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目的地是一家废弃车场,在非常偏僻的郊区,四周围杂草丛生,既不见住户,也没有其他建筑。众人随王一博先下了车,肖战把车子停在一边,并不敢更上去,只是站在汽车边上,远远看着。
很快就有两人一左一右挟持着一名男子进来,男人双手被绑在身后,腿似乎有伤,走路踉踉跄跄,被连拉带推的弄到了王一博面前,身边有人踹了他一脚,便立刻跪在了地上。
王一博没坐别人给他准备的椅子,反而身形矫健的跳上了一辆废车,蹲在车头,懒懒开口:“别耽误我时间了,你自己说吧。”
跪在地上的男人开口说了什么,声音太小肖战听不清楚,只见他浑身都在发抖,也不知道是冻的,还是吓的。
王一博似乎在笑:“就那么巧几个堂主都是受你邀请才去的,就那么巧当天你店里恰好有货,就那么巧一群人刚吸上警察就来了。就那么巧。”
地上的男人开始磕头,这次肖战听到他说话了。
他在求饶。
“真的不是我,一博哥!我手里只有那家场子,叫条子来不是自断财路吗?!一定是我下面有鬼,您给我三天时间,我一定给您查出来!”
“三天?” 王一博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把刀,他手指修长,轻抚刀背,神情专注,竟像是在抚摸什么心爱之物,“三天足够你跑到天涯海角了。”
肖战手心发冷,自己就是那个“鬼”,现在无辜的人替他背了锅,但他也不可能站出来。
他有更重要的任务要完成,在此之前,万万不能暴露。
男人还在苦苦挣扎:“一博哥,我真的是冤枉的……我进洪家快五年了,娶了老婆生了孩子,只想赚点钱享福,给我十个胆子也不敢跟条子来往啊!”
“谁知道条子给了你什么好处啊!”少年突然提高了声音,但很快又恢复了懒洋洋的样子,说:“你知道规矩的对吧?给条子当线人,是要被割舌头的。”
地上的男人再次陷入无声,只是不停磕头。
肖战看着这幅景象,只觉得周围空气好像变得稀薄,逼迫他必须深深呼吸,才不至于窒息。
少年从车头跳下,稳稳落地,站在月光下仿佛雕塑一般,可能是错觉,他似乎在往自己这边看。
再开口时,少年的声音里竟掺杂了一丝笑意:“不过算你走运,小爷我刚刚见到了一位美人,所以今天心情很好,就饶了你的舌头。”他手里的刀轻轻触碰着男人的下颌,刀锋寒光逼人,男人不得不抬起头来。
“但是能不能活,得看你能耐。”
少年使了个眼色,就有人拿来了一个很大的麻袋。少年笑着问道:“你能坚持多久?”
男人几乎半瘫在地上,也不知说了什么。少年站起来,声同碎冰:“十分钟。”
几个人七手八脚的把男人塞进麻袋里,围着他开始拳打脚踢,肖战只听到隐约的呻吟,更多的,只是拳脚用力砸在骨头和肌肉上的沉闷声响。少年仿佛一眼都不想多看,径直上了车,对他说:“回家。”
奥迪R8在被路灯照的如白昼一般的公路上无声疾驰。从上车到现在,少年坐在后排,没有发出任何声响。肖战忍不住从后视镜里观察他,只见他半靠在窗边,侧首看向窗外,一动不动。那张侧脸棱角分明,竟像是画中人一般,在下颌勾出一道清冷的弧线。
肖战脑海里浮现出两个字:孤独。
他看起来十分孤独。
但肖战很快在心里嘲笑自己,一个每天灯红酒绿的毒贩子,孤独个鬼啊。
“没人告诉你不专心开车的下场是什么吗?”
肖战吓了一跳,后视镜里的少年已经转过脸来,明明是在笑,但眼中却疏无笑意。
“上车到现在你一直在看我。”
他低声说了句“抱歉”,王一博却不肯放过他,问道:“你是怎么认识阿力的?”
“我……我原本只是在酒店帮人停车,那天力哥喝多了,他的司机又得了肠胃炎,所以临时找我送他回家。他说我开车又快又稳,就让我当他司机了。”
“肠胃炎?”少年干笑了两声:“和我的司机一样?”
肖战吞了吞口水:“好像是。”
“真是奇也怪哉,这两天怎么总是遇到各种惊人巧合,真是让人不多想都不行。”
空气似乎又变得稀薄起来,肖战觉得自己有点喘不上来气,暗自调整了一会儿,抬眼一扫后视镜,少年还在看着他。
“你好像很紧张。”
“我……我是第一次给您开车,也是第一次见您。”肖战努力活动大脑,试图消除自己的破绽:“您是很厉害的人物,所以……”
“很厉害的人物……”少年缓缓重复着这句话,哼了一声:“你这样说应该就是听过我的不少传闻,那你还敢来给我开车?”
他勇敢的从后视镜中回望,反问道:“为什么不敢?”
少年似乎被他激起了兴致,笑道:“你很有勇气。可是开车就开车,你总偷看我做什么?”
肖战再次词穷,竟还莫名的因为这句话脸红起来,少年见他如此,脸上笑意更甚:“你不怕我挖了你的眼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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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