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朋友就是小朋友,莫名其妙就生气不理他了。第二天在片场,他不断找王一博说话,却只被当做空气,他拉着少年再教自己跳舞,却只收获到冷嘲热讽:“肖老师还用我教?《极乐净土》不是跳得挺好?”
肖战觉得这个小屁孩真是,年纪不大脾气不小!
一直到了晚上,要拍蓝忘机背着魏无羡下桥的戏,少年比他瘦,根本背不稳他,肖战不断笑场,王小朋友也没绷住,笑的比他还疯癫。NG了六七次最后还是靠换机位只拍半身而勉强过了。
笑过之后,王一博终于肯理他了,两个人又开始打打闹闹起来。
害,小朋友就是小朋友,肖战颇为好笑的想。
五月中旬的横店,阳光已经有了夏天的味道,已白为美的大众眼光让男演员在防晒这门功课上也极其认真,大家在片场每天都化身为莫得感情的喷雾机器,疯狂往自己脸上喷各种品牌的防晒喷雾。
肖战看见王小朋友用的喷雾跟自己不一样,明明化妆师刚给他喷过,也还是把手伸过去,说:“王老师给我喷点儿。”
少年依言照办,并很小心地避免喷到他戏服袖子上。两个人的手上下一交叠,色差明显到辣眼睛,肖战仰天长叹:“我怎么晒黑这么多?!”
“炭烤兔爪。”王一博咯咯笑道。
“你很过分诶!”反正大家都知道他爱撒娇,肖战索性破罐子破摔,凹着台湾腔说:“你好白哦,我超羡慕的!”
少年笑得有点傻,他又说:“哇你的脸好小!从这个角度看特别小诶,像竹笋。”
“啊……?”
“真的很像,竹笋你知道吧,就是上面尖尖的窄窄的。”
“我知道……”王一博说:“你像菠萝。”
“哦真的吗?”肖战笑道:“还不错了啦,菠萝ok啊。”
紧接着两个人就开始旁若无人地合唱洗脑神曲PPAP……
“Apple-pen!”
“Pineapple-pen!”
“Pen-pineapple-apple……”
“……pen!!”
周围其他演员和工作人员没有一个愿意搭理他们这俩小学鸡。
其实肖战那天就注意到小朋友脸色不太好,嘴唇发白,起初他以为是化妆的缘故,后来主动问起,王一博才说自己有点感冒,没什么大事,肖战便没有再提。
第二天少年离组去北京参加活动,依然是当天来回。回来拍了两天戏,又要去长沙录《天天向上》,然后再去北京拍两个杂志封面,有五六天都不在组里。肖战跟小朋友打电话,听到对方时不时咳嗽,关心道:“你感冒还没好?”
“快好了。”少年说。
“你吃点药吧,一直这么咳,容易发烧。”
“我有吃润喉糖。”
肖战无语了,“那是糖不是药好不好。”
“我要靠自身免疫战胜病毒。”小朋友拽拽地说。
王一博从北京回来的当天夜里原本是要拍两个人的对手戏,少年提前告诉过他会坐晚上的班机返回,但肖战画好了妆,在片场和其他演员拍了两场,都还没见到王一博。没一会儿就有消息传来,说在一博在化妆间晕倒了。
肖战心里咯噔一下,那一瞬间竟然莫名地揪心。他跑去问导演,导演说是编剧打电话说的,他又打电话给编剧小姐姐,对方刚跟王一博的助理一起把人送到医院,也没怎么细讲,只说是发了高烧,要打吊瓶。
肖战回忆起之前在电话里小朋友的声音有点奇怪,他还问:“怎么你的免疫大军还没有战胜病毒啊?”
王一博忿忿地说:“这是一场持久战。”
他提议让他跟导演请个假,落地后直接回酒店休息,还被对方嘲笑:“我才没那么娇贵,绝对不会耽误肖老师进度的。”
这个小朋友永远get不到他的重点,真是气死人!
好不容易拍完了自己当晚的戏份,急急忙忙卸了妆换了衣服,又打电话给编剧,得知王一博已经被送回酒店了。小姐姐满口心疼:“化妆师给他化着妆呢,他突然就趴在桌子上不动了,把我们吓的……送到医院打吊瓶坐都坐不住,烧到快三十九度了,粥都吃不进去。他助理跟我说他这两天几乎没怎么睡觉,一直在工作,或者在工作的路上,感冒拖了一礼拜也来不及去医院看看。就这还死撑着不跟我们讲。”
妈的,王一博你是不是傻?!
“我再也不说九五后养尊处优受不了苦了,” 制片小姐姐感叹道:“这孩子太拼了。”
肖战想去看看王一博,又担心打扰他休息,正纠结的时候恰好看到对方助理从房间出来,一瞬间就有了决定:还是要去看一眼才能放心。
廊灯是亮着的,电视也开着,是CCTV5的画面,声音很小。
是怕黑又怕安静的小朋友啊……
毛茸茸的脑袋从被子里露出来,一条胳膊在外面,手背上还有没撕掉的止血棉。
呼吸均匀而轻微,眼睛闭着,睫毛很长,那一点点灯光把它们的影子投射在眼窝下方,像是蝴蝶的翅膀,马上就要舞动飞走似的。
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还是很烫。
王一博却像是受惊了一样,整个人一颤,迅速睁开了眼睛。
肖战顿感歉疚,想要开口说对不起,却发现王一博怔怔的看着他,眼神有点迷茫,仿佛不能相信。所以一时间又有点尴尬。
“战哥……?”
发出的声音十分暗哑无力,那一刻仿佛有一只手轻轻捏住了他的心脏,使得他也只能很小声很小声的说话。
“你……觉得怎样?”
“没什么大不了,免疫大军正在前方奋勇杀敌。”
“快拉倒吧,病毒都把你拿下了。”
“我只是暂时被擒,很快就会逆转战局的。”
小朋友单手撑着床想要坐起来,被他一把摁住了。
“起来干什么?赶紧睡觉!我回去了。”
一边肩膀被他摁着,小朋友反倒咧嘴笑起来:“可是我被你吵醒了啊。”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王一博你也太拼了吧,不舒服为什么要硬撑啊?你还真是仗着年轻肆无忌惮。”
“我也没有‘硬’撑,之前也试过在感冒的时候工作,都没什么问题,没想到今天出糗了。”
他简直要被气死:“你有病吧?”
“对啊,我这不是有病么。”
肖战抽回手转身就往外走,却被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胳膊。
“战哥。”
他铁青着脸回头。
“我错了。” 小朋友眼睛亮亮的,带着点虚弱的笑意,“你别生气,我真的没事。”
他很僵硬地说:“我没有生气。”
“骗人,灯光这么暗我都看出来了。”
他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你好好休息,不要说话了。”
抓着他胳膊的手并没有松开,望向他的那双眼睛居然像害怕被主人丢下的狗崽崽一样委屈……活见鬼!这家伙真的很懂怎样能让他心软!
肖战随手拉了把椅子过来,干脆坐下了:“行吧,你不想睡咱们就再聊五毛钱的。”
狗崽崽顿时高兴了,竟不忘很有礼貌地向他道谢:“谢谢战哥。”
肖战心里忽的一酸,他当然知道人在生病的时候会变得脆弱,渴望陪伴。眼前的这个小朋友不过二十出头,却已经远离家人快十年,独自前行快十年,不知道这十年间他独自度过了多少个生病的夜晚呢?独自躺在昏暗的房间里,靠着一点虚弱的光,一丝电视发出的没有温度的声音,自我安慰着沉沉睡去……
也许是鬼迷心窍,肖战很小心地帮小朋友把手背上的止血棉撕掉,又伸手揉了揉他蓬松的头发,柔声道:“不用谢,狗崽崽。”
少年目光有一瞬的失神,肖战以为他会生气,但他没有,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腼腆的笑开了:“你不是喜欢猫的吗?”
“我也很喜欢狗,只是不能经常在家陪着,也不能天天遛,狗狗更需要陪伴,所以我暂时没有养。”
他答的很认真,说完了才突然意识到哪里不对,小朋友已经若有所思的在点头:“哦,所以说狗崽崽在战哥这里是爱称。”
感谢这昏暗的灯光,没人看得见他红透了的耳朵,他捶着腿用威胁的语气掩盖所有情绪:“看在你是病人的份上,战哥今天不打你。”
小朋友半边脸埋进被子里偷笑,他忍无可忍:“笑屁啊你!赶紧睡觉!五毛钱的时间到了。”
“我续费。”
“续你个头!”
可能实在是没有力气了,小朋友没再坚持,只是伸出手又扯住了他的袖子:“那战哥你等我睡着再走好不好?”声音小小的,仿佛很怕他会拒绝。
心里某个地方在迅速的塌陷,没有办法抑制,可他一向不是同情心泛滥的人,肖战感到诧异,但没办法深究,说不清是不愿还是不敢,他只是又叹了口气,反手轻轻握住了少年手腕。
“放心睡吧,狗崽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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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