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比赛,王一博不负众望地获得了胜利。打电话跟肖战报喜时,无法言喻的喜悦几乎能跃出屏幕来。
可他人并没有回来。因为要准备篮球比赛,还有即将来临的期末考试,他实在抽不出一点时间和精力来回跑一趟。
直到彻底放暑假,王一博兴冲冲打电话说收拾下东西就回家了,让肖战在家等着他。
那天刚好是周六,肖战闲来无事便去学校接他,顺便帮他拿下行李。
轻车熟路地往王一博宿舍的方向走,却在教学楼外遇到了孙沫。
孙沫抱着书从图书馆出来经过教学楼,看见肖战也是一愣,那一愣肖战却没有看懂,按理说,她不是应该不认识自己吗?
难道见过?他找王一博的时候?
想了想,孙沫喜欢王一博,自然会多关注一些,所以就算见过他也不奇怪,人家姑娘已经停了下来,他总不好意思装作不认识吧?
想到这里,肖战冲着她笑了笑,可孙沫眼圈发红,嘟着嘴看向肖战,确切地说,是瞪着他。最后一跺脚,连一个字都没说转头走了。
肖战莫名其妙,他什么时候得罪这姑奶奶了?
“王一博拒绝你又不是我唆使的,怪得着我吗?”
肖战讪讪地耸耸肩,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孙沫看他那一眼,有气愤,不甘,还带着一点他看不懂的哀怨。对没错,就是哀怨。
心情怪怪的,又说不出个所以然,到王一博宿舍时都还在耿耿于怀。
王一博已经收拾完毕,看见肖战拧着眉头,他自己扛着大包小包问:“怎么了?舍不得你那小床?”
肖战打了他一下说:“刚刚碰到孙沫了。”
行李“嘭”地一声掉到地上,王一博拉住肖战的胳膊问:“她跟你说什么了?”
王一博的态度更让人起疑,肖战侧过身子定定地看着他,好一会儿才问:“我说王一博,你拒绝人家的时候是不是说我什么坏话了?”
“没,”王一博心虚地呵呵一笑,将行李捡起来说:“那个,你没听过爱屋及乌厌屋也及乌的吗?她可能心里怨我,看到你自然没有好脸色。”
肖战呲着牙作势要教训他,王一博却在他伸出的手臂上放了一个手提包,笑着说:“走,咱们回家吧,终于放假了。”
终于放假了!不知是谁期待更多一点。
回去后,肖战也在软磨硬泡中终于将那小床收了起来,王一博如愿进了房间。
谁知这第一夜,C市突然迎来了一场暴风雨,夹杂着此起彼伏声势浩大的雷电。
半夜里,每一个被闪电擦亮的瞬间,每一声响彻云霄的雷鸣,都让王一博瑟瑟发抖,简直快吓哭了。
“不是吧?这么大的人了,竟然怕打雷?”
“战哥,客厅有个小夜灯,我们拿进来吧,只会有一点点光,不会影响你睡觉的。”
肖战睡眠浅且对环境要求高,开着灯睡觉是他绝不能容忍的。可王一博却怕黑,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是王一博的噩梦。
“你都多大了?你是小孩子吗?”肖战不想理会他这个无理要求。
“多大也比你小。”王一博瑟瑟说完这一句,顶头一个惊雷,他感觉窗户都被振了几下,吓得他一个翻滚挪到肖战旁边,从后面抱住了他纤瘦的腰身。
肖战吓得虎躯一震,还没说话就听见王一博的哀求:“战哥你保护我吧,我真的受不了这个。”
王一博也不是第一天来住,C市我不是第一天打雷,怎么今天就反应这么大?
肖战一根根掰开他的手指,王一博又迅速盘上去,用双腿紧紧压在他身上,脸在后背蹭来蹭去,气息也不稳了,依然坚决地说:“求求战哥了,你不准开灯睡我就这样抱着你。”
像一只大猫黏着主人,甩都甩不掉,肖战的心起起伏伏,跳的越来越快,开灯是会影响睡眠,可被王一博这样抱着,他肯定一夜失眠。
“怕了你了,我去给你开灯。”肖战拍了拍他的手背,让开放开一点,起身开门,从客厅王一博小床前的插座上拔下来一个小夜灯。
回到房间将夜灯放在床尾,昏暗的光线笼罩整个房间,肖战也看清了床上王一博苍白的脸。
“你怎么?”虽说怕黑,又恰好打了雷,可王一博好歹也是二十岁的人了,总不至于吓到脸色都变了吧?
“没事吧?”肖战又问了一句。
王一博摇头,肖战走过去躺下,踢了一脚说:“你,过去一点,睡到边边上。”
外面雷声停了,紧接着是淅淅沥沥的雨声,王一博翻了个身,与肖战拉开距离。说实话,第一天,他还真不敢跟肖战对着干,以肖战的性格,随时能把他赶出去。
夏天的夜里,外面下着雨,房间里却闷热无比,空调的温度调了又调,怕热的肖战还是觉得脖子间湿浸浸的,扭过头去看王一博,他闭着眼睛似乎睡着了。他们并不是第一次这样睡在一张床上,但也只有过一次,那时候王一博腿不能动,晚上又冷的厉害,他累了一天全身都散架了,王一博将他按在床上,告诉他就这样睡吧,那一刻不知怎么想的,鬼使神差就躺着没有起来。
那一夜睡得异常安稳,温暖舒适,除了清晨睡醒时突然看见王一博的脸受到了一点惊吓以外。
也许被雨声烦扰,也许是房间里亮了一盏小夜灯,也许是,床了多了个王一博。肖战愣是越躺越精神,天色蒙蒙时雨停了,他才突然有了困意。
王一博伸过长长的胳膊在他背上拍了拍,空调吹了半夜,房间早就冷了下来,当皮肤碰到王一博冰凉的手指时,肖战冷不丁打了个寒战,王一博突然在暗夜里睁开了眼睛,问:“战哥,你知道音乐社表演那天,我那首歌是唱给谁听的吗?”
肖战的身体跟着心一起又颤了一下,他转过头问:“你怎么醒了?”
王一博没有回答他,手渐渐向下握住了他的,任凭肖战挣扎愣是没有松开,他清亮的眸子穿透昏暗的夜色,看着肖战起伏不定的胸口,手又握紧了几分,说:“战哥,明天陪我去个地方可以吗?”
半夜静悄悄的,王一博的声音有种魔力,顷刻间就将肖战击溃,两人相握的手心里出了一层的汗,可王一博不愿意放开,肖战也没有再挣扎,王一博看着他,用力一拉,肖战就进了他的怀里。
“明天去老城区,我带你去看我爷爷,可以吗?”
头顶是王一博逐渐暗哑的声色,肖战惶然,此刻的他正被王一博紧紧抱着,两个人心贴心肺贴肺,心跳声重叠在一起,再凉的冷气,也抵挡不住两具年轻的身体正在升温发烫。
肖战将脸埋在枕头里,他闷着声向后撤去,却惹来王一博意味不明的警告,“别动。”
他声音里染了一层说不出来的东西,肖战明显感觉到王一博在极力隐忍。他果然不敢再动。
“你是不是睡不着?”王一博低头,唇角在肖战脸颊边上划过,极近极近的距离,近到肖战感觉脸颊的毛孔,能清晰到感知到王一博说话时嘴唇开合的动作。
“让我抱着你好不好?就这样。”王一博的话可以称得上呢喃,带着些恳切,却又不容置疑,嘴唇最后停留在肖战的耳垂边上,他的手拍了拍肖战的后背,又轻声说:“睡吧战哥,天快亮了。”
已是睁着眼睛撑了半夜,肖战确实头懵懵的,被王一博这样抱着,轻轻拍着,两人共搭着一条单薄的夏被,空调的出风口轻轻地吐着凉气,骤雨初歇,窗台上也没了滴水声。
这一刻,成了肖战心里永恒的岁月静好。
第二天,肖战果然陪他去了老城,城区早已改造,已经不是几年前破败的样子,可王一博带他去的地方更偏僻,是个已经关闭了的旧厂房。
“我小时候,爷爷就在这里上班,现在已经没人了。”王一博推开锈迹斑斑的大门,拉住肖战的手说:“战哥你跟我来。”
肖战被他拉到一个天台上,空旷的水泥地板上有很多裂痕,一看就是久经风霜,王一博一上来就有些兴奋,他扩着嘴巴说:“啊,我回来了,我又回来了。”
兴奋得像个孩子。
下面的几栋旧楼房和厂子里废弃的机器,经过半夜雨水的冲刷,此刻正仰着头,默默回应着王一博的呐喊。
肖战站在高台上,觉得这旧厂子,萧条得连在夏天也让人觉得凛冽,可却又别有一番风景。
“我小时候可喜欢这里了,周末的早上搬着小板凳在这里写作业,机器轰鸣,我却觉得一点也不吵。”
“还有,晚上我都是坐这里,”王一博拍了拍脚边用水泥垒的不高的栏杆,接着便坐下将腿垂到外面,摇晃着说:“工人陆陆续续下班,我就坐这里看着他们出来,爷爷一抬头就能看到我,然后招手叫我回家吃饭。”
肖战的手指缩了缩,他感觉自己此刻看到了幼年时候的王一博。
“中学的时候,爷爷怕我一个人太孤单,还养了一只柴犬,每次出去玩它总跟着我,放风筝的比我跑得还快……”
“可惜,奶奶去了以后,柴柴没多久就走丢了没有回来。”
“爷爷也是,再也不会从这里出来了,厂子倒闭了,这里早就没有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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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