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博回家的时候，肖战趴在落地窗前的矮桌上睡着了，他穿了一件奶白色的毛衣和一条浅色长裤，光着脚，桌上还放着一瓶喝了一半的红酒。

王一博踏着鹅绒地毯走过去，并未发出任何声响，他俯下身，想要把肖战抱到床上去，肖战却忽然动了动，睁开了眼睛。

他就那样看着王一博，没说话，月光映在他的脸颊上，有种透明的冷白。

“怎么在这里睡着了？”王一博低声问。

“喝了点酒，就不小心睡着了。”肖战垂下眼睛，盯着脚下的鹅绒地毯道。

看他这副落寞的模样，王一博叹了口气，他松了松领口的领带，坐到了肖战旁边，解释道：“苏清和一个导演吃饭，被灌了迷药，如果我不去的话，她很有可能会有危险。”

如果是以往的肖战，很可能会表露出关心的神情，善良地问他：“她没事吧，为什么会遇到这种事？”

可现在的他却并没有这种心情，他很自私，他没办法在自己难过的时候，还要做个善良的人。

他侧过脸看着王一博，问他：“她是对你很重要的人吗？”

王一博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只道：“当时在福利院的时候，她和我一块在那里待过几年，她比我大两岁，还挺照顾我的，后来……”他说着似乎想到了什么不甚愉悦的事，微微皱了下眉头，“反正后来，她离开了福利院，我们就很少联系了，也只是知道对方的联系方式而已。”

肖战望着他，许久没说话，片刻才开口道：“我今天自己去看了表演。表演结束的时候，大家都很开心，好像不开心的就只有我。就在那时候……我就想起了我们的婚姻。”

肖战说话的语气很平淡，就连眼神也没有太大波动，甚至有些喝醉酒后自言自语的意味，但却莫名能让听的人感觉到他的难过，“大家都以为我们是商业联姻，既然是商业联姻，那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好了，甚至各玩各的也实属正常。可是我……却做不到这样，就连一些细枝末节的小事，我也会情绪发散。总之……我就是老跟自己过不去就是了。”

“王一博。”肖战说着抬起眼睛，眼中似有一丝迷茫，又有一些悲哀，“你说，我是不是就不该结婚？”

当初王一博决定和肖战结婚，几乎百分之百是因为利益，他对自己年少时救下的那位肖少爷已经没什么印象了，甚至在结婚前的那场会面，他第一眼都没有认出肖战。后来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他才慢慢看出来，肖战会喜欢他，很有可能是因为他们年少时的那场意外。

说实话，无论当时和他一起落难的是肖少爷、李少爷还是其他什么少爷，他大概都会救的，因为只有救了那位娇贵的少爷，他才会获得一线生机。

王家的人甚至希望他就那样死了，怎么会想要花钱来解救他？

不过，他也承认，那位肖少爷确实很不一样，他尊贵、漂亮又纯真，是他在福利院里从未见过的那种人。

不过他当时会救他，如果有一分是因为他的漂亮的话，那剩下的九分都是因为自己的私心。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尤其是像他这样天生命贱的人。

他明明是这样冷情绝义的人，可为什么此时此刻听到肖战说出这种话，他也会感觉到难过和歉疚呢？

他永远都给不了肖战想要的那种感情，也许不该结婚的人根本不是肖战，而是他。

他们的婚姻从一开始就被他当成武器和筹码，但为什么在这一刻，他居然会后悔结这个婚呢？

王一博捏了捏他的肩膀，沉默半晌，却只说出一句话：“不是你的问题，是我的问题，对不起。”

“王一博。”肖战看着他，眼神有些倔强，“我不喜欢听‘对不起’这三个字，我也希望自己以后再也不要听到这三个字了，好不好？”

王一博幽深的眼眸望了他半晌：“好，”他低哑着声音说，“我以后不会再让你伤心了。”

或许压抑的夜晚更能激发人的欲望，当人无法丈量心与心之间的距离时，只有性这件事能给予慰藉。

“我的眼泪……好吃吗？”进行到一半，肖战哑着嗓音问王一博。

“好吃。”王一博用力嗅着他后颈那块香软的腺体，“你身上哪里都好吃。”

“既然你这么喜欢我的话……”肖战双手悬在他宽阔的肩膀上，稍稍和他拉开了一段距离，清澈的眼眸直视他的眼睛说：“那就让我为你生个孩子吧。”