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屿看着贺峤害怕的样子,苍白的嘴唇轻启,抓住了贺峤不知所措的手,质问道,“你刚才是不是想着和他同归于尽?”
贺峤没想到江屿一上来竟是问这个问题,他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开始给他处理起了伤口。
他没有接触过这方面的知识,但是他知道要是再这样流血下去,人迟早会失血过多而死。
江屿紧紧地握住贺峤的手,他再次质问道,“你刚才,是不是想和他同归于尽!”
贺峤烦躁地甩开他的手,谁知扯到了江屿的伤口,江屿登时龇牙咧嘴了起来。
“我!我不是故意的,你别动了。”
江屿见贺峤在逃避着什么,他也不再问他了,而是仰着头看着天空。
雨已经小了很多,但是空气依旧很冰冷,冰冷的空气钻进肺里,让江屿忍不住抖了一下。
贺峤以为他是伤口疼,小心地清理了伤口边上的衣服,“我知道很疼,但是我得给你处理一下,我们没有药品,要是发炎了就不好办了。”
江屿轻声地笑了一下,“没想到我竟然会有这么狼狈的一天。”
贺峤心里有些烦躁,他这么用心地在给他处理伤口,当事人却没有什么反应。
“你不是当过兵吗?你和我说怎么处理伤口,我来帮你……”
“贯穿伤,没有药品,没有食物,就连打死怪物的人是谁我们都不知道,在这个末世里,受这样严重的伤,你觉得我还能活下去吗?”
江屿的话贺峤越听越心惊,其实他心里明白,这样孤立无援下去,江屿会死。
他的脑袋上现在还有一个伤口,雄兽在他身上也留下了不少的伤,他也不能确定靠这样的他是否能照顾好江屿。
江屿见他没说话,低头看着他的头顶,贺峤的头发被雨水打湿,湿哒哒的垂在那里,头上的伤口还在往外淌着血,要是光看他,他们两个谁都好不到哪里去。
他抬起手来放到了贺峤的脸上,语气带了些无奈,“我还说一定会保护好好你,但是我好像把这个世界看得太简单了,是我错了,你走吧。”
贺峤握住江屿的手,眼神里爬上了气愤,“这是你第二次让我走了,我还是那句话,你觉得我一个人走了之后,活下来的几率能有多大。”
“就算活下来的机会不大,但是,你也有可能会活着,不是吗?”
贺峤咬住嘴唇,他真是后悔,他就不该和江屿搭档,这样一个人,动不动就让自己抛弃他,他怎么能见死不救。
“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你是为了我才受的伤,你凭什么觉得我会丢下你?”
贺峤觉得他被江屿看轻了,他就算再怎么无所谓,也不会冷血到眼睁睁看着一个人死。
他看了眼钢筋,发现钢筋虽然扎进了混凝土里,但是角度很刁钻,没有直直地进去,而是比较靠近边缘。他左右看了看,找了一个钢管用力地砸在地上,把混凝土砸出了一个洞,钢筋的末端就这么暴露了出来。
贺峤蹲下来扶起了江屿,小心翼翼地将他往楼里拖去,要是一直这般淋下去,人迟早要出事。
他带着江屿走一步,他体内的钢筋就颤一下,江屿就忍不住龇牙。
把江屿拖到楼里后,江屿突然开始冷得颤抖了起来,贺峤脱下外套,将里面还未打湿彻底的衬衫脱了下来,盖在了江屿的头上。
钢筋太长了,贺峤不敢轻易地把它拔出来,就在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楼下传来了脚步声。
贺峤刚放松的神经又紧绷了起来,他屏住呼吸做好了战斗的姿势,手已经放到了长刀的刀鞘处,只要有什么东西一上来,他可以立马做出反应。
江屿此时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了起来,他只觉得浑身像是坠入了冰窟,手脚已经渐渐地失去了知觉,他看到贺峤背对着他,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的五感已经开始流失了起来。
“贺峤……”
江屿虚弱地抬起手想再看看贺峤,不安和恐惧涌入心中,他不想死。
贺峤听到了江屿的声音,他察觉到江屿的声音越来越弱,耳边的脚步声却越来越响。
“小子,别这么紧张,若是我想害你,就不会开那一枪了。”
一个沉稳的声音从楼下那层传来,贺峤听他的意思,刚才救了他们的人就是他了。
“小子,我要是想害你,你都没有现在和我说话的机会,我一枪就能崩了你们。”
听到这里贺峤无奈地笑了一下,是啊,就他们这样的,别人还能从他们身上得到什么呢。
“先生说笑了,我不过是想谨慎一点罢了。”
楼下的男人慢慢地从转角走上来,贺峤低头看到他,是一个长相成熟的男人,浑身透出一股让人安心的感觉。
“你们的战况还真是激烈,隔老远就看到了。不过小子,我看你那时候是做了和傲因同归于尽的准备吧?还挺有血性的。”
贺峤转身摸了摸江屿的额头,已经开始发烧了,而且身子很凉,血并没有被完全的止住。
“先生说笑了,我没什么本事,只能靠那个法子破局了。”
男人走到贺峤的身边,蹲下来检查江屿的伤势,一看到江屿,他的眉头就皱到了一起,“这小子伤的不轻,你要做好准备。”
说完,他掏出一支血清要给江屿注射,贺峤握住了他的手,神色里有些紧张和怀疑。
男人并没有生气,摇了摇血清,“我说了,我要是想害你们,根本不需要露面。”
贺峤这才松开了手,男人给江屿注射了血清,血清生效地很快,江屿的身子不再颤抖,神色也逐渐趋于平静。
男人叹了口气,“这支血清只能做暂时的用处,可以预防破伤风,但是没有消炎止痛的效果。很可惜的告诉你,我们的消炎药不能给你们用,这是末世的救命药。”
贺峤原本也没指望萍水相逢的人能为他们做到什么地步,他朝着男人鞠了一躬,“抱歉,方才是我用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先生,请你告诉我,在哪里我可以找到消炎药和止痛药。”
男人看着贺峤坚决的神情,叹了口气,“你也不要叫我先生了,我不过是一个粗人,到了末世之后,更加只会打打杀杀的。”
“叫我老严吧。”
贺峤点了点抬头,喊了声老严。
老严拿着对讲机说话,“萧萧,拿点急救的东西上来。”
贺峤不解地问道,“老严……你?”
老严笑了一声,眼角现出皱纹,“若是不把钢筋弄出来,那你这朋友岂不是死的更快了。”
贺峤点了点头,目不转睛地盯着昏迷的江屿。他的心里一直在想刚才老严说的话,他和江屿到现在为止不过是认识了一天多,这算得上是朋友吗?
看着江屿苍白的脸,贺峤握紧了拳头,他也不知道为何自己会为了一个相识不过一天多的人,不惜付出生命,怕是突然到这末世,只有江屿一人主动走近他,他心里早已将江屿视做了友人吧。
不一会,一个身材娇小的姑娘背着一个医疗包从楼上跑了上来。
小姑娘一见到贺峤,忍不住皱了眉头,好好的一个帅哥,被怪物弄成这个样子。
叫萧萧的小姑娘走到老严的身边,看到老严身前还有个受伤更严重的帅哥,忍不住惊呼了一声,“天呐!怎么会这样?”
老严见她磨磨唧唧的,催促道,“萧萧,别说废话了,快过来。”
萧萧乖巧地蹲到老严的身边,神情一下子变了一副模样,严肃地检查起了江屿的伤势。
“钢筋从肩胛骨边缘处穿了过去,看样子他还躲了一下,不然的话这半边算是真的废了。”
萧萧的话听得贺峤心惊肉跳的,若不是江屿及时推开了他,恐怕现在躺在那里的就是他了。
见贺峤一副严肃的样子,萧萧弯起嘴角安慰他,“放心吧小哥,我有把握能帮他处理好的。”
得了萧萧的话后,贺峤虽安心了不少,但是看到眼前这副场景,还是不由得提心吊胆。
江屿伤口处的衣服已经被贺峤去了不少,如今萧萧动手起来倒也是方便。她将手放到了江屿的左肩处,感受到里面钢筋的位置,她拿出一把钢筋剪,先把在身体外的部分剪短了一部分,然后拿出止血针和麻醉针给江屿打了一针。
随后,萧萧深吸一口气,做好了准备后,让老严把在身体内的钢筋拔了出来。
随着钢筋的拔出,江屿本陷入了昏迷,虽然有麻醉但还是生生地被疼醒了,他睁开眼睛,满头是汗,身子开始止不住地颤抖起来。贺峤见状立马蹲下来按住了他,嘴里一直说着安抚他的话。
江屿看到贺峤的脸,忍住了想要喊出声的冲动,将声音咽回了肚子里。
钢筋一离体,江屿又昏迷了过去。
萧萧又给江屿打了两针不知道什么药,打完后擦了擦额上的汗,“呼——终于弄完了。”
贺峤向他们道过谢后,他知道就算钢筋已经取了出来,但是后续还需要很多药品,而他必须靠自己去找那些药品。
贺峤跪坐到老严面前,请求老严告诉他哪里可以找到药品。
老严叹了口气,萧萧看到贺峤一脸血刺呼啦的,走过去给他检查了一下伤口。
“小哥,你自己头上还有伤呢,我先给你处理一下,你别乱动。”
贺峤乖乖地坐在那里,任由萧萧在他脑袋上动作,他的眼神则一直望向老严。
老严被他的眼神看得有些不忍心,他拿出一根烟猛地抽了一口,随后告诉他,边上有一个废弃医院,那里或许有他们要用到的药品。
贺峤的眼神里又充满了希望,“废弃医院?在哪里?”
老严吐出一口烟,示意他别着急。
“废弃医院那边里里外外满是尖牙,你要想一个人进去,恐怕一靠近就会被尖牙吃了。”
“尖牙?方才就想问了,老严,那傲因又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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