如现在,缺个小马扎之类的可以让他坐坐,要不然这一晚上难不成一直站着?
他给龚俊端了饭菜,今天吃饭着实吃的晚了些,等龚俊吃完,他再给撤走已经九点多了。
吃完了他和龚俊又聊了一些话,等到十点半的时候龚俊在床上半着倚身,眼睛都快闭上了。
张哲瀚看着龚俊打盹的模样,微阖着眼睛,睫毛长长在眼下扫下阴影,坐在他身边轻柔地说:“困了?”
龚俊睁了睁眼,用鼻音哼了句:“嗯,有点。”
“来,我给你降下床,铺好了睡得舒服。”
张哲瀚给龚俊降了床,把枕头安置好,杯子铺顺,坐在床边看着龚俊舒服地陷在被子里,暗灯散出的微弱灯光一点一点描摹着龚俊的轮廓。
深邃的眉眼,高挺的鼻子,红润柔软的唇,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还没有睡熟。
张哲瀚在心里想,他的俊侄儿长得可真好看。
龚俊闭着的眼睛微微一睁,明明已经困得不行,嘴边还在叫着张哲瀚。
“哲瀚,你怎么睡啊。”
张哲瀚看着他困得估计自己说些什么都不知道的侄儿,笑着说,“什么怎么睡?就这样睡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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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