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哲瀚不自觉的抱住龚俊的胳膊,低声叫着他妹妹的名字。
他睡得并不踏实,似乎是梦见了什么,还叫花觅。
龚俊抚摸他的脸颊,明明他们感情很好的,只要这些事情都没有了,说不定,张哲瀚就会乖乖听他的话,也不会一直发烧,抱着他他也买不了药了。
龚俊亲吻张哲瀚的眉间,试图摸平他的痛苦不让他一直皱着眉头。
他记得张哲瀚说,花觅才19岁,当年是他父亲从战场上捡回来的小姑娘,也不过一点点大。那时候拽着张哲瀚要吃的,不给吃的她就哭,还和他母亲父亲告状。
这样他就会被父亲母亲骂一顿,然后送给花觅很多东西,花觅就像个野孩子,但是干干净净的很聪明,虽然大字不识几个但是修养和教养也是母亲一手调养出来的。白白净净的小巧可爱,伶俐聪明。
后来认识了一位伯爵夫人,他儿子是个野的,调皮捣蛋。
但是伯爵夫人很早就去世了,他儿子也大大咧咧的,不求别人,学了武功,上了战场,他说等她20岁,就要娶她。
花觅一等等了三年,下了聘礼,上了门,张哲瀚都同意了的。
最后只能得到一副肮脏的尸体,穿不了喜服做不了新娘。
张哲瀚好像是被谁的哭声惊醒的,他说他听见花觅的未婚夫在他床前,彻夜痛苦,他就不知不觉惊醒了。
龚俊让他放心,刘远洗正巧进了房间,手里捧着一堆五颜六色的宝石,晶莹碧透,璀璨夺目。
可是却被浊液包裹,刘远洗带着白色手套,捧着几个足足有他拳头那么大的宝石,微微行礼,“老爷,我们从那姑娘的下面挖出来这些东西。”
张哲瀚的目光集中在那几块已经被精液包裹的肮脏的宝石,“谁做的。”张哲瀚的声音带着鼻音和哽咽,龚俊摆了摆手,“刘先生,眼睛里的是什么。”
“回老爷,眼睛里有镶嵌进去一克拉的钻石,就像布娃娃一样被吊着,死因是吞金而亡。”吞金死亡,那已经是最美的死法了,他们丧心病狂,一群疯子。
张哲瀚爬下了床,龚俊担心的去扶住他,却被张哲瀚打开,龚俊心里头一怔,他原本担心的神情现在变得更加忧郁。
“哲瀚,你休息休息吧,我已经把戏班子的人照顾好了,他们在马府一切都好。”
原本跌跌撞撞的张哲瀚突然听到马府,突然想到了什么,他瞄了龚俊一眼,“我妹妹呢!”
张哲瀚大脑似乎已经死机的一样的停止运转眼前恍惚一片猛的身体后仰要倒在地上,龚俊立马接住他。“哲瀚,你的先照顾好你自己,子钰乖乖的在家里呢,如果不是马玦故意招惹,他不会有事的,而且你们戏班子里的男人也能照顾好不是吗?”
“哲瀚,你先睡吧。好吗?哪怕你打死我,怨恨我,也得有力气才行啊。”龚俊把他抱上了床,亲吻他发烫的眉间。“我会努力想办法让戏班子的人回去原来的院子的,这样不就安全了吗?”龚俊哄着他睡下,张哲瀚这几天都是来来回回翻滚身体睡不着,不知怎么了,他总是会梦见张子钰,明明在身边的,可是突然就不见了。
他从梦中惊醒,看着床边的龚俊,心里头一阵难受,撇过头不去看他,可是自己一动。龚俊就会被吓醒,问他身体怎么样。
过了两天,他说他想去看张子钰,求了龚俊好久他才答应下来,龚俊说已经把人送到原来的院子里了,不会有事的。
张哲瀚点了点头,至少张子钰每天上学回家都不怕被马玦骚扰了。
但是张哲瀚还是会担心,他在客栈住了好几天,花费了龚俊不少钱,他说他会还的,龚俊也没要求还,虽然他这么说,但是张哲瀚该还还是要还。
他们如果抛去自己的仇恨,两个人根本不可能认识也不会在一起。
张哲瀚正出门,龚俊拉着他,给他披上暖和的毛绒绒的狐皮袍子。“哲瀚身体刚好,别再被风吹病了。”
张哲瀚躲避龚俊的眼神,刻意的保持距离,眼睛眨了眨,又低了下去,“阿俊不用陪我去了,照顾我这么久,你也没睡好。”张哲瀚扭头便走了。
龚俊团起拳头,很快的对他招了招手,低声说了句再见。龚俊眼神冷冽,但看向张哲瀚的时候就像寒冰融化,春暖花开,万物复苏,阳和启蛰,品物皆春的时候。
那是柔和的,他身后的刘远洗轻声说,“您若是担心,还是去看看吧。”
他自嘲的笑了笑。“还是刘先生懂我,只怕
刘先生离我而去啊。”
刘远洗轻声附和“刘某跟在老爷身边有十几年了,就是再有个几十年,刘某也在,只怕老爷到时嫌弃刘某。”
“刘先生,你说,他能回头看看我吗?”
寒风吹打在张哲瀚的脸上,将刺骨的寒冰刺进胸口一般,让人喘不过气来。他发烧其实没有好全,只能说是退了温,也是冻得身体冷了几分。
天空忽然飘起了雪,大片大片的雪花飘飘而下,雪打在他的衣服上,不断的挂上了雪花。
他看到了原来的老院子,老院子似乎落了灰,看起来破旧了不少。衣服推着地面的雪花,拖在地上,将他整个人都包裹了起来。
张哲瀚远远便觉得事态不对劲,院子门外站了一排人,他在路边寻找武器,随便捡了一个干巴巴似乎一掰就断的枝条。
快步上前,几个人看见他便挡住了去路,警惕的问道。“什么人。”
这几个人比张哲瀚矮半个头,他们的手臂根本挡不住张哲瀚,他张望着张子钰的院子,看到一群人倒在地上,一动不动,黑衣服的白衣服的,他微微蹙眉,手里的枝条也握得更紧了。
“让开。”张哲瀚现在看起来极其虚弱,但是收拾这几个人还是没有大问题的。只见两个人对视一眼,同时向他抓去,张哲瀚右腿轻侧,躲过了一击,枝条发出清脆的响声,咔的一下。两个人便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他急步进了院子,他才发现,是戏班子的众人已经全都倒在地上没了动静。张哲瀚团住拳头,咬牙切齿。
还有一群人正在殴打一个小个子的人,似乎听见动静,他们才停止那边,转过头来看向这边。
“少爷!少爷!马狗!马狗在里面!”地上那个弱小的少年是良凝,他血红的双手颤抖的指着张子钰的房门,张哲瀚带着怒火,捡起地上掉落的光滑的白刀。几个人见到不妙,一齐冲上来,良凝突然一把手抓住两个人,血红染脏了他们的裤子,良凝大叫着让他跑,张哲瀚也顾不上什么,往房间里冲去,突然一声惨叫。
只看见小小的身体背后的蝴蝶骨被捅穿,从他的心口涌出大量的血液,红了一大片的倒在血泊里,张哲瀚咬了咬牙,撞开房了门。
张哲瀚提着刀,突然他就走不动了。
赤裸着身体的马玦在床帘后面抖动着身体,似乎听见人撞开了门,他还问了一句。“有什么事。”他的声音听起来很疲倦,身下女人的声音也带着哭腔。
她惨叫一声,“救救我,救救我!”张哲瀚怒火涌上了头顶。冲上前拉开窗帘,马玦赤裸着的身体压在张子钰的身上,看着她红肿的嘴角和充斥着色情的身体,张子钰猛的推开马玦。将自己躲在角落。
“章老板,这个时候你不应该在找那个女戏子吗?”他舔舐着手上残留的精液,色欲充斥着他的身体,从地上捡起胡乱的衣物套在了身上,“张哲瀚,别忘了我们的协议,违约金,可是八百两白银的一倍价钱,你杀了我你拿不到钱还要陪我们这么多,如果你想好了,就乖乖的,别声张。”
张子钰低低的哭声让马玦心里头痒痒的,他笑着,“哦对了,你妹妹,很好吃,希望日后还有机会品尝。”张哲瀚第一次觉得这么憋屈,比他父亲母亲走上断头台的那一天还要憋屈。
张哲瀚变得手足无措,他手里的刀掉在了地上,咔哒一声,“等等!”龚俊突然冲进来,看见了眼前场景,倒吸了一口凉气,拦住了马玦,“玦兄,你杀了这戏班子,让哲瀚怎么唱啊。”
马玦冷哼一声,“我有的是戏班,无非就是委屈章老板,不能习惯了呗。”
张哲瀚看着眼前的一切,湿漉漉的床单散发出来的气味他让恶心至极,张子钰的身体裸露在外被窗户里透出的寒风吹打着,等马玦走后,他帮张子钰裹住身体,龚俊很配合的不去看那个场面。
“哥……”她带着哭腔柔弱的声音在张哲瀚的耳边,这让他更加的自责,他开始痛恨自己。“没事,哥在呢,别怕。”他什么都做不了,甚至只能抱住她给她一丝丝几乎不存在的温暖。
张哲瀚摸了摸张子钰的脸颊,滚烫的,“子钰,洗个澡吧。”
“嗯……”她搂住张哲瀚的脖子,张哲瀚抱起她,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对龚俊说了一句抱歉,便绕路离开。
龚俊那忙跑过去,“我已经叫刘先生处理戏班子的尸体了,你别太伤心,至少子钰还在,我们保护好她以后就不会有这样的事了。”
张子钰低低的抽泣,张哲瀚烧水,轻轻将她抱进木桶里,温度并不算烫,他抽一只手试了试温度,确定没事后,才把被子取下来,让她泡着洗。
“抱歉,这些交给你可以吗。我真的有些累。”张哲瀚盯着他的眼睛,忽然一下双腿软了倒进龚俊怀里,龚俊害怕的抱住他,重重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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