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回穆阳,打开家门看见不该看的之后扔下菜慌不择路,甩着绿毛穿着凉拖“啪嗒啪嗒”一口气跑到小区门口的涮锅店连吃了三斤铜锅涮羊肉才堪堪冷静下来。
心绪不宁地又点了一打啤酒,一个人吃到夜色阑珊。
酒过三巡,穆小阳同志其实心情有些复杂。
那是他哥哎,是跟他相依为命的人,不是亲哥胜似亲哥的关系,虽然从来家里从他记事起都是他做饭他洗碗他买菜他打扫吧……但是他哥要是真跟那姓周的在一起,会不会跟电视剧上演的一样搬进豪宅别墅从此再也不回来了?
万一……他是说万一,那姓周的以后嫌弃他哥不会做饭不会做家务,以此为由欺负他哥了,离得那么远,他想帮都难,连人家高级住宅的门槛都踏不进去……到那时候可怎么办啊?
店老板正收拾弯腰桌子呢,忽然听见旁边的小年轻喝着喝着酒“呜呜”地哭起来了。
老板表示:失恋嘛,我懂。
又大发慈悲地免费给穆阳送了半听酒,拍拍他的肩膀说:“兄弟,没什么大不了的,喝完醉完就过去了。”
穆阳一听这话哭得更难受了,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把酒全对瓶吹完,神智已经不很清醒了,只是不停流儿地哭。
已经夜深了,店里的客人早就走得七七八八,正当老板看着眼前喝得烂醉的小绿毛发愁时,一个陌生的男人推开了店门,直奔他们这桌过来了。
男人长得好看极了,衣履更是不凡,老板干了几十年涮锅,见过的人着实不算少,还没见识过这样贵气十足的帅哥,暗暗惊叹之余,招呼这人道:“您是来接这年轻人的吧?是朋友?”
朋友?
赵初轩伸手捏着穆阳的下巴,强迫他抬起来对着自己,舔了舔唇角,落在穆阳身上的目光逐渐变得暧昧不清起来。
好可爱的小朋友。
前几天在酒吧把这小孩按在角落里强吻了一口,咂摸了这些天,直想得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觉,今天终于让他逮着了。
“这小兄弟也是我这儿的常客了,今天来喝完酒越哭越厉害,您这做朋友的找机会开解开解。”
哭什么?
穆阳不知道梦见了什么,嘀嘀咕咕的一直叫“哥”。
赵大公子常年健身锻炼出来的一身肌肉终于派上用场,霸气十足地留着一沓钞票把人打横抱起就走。
“没什么大事,他哥没了。”
正在家任劳任怨收拾屋子的江月白:喷嚏+1+1+1……
穆阳睡得迷迷糊糊之时忽然感觉自己飘了起来,本能性地伸长胳膊勾住了赵初轩的脖子。
月色正好,赵大公子很明显被他这举动取悦,笑着低头朝他喉结上一点月光一口啃下去。
上了车,赵初轩拍拍这人的脸,好声好气地问道:“小孩儿,你家在哪?”
穆阳睡梦中不耐烦地骂了一句滚,努力想把自己脸上的大手扔下去。
赵初轩也不生气,像得了什么有趣的东西,笑着制住穆阳的手,让他老老实实地躺在自己膝上,转头冲司机到:“去这附近最近的兆祥酒店。”
京圈最叫号的酒店,还要数他赵家的买卖。传说兆祥酒店是赵家老爷子为家里唯一的公子量身定制的,一砖一瓦都得合那小公子的眼。
赵初轩这些年出门在外,走到哪儿,兆祥酒店就开到哪儿。
这天夜里,周大总裁顺理成章地赖在了江月白家,并且顺利入住了江月白的房间。
理由很牵强:司机走了,他回不去。
江月白没让周舫住穆阳的屋子,怕穆阳回来埋怨他——孩子长大了,有点小脾气很正常。
对此,周舫其实十分不满意。
按照他私下看过的小说上的套路,这个时候江月白不应该选择跟自己共处一室么?万一穆阳晚上回来岂不是要跟江月白睡在一起?
还有家里的另外一间屋子,周舫无意中瞄过一眼,锁孔都锈死了——那里面究竟锁着什么?
浴室只有一个,在江月白的屋子里。
江月白大方地表示可以让周老板先洗,并且善解人意地给他拿了自己的睡衣。
周舫这下高兴了,捧着睡衣兴冲冲地冲了凉,出来的时候还特意雄赳赳气昂昂地去客厅晃了一圈。
虽然他不说话也不吐舌头哈气儿,但是红着脸神采奕奕的样子真的很像以前老爷子养的那条大黑狗。
江月白假装聚精会神地盯着电视上的肥皂剧,趁他不注意眼神偷偷放他腰下一飘,立刻便红着脸收了回来。
自惭形愧啊自惭形愧。
他颇不自在地起身关了电视机,自顾自地进浴室洗完澡,无视某只狗狗直勾勾的眼神,关灯回房一气呵成。
有生之年,周舫终于体会到了蹬鼻子上脸的快乐。
江月白洗完澡是穿着短裤围着浴巾出来的——唯一睡衣让周大老板穿了。
纯白的厚浴巾把他上身遮得几乎严丝合缝,可还是有一丝一片的嫩粉透出来。
那又细又白的半截小腿,白里透红的后脖颈,眼尾似乎还吊着一滴水,稍稍泛着红,好像就连每一根半干不干的头发丝都是浑然天成的艺术品……
有些事是无师自通的。
周舫在颅内肆无忌惮地放肆着自己的欲望。
“啪”的一声,灯灭了。
周舫脑子里那根紧绷的弦好像也“啪”得一声烧断了——直接断路。
江月白给他关上门时,分明地听见了一声接一声的难以自抑的喘息声。
这才哪儿到哪儿。他得意地微微一勾嘴角。
次日早上八点多,江月白起来一看,周舫已经无影无踪了。
桌子上的饭菜和小米粥还是温热的——人刚走不久。
江月白伸着懒腰走到餐桌前,一边喝粥一边给穆阳打电话。
手机“嘟嘟”地响了好一会儿。
接电话的却不是穆阳,而是一个略带沙哑陌生男人。
“喂?”
江月白眉心微皱:“你是谁?穆阳呢?”
昨天不是告诉他自己去店里将就一晚么,这是什么情况?
“穆阳啊……还没醒,我是他朋友,他昨天喝多了。”
江月白担心这孩子胡思乱想想歪了,再受点什么心理伤害岂不是罪过?
他急道:“他没事吧?你把电话给他!”
赵初轩一听不乐意了,从小到大除了他爸之外谁感这么跟他赵大公子说话?当即回怼道:“你谁呀你?管那么宽干嘛?他在我这里好得很,不用别人管!”
吼得江月白愣了。
也把一旁睡着的穆阳吼醒了。
赵大公子压根没意识到自己嗓门拔高了一个调,回头看见穆阳醒了,慌忙按掉了电话并且顺手调成静音,把手机往茶几上随便一丢,满面笑容地走回卧室。
“宝贝儿,醒了,饿不饿?”
穆阳看见自己浑身赤裸地躺在床上,整个人都傻了——直到看见那天在酒吧缠着自己的男人裸着上半身出现在床边。
他瞪圆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赵初轩,“你你你……我我我……”
啧啧,小朋友好纯啊,逗逗吧。
赵初轩十分妖孽地笑着,一屁股坐在穆阳旁边,柔弱地嘤嘤道:“啊,我腰好疼,昨天可不是我,人家本来在街上走得好好的,你上来拉着人家就亲,还把人家拖来这里……”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穆阳嘴上这么说着,可表情已经暴露他已经相信了的事实。
还真傻。
赵初轩笑得更欢了,觉得穆阳真的傻得可爱,抬手揉了揉他头顶几根绿得发黄的呆毛,安慰道:“没事儿的,你对我负责就行。”
穆阳自诩直男自诩了十来年,哪里知道这些,真就吃了理论经验不够的闷亏,事情都摆在他眼前了,还不是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
“负责?负什么责……”
穆阳六神无主,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转身去摸手机:“不行,我得给我哥打电话,商量商量……”
赵初轩看他吓成这样实在不忍心再逗他,去客厅找来助理送来的新衣服耐心地给穆阳穿好。
穆阳真好像丢了魂一般,乖乖地认他摆弄,半晌,好像终于接受了他喝醉之后强抢民男的事实,认真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赵初轩眉毛一挑,“赵轩,我叫赵轩。”
“哦……”穆阳反应了半天,磕磕巴巴地说:“那天,在酒吧,你……我给了你一巴掌,对不起啊。”
赵初轩没想到他打完自己心里其实也过意不去,有些意外地一笑,道:“没事儿,不疼。”
确实不疼,便宜都让他占够了,甜还来不及呢,哪里顾得上疼?
“我……我叫穆阳,昨天……昨天真是抱歉……”
“是我自己愿意的,从那天看见你开始我就喜欢上你了。”
没想到这小孩打扮得挺像叛逆少年,其实这么胆小啊。
“你……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吧。”
“不先吃点早餐?酒店提供免费早餐的。”
“哦,那好,好。”
穆阳红着脸背对着他慢慢地穿好了衣服,酒还没醒全,动作还有点迟钝。
出门的时候,他猛然想起什么似的,拽住赵初轩的衣角:“房钱多少……我结一下。”
赵初轩笑着把他拉进怀里,带着他往前走:“这酒店免费的。”
“免费?”
“这家酒店有规定,同性情侣开房间免费。”
“哦……那酒店老板不会赔钱么?”
今非昔比,恋爱自由早就是人人心中的共识了,大街上走的男男女女数不胜数,这规定难免会赔钱吧?
“谁知道呢?老板高兴就完了。”
三米外默默尾随的员工战战兢兢地掏出小本本把这条新规定记了下来。
小剧场
赵初轩&周舫:追妻兄弟,初舫c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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